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雲母屏風燭影深 驅逐出府(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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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整個雲伯侯府火光四起,侯府內的家丁一把將上官禹按跪在地上。
    李慕雪聽見有人偷看自己洗澡,早已換好衣服,在丫鬟的攙扶下盈盈而來,她瞥一眼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上官禹,傲慢道:“本小姐千金之軀,你也配看?”
    “放開我,我沒有偷看你洗澡,我沒有,我沒有…”上官禹拚命掙紮。
    “你這個斯文敗類,還敢狡辯,我明明看見你在推門,幸虧被我及時發現,才沒讓你得逞。”丫鬟怒喝道。
    “你小子,平時我就看你賊眉鼠眼的,沒想到還真是色膽包天,居然主意打到我們大小姐頭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你這個身份低下的賤民,給我們大小姐提鞋都不配,還敢打她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呸。”侯府總管李榮趁機落井下石,他一腳踢在上官禹的肚子上。
    上官禹被他踢翻在地,他狠瞪著李榮,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上官禹行的正,做的直,對的起天,對的起地,哈哈…”怒極反笑,此時的上官禹,心內反而一陣坦蕩,生亦何歡,死又何懼?
    “給我打。”李榮大喝一聲,角落裏瞬間湧出兩個手執木棍的家丁,二人一把將上官禹推倒在地上,照著他的後背‘噼裏啪啦’一頓痛打。
    上官禹疼得冷汗直冒,他緊緊咬著牙關,手上的指甲使勁往肉裏掐,忍著不讓自己喊出來,他睥睨道:“終有一日,我要榮華富貴,千金封侯。”
    聽罷,李榮一聲冷笑,道:“哈哈…你還妄想拜官封侯?簡直做夢,給我繼續打。”
    又一頓木棍落下,上官禹的唇角已經溢出血來,他的氣息漸漸變得微弱,但李榮卻絲毫沒有喊停的跡象。
    “住手…”聞訊趕來的司馬尚一把抓住家丁的木棍,“打我…放過…上官。”
    趴在地上的上官禹已經奄奄一息,聽到司馬尚的話,他一陣顫動,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看著看著,冷冷的神情中竟然多出幾絲暖意,二人一路走來,吃過多少苦,受盡多少白眼,走過多少個落魄、寒磣、屈辱的日子?一段時間,他們身上一個子都沒有,全靠彼此互相扶持才能撐過來,有友如此,他何幸?
    他道:“司馬,你何必如此?”
    “我們…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聽罷,上官禹淡淡一笑,這就是相濡以沫,這就是一輩子的生死相托。
    “這個結巴跟上官禹是一丘之貉,你們給我一起打。”
    “住手。”聲音響起,眾人一楞,皆是齊齊看向發出聲音之人。
    李榮趕忙上前迎向來人,他諂媚道:“少爺好,二小姐好。”
    家丁紛紛收住手中的木棍,怯怯的看著李慕雲。
    李慕雲瞥一眼地上的上官禹,見他身上的白衣已經染出殷紅的鮮血,他皺眉問李慕雪:“姐姐,發生何事?”
    “弟弟,他偷看我洗澡,你說他該不該死?”
    “姐姐,既然打也打過,罰也罰過,便就此做罷吧。”
    “那可不行。”李慕雪瞪一眼地上的上官禹,“他如此冒犯我,豈能這麼便宜就放過他?”
    “那你要如何?”
    “送官查辦。”李慕雪不依不饒道。
    見狀,一直默然不語的李風雲輕笑一聲,說道:“姐姐,我看送官不妥。”
    李慕雪挑眉問道:“有何不妥?”
    “姐姐,百花宴在即,若傳出府中有人偷窺姐姐你沐浴,豈非有辱姐姐你的名譽,我看此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好,隻有息事寧人,才不損姐姐你的名譽。姐姐,你說是吧?”
    “這…”李慕雪一時語塞,她思忖半晌,“即使不送官查辦,也要將他趕出府。”
    一直在旁未開口的司馬尚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聽罷,李風雲歎氣一聲,司馬尚與上官禹離開雲伯侯府不見得不是好事,留在這裏,隻會明珠蒙塵,這個時代,懷才不遇已經成為一種現象,官場上總有一套他們為人處世的方法。
    風雨如晦,是為誰泣?明珠蒙塵,是為誰悲?
    人群漸漸退散,李風雲看著上官禹,字字道:“心字頭上一把刀謂之——忍,你若挨得過這把刀,將來必會成功。”
    上官禹愕然,忍,乃是心頭一把鋒利的刀,要有刀捅心頭而不驚的氣度,就要忍得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胯下之辱、占攻之欺、爭鋒之傷…
    李風雲繼續道:“屈辱地站著,堅強地活著,無論多艱難,多困苦,多屈辱,都要站著。”一如前一世的她,為生存,過著刀頭舔血的流亡生活,在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殘酷環境下,隻有——忍,才能養成堅韌不拔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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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悄無聲息的過著,李風雲悠閑得很,天天看蕭衍練功,偶爾指點兩招,蕭衍對武功的癡迷程度超乎李風雲的想象,他已經癡迷到走火入魔的地步,而蕭衍在武學上的天賦,同樣令李風雲詫異。
    前一世,她的師父曾誇讚她是武學奇才,沒想到,蕭衍在武學上的天賦一點不亞於自己,她低聲道:“能在短短幾日內,就把三大殺招練的爐火純青的,據我所知,隻有兩個!”
    蕭衍揚唇,道:“另一個是你!”
    李風雲淡淡笑道:“正是我。你如此日夜不歇地練功,到底為何?”
    “不過想早日練成,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
    “教我武功的人,已經被我殺死!”李風雲說得雲淡風輕。
    蕭衍卻是聽得一怔,疑惑道:“為何?”
    “他該死!”冷冷淡淡的三個字,不帶任何感情。
    前一世,李風雲會成為孤兒,全拜她的師父——黑麵神所‘賜’。
    所以,當她學會刀法時,殺的第一個人就是她的師父,她日夜不歇地練功,為的就是——殺他。
    她用他的血祭奠那場殺戮的開端。之後,她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她殺了一個又一個,她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如她一樣的孤兒。她讓他們如她一樣,沒有父母、沒有家,沒有姓名、甚至沒有年齡。
    “你若是要殺他,一定有該殺的理由!”
    理由?殺父之仇、弑母之恨,這理由充分嗎?她不管是否充分,她隻知道——欺負她的人就殺,想要的東西就騙就搶就偷,誰能奈她何!
    他害死她的父母、讓她獨自在孤兒院長大,他害得她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一樣活,一樣哭,一樣笑,他就該死!
    “我不知道我還會在大齊呆多久,我會和我母親一起離開大齊!”然後彈琴,畫畫,吟詩,作對,陪著娘,不讓她寂寞,一起遊遍好山好水,一起嚐遍山珍海味。
    一旁的蕭衍玉樹臨風,清雅俊秀,眼帶執著,輕輕道:“上天入地,我都追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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