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命運的承諾 第七章 掉茅坑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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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為我起,霧為我散,凝雲,空騎步……”
心中的咒語逐漸成形,一股熱氣在身體裏沸騰,不知不覺我跟著死門異口同聲的念了起來,頓時颶風驟起,卷著磅礴的霧氣轟然升騰,而又急速凝於腳下。一道流光溢彩的天路,就這麼在半空中蔓延開來。懸空的腳剛剛落下,還沒等我緩過勁來,一線光亮迫不及待的漫過頭頂,身後的混沌世界頓然消失,最後一絲迷霧也被驅散開來。
“死門快醒醒,現在該怎麼辦,我下不去了我頭暈,我好像得了恐高症了。”
站在半空中,我緊握著拳頭,一動不動,深怕一陣風我把吹走了,張著嘴,喊了半天死門都沒應我。
“我真是夠衰的,下了地獄又上天,老天爺真是對我不薄,這樣玩我。”低估了半天,頭都冒汗了,躲不過隻好認命了,那就讓我拚命一搏吧。
“凝雲,空騎步”。集中精力,我抱著僥幸的心理念了起來。隻見腳下的透明霧氣瞬間延伸了下去,我俯下身,瞅著那塊看似單薄的霧氣,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好像還蠻厚實的。”研究了半天,我隻得出這個結論。
接下來,我不斷的重複念著這句話,就這樣一步一念叨著從天上走了下來,因為渾渾噩噩了好一會,當看清降落點時,我頓時呆了,目不轉睛的傻了眼。以至於有人“啊”,啊完了又“啊”的時候,我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繼續保持用衛生眼盯著前方。
“這位大哥,麻煩您別叫了,先穿上褲子吧。我隻是湊巧路過此處的,絕對不是有意偷窺您的。”我怎麼挑了這種降落點,心裏真是說不出來的蒼涼。四周都是茂密的雜草,卻湊巧不偏不移的掉到茅坑前,又讓我看到了正在蹲坑的同誌。
眼前衣不遮體的美男張大嘴巴。神情掩飾不住的驚訝:“你……你全看到了?”
我快速轉身背對著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用輕的像蚊子一樣的聲音,咬著牙小心翼翼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這位大哥,您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小的並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請您原諒我好不好。”說著我還很應景的抖了抖身子,目的是為了營造弱不禁風的氛圍,可是不知怎麼的,聳著肩膀卻覺得自己僵硬的像個機器人。
窸窸窣窣了好一會,才聽見對方不善的聲音:“你是什麼人?來我家茅房做什麼?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對女人客氣的,識相點的快說。”
“這個我,我也不清楚……”。
我話還沒說完,敲門聲突然想起:“老大,出什麼事了,你不會又把茅坑給坐塌了吧,老大我告訴你,我可沒那麼多錢出資再給你弄了新的。”
“什麼事都沒有,別在敲了不然我真把茅坑給毀了。”裸體美男說的一臉不耐煩,活像生吞了下水道的蒼蠅。
“老大,你確定沒有炸了茅坑。”院子外的來人,不依不饒的又的強調了一番。
“你到底走不走?”裸露男的聲線急速上漲,貌似動怒了。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每天守著一大堆報廢的破銅爛鐵我容易麼,昨天地麵破了個大坑,害的我跌了一跤,現在屁股還疼。前天屋頂又被掀走了,不得不數著星星睡覺。大前天……”。抱怨的聲音漸漸離去,看情形是走遠了,這家子人真是怪胎,這回我倒是發自內心的哆嗦了下,好在腦子裏有了初步的作戰計劃。
“你哭什麼,別哭了,我又沒把你怎麼了?”裸露男露出怪異的表情,當他正對著我時,看到的就是我掩麵而哭的模樣,當然那隻是我裝的。
“這位大哥,請您行行好收留我吧,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掉到你家的院子”。說著我上前幾步,到他麵前立馬蹲下,緊緊地抱住他的大腿,“我是一個孤兒,是一個婆婆辛辛苦苦將我拉扯大的,可是婆婆也不要我了,前幾天就離我而去了在她走之前告訴了我的身世,要我來找我的父親。我無依無靠,不得不在天橋底下睡覺,然後不知怎麼的就發現自己到了這裏。大哥求求你收留我吧,我真的很可憐,無家可歸,每天又風餐露宿,還常被別人欺負。”我哭得越來越大聲,演到這個地步,我也不容易啊,想著想著還真的哭了出來。想想自己的遭遇,被欺瞞了20年,無父無母的過活著,現在又被拋到這裏等著被群妖分屍的下場。
為什麼他們要拋下我,為什麼要我一個人獨自麵對,就連唯一的親人都要欺騙我。眼淚不受控的留了下來,心裏亂糟糟的,憋了許久的委屈一下子傾訴了出來。
裸露男愣了一下,看他放緩語氣小聲問:“這位妖女,你先起來再說吧。”話音一落,也沒見什麼動作,他就一下子在我幾米開外的地方,我甚至沒有察覺一絲空氣的波動,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忘了繼續哭泣,我的頭腦就像被點擊了一般,霎那間短路了,我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雙手保持著環抱的姿勢。
“你要留下來”?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真的要留下來?”
“額,那個應該是確定了。”點著頭,其實心裏很不確定,隻是感覺這個裸露男應該不是壞人,不對,是壞妖,賭一把吧。
裸露男眼中利芒一閃,沉聲道:“跟我來吧。”說著也不等我起來,隻見一陣風咻的從頭頂刮過,人已經翻到了牆外。
“有沒有搞錯,這都要翻牆。”心裏鄙視了一番,可是當視線裏布滿密密麻麻的荊棘野草時,我不得不又佩服這家子人,野草的生命力果然頑強,都竄的比我高了,怪不得寧願翻牆也不走門。
“你到底出不出來”?
“我這就出來。”
怎麼出去是個問題,我到底用什麼方法出去好來著。用先前的空中飛人,還是爬著出去?雖然自己學會了空騎步,卻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奇怪的異術。算了還是用最笨的方法吧。
“嘶”,好痛,才撥開了幾根野草,手就被荊棘紮成了刺蝟。
“這是怎麼回事,你連最簡單的異術都不會麼?”不知什麼時候牆外的裸露狂又反了回來,停在草尖上俯視著我。
我點點頭,心裏呐喊著這就是差別啊,我何必自找苦吃,剛剛用空騎步走出去不就得了,想來空騎步也不是什麼高級別的異術。
頭頂傳來輕不可聞的歎氣聲,也沒跟我打個招呼。裸露男就一手拽起我的胳膊,接著用力一揮,跟個包袱似地把我扔了出去。死閉著眼睛,隻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睜眼發現自己正浮在半空。
看來是偽裝不下去了,剛剛心裏默念了咒法,誰知道真給定在半空了。於是我慢騰騰的起身,又慢騰騰的走了下來,在裸露男身前站定。
裸露男眉頭挑了挑,如刀的目光頓時落在我身上,看的我渾身一個激靈,本以為他會問我什麼,卻隻是幹瞪了我一會,然後一聲不吭的向前走去。
跟在裸露男身後,我細細的打量起了陌生的環境。這是一個不大的院落,木結構的房子,看上去並不怎麼光鮮顯得有點風塵,看起來妖界的生活類似於中國的古代,張望了一會,我又把目光集中到裸露男的背影上,他是我在妖界第一個遇見的妖怪,說起來也是個美男,隻是陰著臉,看上去冷冰冰的,顯得一派死灰樣。
“大哥,您要帶我去哪裏?”遲疑了一會,我又道:“大哥,我是從深山老林裏出來的,沒見過市麵,以後可不可以稍微照顧我一點……”。
“到了”。隻拋下簡單的兩個字,裸露男抬腳就進了一間屋子。
還沒跨進屋子,一股飄香的肉味就傳到了鼻子裏。“咕嚕”,我聽見肚子很默契的叫了起來,都不知道自己餓了有多久。這個裸露男真是好妖啊,竟然想到帶我來吃東西,真是體貼的好妖,我這樣想著,以至於看他背影的目光也變得火熱起來。卻不料進了屋會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隻見一個綠頭發的妖怪,嘴裏啃著滴著血的肉骨頭,此時忘了繼續咀嚼,就這麼直愣愣的盯著我。另一個灰頭發妖怪,頭上插著兩隻筷子,手裏捧著隻飯碗,也睜大了眼珠了瞪著我。我分明聽見他們兩個同時咽口水。一時間,我隻覺得背部火燒火燎的,心裏直叫苦,我的媽呀,他們不會是把我當食物了吧。
我顫抖著聲音,拉住裸露男的衣擺,用求救的眼神看著他:“大哥,你不會把我煮了當下酒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