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府深深深幾許  第三十二章 難滅心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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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了蜿蜒蔭路,尚凝以茫然,可笑的荒蕪感,隻覺自己也要溺死在這彎彎蜒蜒的曲折之中,回不去,走不到,甚至連個體己之人也無,徒留自己獨守這滿分淒涼。
    難不成這就是自己所要?!尚凝以笑的蒼白,百轉千回,丟掉了朋友,丟掉了家人,丟掉了幸福,丟掉了尊嚴,丟掉了快樂,隻為,丟不掉他。
    方步走至池塘前,無邊際的荷蓮楚楚生姿,醉煞了路邊的姹紫嫣紅。隻,這蓮也該敗了吧,蔫了竿,殘了葉,似乎,隻在努力炫耀最後的風景,與最後的落寞。
    “我最喜義山之詞,猶是這句。秋陽不散霜飛晚,留得殘荷聽雨聲。”
    尚凝以忽的歎出氣來,對與背後的林希言:“墨卿吩咐,一定要偷偷跟著嗎?”
    “隻是,擔心你。”
    尚凝以苦笑,“如此擔心?”說罷放眼於蓮姿搖擺方道:“秋不去,隻為聽荷?!”
    林希卓然,向前踏了一步,眉宇輕淺,微微素顏,亦看了滿池荷蓮道:“竹屋無塵,相思迢遞,隻因隔了水山萬重卻不得相見。寄予秋荷,又該是幾般感慨。”
    “隻比得上嗎?”尚凝以淺了眸子,蹙眉看著蔓池風景,“至少還有幾分情思可言不是嗎?”
    林希無言。隻是,不敢再去看她滿身寂寥。
    “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一片初秋的落葉。在不該凋零的時候凋落下來。然後無所依傍地,被風托著。疲憊地舞在風的邊緣,很累地向別人展示自己完美的一麵。把受傷迷茫的另一麵,藏起來,倔強的保護著。”
    尚凝以娓娓吐出,隻沒了以往那般暢快,積結了太多,仇恨,背叛,詆毀,別離,大愛大痛隻把自己掀至風口浪尖,無力的赤搏著。
    “讓我安靜些日子吧。”
    尚凝以轉身對與林希,眉眼淺笑。
    “明日我會繼續去伺候王妃,你給安排吧。”
    “這?”林希蹙眉看向尚凝以,“王爺那邊……”
    “他會答應。”尚凝以兀自低眸看了滿地秋華,歎道,“他知道我的。”
    僅是不想,白白乞他所養。
    漠然轉身。隻道,緣分難求。
    頹坍回至住處,隻還未走到便遠遠看到沈婆與門前瞧看。
    “沈婆?”尚凝以驚異,“在外麵作什麼,小心著涼。”
    “身子可好些了?”沈婆眉眼慈笑,拉了尚凝以看。
    “嗯,好多了呢,沈婆惦念了。”尚凝以難以適應突如其來的熱情,不知如何是好。
    “嗯嗯,那就好,來來,我給你熬了蓮子湯,你快趁熱喝下。”說罷便一個勁的拉了尚凝以進房,笑著將那碗碟遞與她。
    尚凝以蹙眉,聞了碗裏淡淡地清香方言道:“勞沈婆費心了。”
    “傻孩子,哪的話,快喝了哈。”沈婆直笑,讓尚凝以親切與那種慈目安詳。
    “嗯。”尚凝以點眸,蓮子下咽,直覺心肺清爽,道不出的舒服。
    “有勞沈婆了。”尚凝以淡淡笑道,兩頰竟是也緋紅起來。
    隻那沈婆不甚受用,連連擺手,對與尚凝以言:“傻孩子,以後不用跟我客氣,看你那麼好的孩子,以後任你做女兒可好?”
    “這?”尚凝以皺眉,“婆婆不嫌棄凝以?”
    “傻孩子,這是什麼話,沈婆疼你還來不及,哪有嫌棄之理?!”
    尚凝以淺眸,如此之言,想是現在的自己拿什麼還這份恩情?!
    “凝以是不祥人,命勢寂寥,難得幸福,隻怕連累了沈婆。”尚凝以心底抽搐,低了音澀,黯然失落下來。
    “唉。”沈婆抬手輕拍了尚凝以,眉宇間竟也滿是心酸哀傷。
    “孩子,沈婆疼你。沈婆就是你唯一的親人!”
    尚凝以幕然醒了眸子,直盯了沈婆看,唇間微顫道:“婆婆。”
    “哎,哎。”沈婆濕了眼角,拉了尚凝以笑道:“傻孩子,有沈婆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彼此扶肩擁抱,尚凝以輕將額頭抵於沈婆肩膀,淡淡笑道:“沈婆,我覺得你好熟悉,跟母親一樣。”
    “傻孩子……”
    窗外夕陽灑落滿地金黃,透出層層唯美安詳。房內一老一小,互相入懷輕抱,隻道人世親情在,暖意萬年長。
    翌日卯時。
    尚凝以端了杯盞至正房前,心裏不禁五味雜陳。終是又回來了,無論怎般逃,依舊又是回到了原點。忍不住苦笑,造化弄人,想是自己竟也這般信了宿命。
    敲門進房。依舊是嫋嫋檀香。
    “啊!”程若蘭大驚,手中青瓷碗碟亦猛然落地,濺灑了滿身瓊液。
    “我沒死。”尚凝以冷言,隻是與她,不想多說。
    “怎麼可能?!”程若蘭蒼白了麵色,,滿臉不可置信。
    尚凝以不言,遞了杯盞與桌,方愀然道:“信不信由你。”
    “你……”
    “多做些善事吧。”尚凝以抬眸看向程若蘭,隻覺今日的她竟也消瘦不少,眉間竟也透出絲絲幽怨來。
    “放肆,這是什麼話?!”程若蘭怒目,她還沒輪到被她教訓的地步!
    “為了你腹中的孩子。”
    “你……”程若蘭蹙眉,驚異地看向尚凝以,“你怎麼知道?!”
    “隻是想告訴你,善惡終有果,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纏吧。”尚凝以盯了程若蘭那滿麵懼色,竟也一時不忍心起來。與女人言,男人就是天,是一方宅院,一把桌椅,半生依戀。誰不想兒女繞膝,誰不想顏笑滿堂,隻,無愛,難訴離殤。
    程若蘭楞了半日,隻覺心內巨浪翻滾,說不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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