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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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就不要在屋頂上待著了。”花重錦依舊穿著白色的長袍,站在院子的那棵綻放的梅花樹下麵。空間彷佛變成一片白色,隻有那梅花高傲的綻放著芳華。
從屋頂上,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男子跳了下來,跪在花重錦旁邊。
“跪什麼,流離教已散,我也不再是你們的教主了。”花重錦轉身,嘴角扯起似有似無的微笑,邁開步子,穿過那人,走進了房間裏。
“對於屬下來說,您永遠是教主。”黑衣男子聲音帶著少有的固執。近似崇拜的看著前麵走著的人,那是賜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怎能讓他忘懷。
“漁陽,我的侍女碧落今日出宮去了,我讓她去找你,以後好好的幫我照顧她。”花重錦的聲音一樣是平淡的,不帶有一絲的感情,也許,自己的感情已經在那人身上耗盡,在沒有多餘的感情可以用了。
“碧落走了,那以後誰來照顧您啊?”漁陽一聽就急了,趕忙跑上去。他知道花重錦今日的身體已經不同往時了,自從五年前為就那人之命,便把自己的壽命賭上了。
“不礙事的,你回去吧,藏啦在等你呢。”花重錦站在門口,對著門外的人說了這麼一句話,就關上門了。站在門外的漁陽心裏總是不踏實,尤其是剛才那人的樣子,實在不像他做出來的舉動。終究還是離去了。
“哈哈,哈哈,花重錦,你在幹嗎啊?為自己提前辦理後事嗎?也是,不知道自己死後還有誰記得自己。做人做到這個地步,花重錦,你死了好一些呢,至少沒有人恨你。”花重錦輕輕的擦拭放在枕頭旁邊的木盒子。
“重錦啊,重錦,你死後能不能放在這裏麵啊,你放心,快了,快放到這裏來了。”花重錦自言自語的呢喃著,語調時歡快,時哀傷。
“滄瀾,你一定很想我有這麼一天吧,那樣你才會解恨,你很快就能如意了,你可以放心了,你最恨卻一直都殺不得的人很快就要離開了。”花重錦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著上方。
不知何時,花重錦感覺自己回答了那個創於自己,敗於自己的流離教的廳堂前,一個穿著藍色錦衣的男子坐在主人座上。
“錦,你也來啦,也來陪我啦。”男子的帶著童稚的歡快。
“解夢,好久不見。”花重錦透過一道道刺眼的光,終於看清坐在主位上的人,那是他的徒弟,他的第二個徒弟,解夢。明明比自己小兩歲而已,卻偏偏要拜自己為師,卻不肯叫師傅,花重錦對於這個孩子有著異常的疼愛。
“錦,解夢很想你,一直都在想,什麼時候能夠看到你。”解夢孩子氣的說著,語氣透著濃濃的撒嬌意味,嗬嗬,滄瀾應該是最喜歡聽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呢。
“解夢啊,你恨我嗎?”花重錦取下放在桌上的梅花,一瓣一瓣的玩弄著。
“怎麼能不恨,可是我也好開心,你終於要過來陪我了。”解夢一字一頓的說著,花重錦聽著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痛。
“解夢。”叫了一聲,花重錦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皎潔的月光從窗外射了進來。
已經黑了。摸了摸尚未吃飯的肚子,剛想開口叫碧落,才想到,今日她已經離開了。原來自己一直都是獨自一個人的。
失笑著,爬了起來,隨意的拿上一件披風,走到門口去。
一打開門,“呼啦”的風猛然的刮了進來,花重錦沒有感覺的披上外套,借著月光照路,準備去弄點吃的東西。
一路走去,宮裏的各個角落都張燈結彩的,映得紅彤彤的一片,解釋著今年的喜慶。早就在四年前,滄瀾就撤掉了守衛自己的士兵,看的就是自己失去宮裏柔弱的身子逃不出去吧,如果,如果還有人守住自己,至少還能說明,他重視自己。當他把人都撤去,不聞不問他的那時起,也許就已經失望了,依然不知道自己強留在宮裏是為了什麼。
“哎呀!”走到拐角處時,一個女子匆匆忙忙走了過來,正巧與轉彎的花重錦相撞,一個不經意,女子摔在了地上。
花重錦重來就不是那種好心的人,看著剛才那個因為自己莽撞而摔在地上的人,沒有一點想要扶她起來的想法。退後一步,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
女子見他如此,狠狠的站了起來,拉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
花重錦轉過身來,冷冷的瞄了瞄女子氣的扭曲的臉,甩開衣服,繼續往前走。女子向後看了看,正好瞄見一個拿著黃色高頂的人,頓時想到了什麼,跑上前去拉著為走遠的花重錦。
“啊!你這個禽獸,禽獸,你居然居然……”花重錦聽到女子的尖叫聲眉頭整個皺了起來,轉過頭,準備再一次甩開她的時候,落入了一個漆黑的眼神裏。
當年,就因為這個眼神,至此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女子一改剛才的麵貌,哭哭啼啼的跑到那人的麵前跪了下來。
花重錦曾經想過他們再次見麵的方式,卻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四年不見了,他比當初更加的成熟了,也更加的有帝王的尊嚴了。花重錦啞然的笑了笑,轉過身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大膽奴才,見到皇上還不行禮。”太監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花重錦依然沒有停下步伐。
“來人,把它給我按住。”花重錦自然認得出來那人的聲音,既然他開口這麼說了,自己還能怎麼樣,於是停住了腳步,自然的被人按住,架回到他的前邊。
“說,怎麼回事?”滄瀾的聲音冷冷的,是那種睥睨天下的高傲。
“回皇上,小女子是剛入宮的秀女,剛剛走到路口的時候,他,他,他趁著和小女子走過的檔,皇上,您要為小女子做主啊?”女子說道後麵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滄瀾聽完女子的話,抬起頭,看著雖然被人架著,卻無時無刻透露出高傲的人。在看到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時,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下雪天,怎麼穿的那麼薄。
“你是哪個宮的?”滄瀾冷冷的看著花重錦,冷冷的腔調讓花重錦笑出聲來。跟著滄瀾有幾年的太監聽見他的笑聲,感覺到自己主子越來越冷凝的氣勢,不禁為那個天仙一樣的人兒捏把汗。
“皇上,您說我是哪個宮的啊?”雖然花重錦的用詞很恭敬,可是那語氣無時無刻不在諷刺滄瀾。
“放肆,皇上問你話你就好好的答。”另一邊的太監是在看不慣那人的樣子。
花重錦聽到那太監這般說話,冷冷的眼神扔了過去。“會叫的狗都不咬人。”
“你叫什麼名字?”滄瀾把目光放在那名女子身上。
“我,我叫柳蔭。”女子顯然沒有想到皇上會問到自己,有些榮寵的回答道。
“那好,今天就你來侍寢吧!至於你,在哪的回哪去?”滄瀾對著女子的口氣有些輕柔,轉而對著花重錦之時帶著濃重的鄙夷。
“滄瀾,你想不想知道解夢臨死時留給你的最後一句話。”花重錦聽到剛才滄瀾的話語,心裏頓時生澀難掩,一口惺甜湧上嘴裏,卻被強行咽下。
果然,正準備回頭的滄瀾聽到這句話定了定身子,毅然的轉過身,向遠方走去,原先架著自己的侍衛也放開了自己,跟著他們的主子走遠。
花重錦有些頹廢的站在那裏,望著遠去的身影,剛才那一口強行壓下的惺甜再也無法抑製,一口全部吐了出來,有些沾染在了那件白色的衣服上。
花重錦失神的看著自己染血的白色衣服,嗬嗬的笑著。原來想哭哭不出來是這種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