“你…你想做什麼？”海棠睜著一雙盈滿淚水的惶恐大眼。
    “你怕什麼，本公子就做什麼咯。”
    “你…你別過來，你若碰我，我立即咬舌自盡。”
    李風雲抖動著肩膀，微微嘟起粉嫩的小嘴，淫笑道：“姐姐，莫害羞，本公子疼你哦。”
    “你無恥！”
    “姐姐，我這不是牙齒嗎？怎會無齒？”
    “你…”
    “姐姐，你活一天就得做一天本公子的人！”
    “那我寧願死！”
    “嘿嘿，就算你死，你也是本公子的死人！”
    “你要我的屍體有何用？”
    “那你也是本公子的屍體！”
    “你…”
    海棠見李風雲離她越來越近，更是用雙手死命護住自己的衣襟，不停的向後躲閃著，李風雲淫笑的小臉，在她的眼睛裏一點點得擴大。
    李風雲忽然捉住海棠的手，來回撫摸著，吃足她的嫩豆腐。
    續而抬起她的下巴，漸漸逼近，讚歎道：“嘖嘖，姿色委實不錯！”
    她的手細細摸著海棠的臉，沒想一個不留神，海棠一口咬住她的手指，疼的她哭爹喊娘，大叫：“啊！姐姐，口下留情…留情，我是女的…女的…”
    李風雲的嚎叫聲響徹林伯的破爛屋舍。
    海棠一怔，似乎不相信她的說辭，但明顯已經減輕嘴裏的力道。
    李風雲另一隻手拔下頭上的發簪，滿頭緞絲一瀉成瀑，貼住白色長袍垂落腰際。
    此時，屋外的蕭衍聽見李風雲的喊叫聲忙推門進來，黑發，白衣，清麗絕倫的臉，滿頭情絲隨風飄揚，蕭衍一怔，滿臉詫異，疑惑道：“噝…你、你是女子？”
    “這麼秘密的事情，你不需要用這麼不秘密的方式說出來吧，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男子。”
    “我…你、你的手指沒事吧？”蕭衍結巴著，心驀然撲通撲通地跳起來，‘他’——竟是女子。
    “對…對不起，我以為你要輕薄我，才咬傷你的。”海棠早在她拔下發簪之時就已鬆口，如今是滿臉的愧色。
    “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啊？”她隻是想客串下調戲良家婦女的角色嘛，居然咬那麼狠！
    “何為狂犬疫苗？”海棠一臉迷惑，狂犬疫苗？犬應該是狗，可，疫苗為何物？
    “哦，就是一種藥膏，塗上以後，手指消腫的快。”李風雲懶得解釋，隨便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她三兩下用發簪將發挽在頭頂，瘦長身影一旋。
    “你的手指還疼嗎？我去給你拿藥膏消腫。”沒等李風雲回答，蕭衍就徑自起身去拿藥膏，動作一氣嗬成，卻再無半句言語，真是惜字如金！
    他小心的替李風雲抹上藥膏，動作溫柔輕緩，自李風雲上次教他刀法以後，他許久不曾見到‘他’，他日日坐在山澗的石頭上等‘他’，‘他’卻久久不來，他想過去找‘他’，但，除卻‘他’的名字——李風雲這三個字，他對‘他’一無所知，卻原來，‘他’不是——他，‘他’是——她。
    遇見李風雲前，他活得毫無尊嚴，甚至不如路邊的乞丐，衣服破爛，揀食食物，滿臉汙垢，未及近身，已聞惡臭，跟狗搶帶酸味的包子。
    遇見她以後，他開始貪戀明天的太陽，他渴望見到她，即使什麼也不說，隻要靜靜看著她也好。
    “海棠，既然你知我是女子，從現在開始我就放你自由，你可以回家和你父母共聚天倫！”
    “公子，不，小姐，你既然買下海棠，海棠的命就是你的，今生做牛做馬，為奴為婢，願意伺候小姐一輩子，若非小姐救海棠出火海，海棠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恐怕不會在大齊久呆，你跟著我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又是何苦？”
    “小姐，你有所不知，我的父親本是西席，後沾上賭癮，家裏能賣的、能當的，都已經被他拿去當賭本輸光，連我的母親亦活活被他氣死。若小姐不要我，被我父親尋回去，我隻會被他再賣一次，再進一次火坑！”海棠嚶嚶啜泣。
    李風雲一驚，她隻想到放海棠自由，卻不曾想到她的處境，對她的安排確實欠缺考慮。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不知自己身世的蕭衍，被自己父親賣入火坑的海棠，沉溺在喪母之痛中無法自拔的自己，她開始懷疑，做人真的開心嘛？
    嗬…何必想開心與否？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當！
    她是飛於九天之外的鴻雁，身與心都在九天之外，瀟灑恣意，隨心所欲，怎麼開心怎麼活，怎麼快樂怎麼過！她的娘親已死，她再無牽掛！最難堪破的生死之關，她都堪破，她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海棠，我要替母報仇，你跟著我會有危險，你若害怕你父親找到你，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另尋一處地方，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過下半輩子！”
    “不，小姐，海棠不怕死，海棠的命是小姐撿回來的，海棠就算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姐。小姐，請收下海棠！”海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響而清脆，也不管冰涼的泥地是否會嗑破她的膝蓋。
    “好吧！”李風雲忙扶起她，早在萬花樓，她已知海棠是個烈性女子。
    旁邊的蕭衍一直冷麵如冰，惜字如金，頂著萬年不變的撲克臉。自他進屋，就不曾正眼看過海棠，他的眼裏除卻自己和李風雲，對其它一切都是漠視！
    “海棠，你父親是西席，那你可會寫字？”
    “會，他從小教我識字，海棠雖愚鈍，但一般的書寫不成問題！”
    “好，你替我寫封信！”額的海棠啊！額聰明能幹、物美價廉的海棠啊~~~~~~
    海棠的字體娟秀工整，比她的強不少！收起海棠寫好的信，李風雲說道：“我先回去，海棠，你就先住下。”
    她要回家部署一下，老太婆，你若真是凶手，我必要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