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貳卷 ♡;♡;♡; 第九十一章 瑞 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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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有如五雷轟頂,麵上卻仍維持著笑意勉強道,「小兄弟,從前我便聽說阮侍郎一直飽受聖澤,怎會落得這步田地,敢問消息確實可信麼。」
「大姐,信與不信,您看了告示便知。」
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我找到一麵告示,仔細確認過上麵的內容以後,我禁不住一陣暈眩連忙扶住了牆。
阮緗融……默念著這個名字,我攥緊了手心。
「你還是要見他。」
背後的聲音響起,我驀地回頭。
是秦歆樾,不知何時回來站在了那裏。
我緊咬著下唇,好容易才發出聲音,「你瞞著我的事,便是這個。」
他並不立馬回答,反而緩緩踱至我身邊,停下,目光閑散地落在了發黃的告示紙上。
我垂首,艱難地說,「你明明知道……」
他依然執拗,「你答應過我的。」
「我……」不由語塞,許久才道,「我是答應過你,可是眼下的狀況不能不管。」
「那些與你有何幹係?」
是,與我無關。可那個人是阮緗融。
我不語,他卻大約已經了解到我的意思,眼中有利芒一閃,「你非去不可,即便失去一切?」
聽他這麼一說,胸腔裏霎時間填滿了一種類似悲愴的情緒,要將人整個撕裂。這種時候,我卻還要一字一頓地堅持著,「非去不可,即便,失去一切。」
「……柳堆煙。」
第一次聽到他這般叫我。
他微微扭頭,啐出一口血沫。
見狀我幾欲靠近過去,都用手死命地抓住了牆緣,克製著沒有動。
竟是這樣麼。自重生以來,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貪慕的,卻也是我永遠都抓不住的。或許我當知足,有了那一兩點記憶,已經足夠給我支撐一輩子的幸福。
雖說如此,這心內無法抑製的絞痛或許能夠輕一點,好讓我承受你接下來的所有抉擇。
冗長的僵持,竟賽過刀俎下煎熬。
直至他認命一般地垂眸,自喉間溢出一聲細不可聞的歎息。
「我為何非得遷就你對別的男人這麼好……」
我猛然抬頭,唇齒間顫抖不休,「秦歆樾。」
他蹙眉,「做什麼。」
「秦歆樾。」
不管不顧路上行人紛紛側首,我撲過去緊緊摟上他的頸子。
他亦回握了我的腰,手指輕順著我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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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快馬兼程,需要十日的路程隻用五日便到達了。於是立即混進京城,尋了一家客棧落腳。秦歆樾遣饒亂紜出去打探消息,卻毫無進展,隻探得阮緗融的處決之日在三天以後。我心下不安,遂提出要隻身一人潛入皇宮。
饒亂紜唯恐天下不亂地說,「虧得教主能為別人做到這份上,實屬難能可貴。」
秦歆樾麵色一沉,自是不肯。
我又惱又急,隻能當天夜裏擅自溜了出去。
立於皇城之上,隻覺得過往的那些事端紛爭猶臨眼前。確實倦了,如果可以,隻盼再也不要觸及此處,隻願挺過了這遭從此遠離了這世俗。
闔眼,縱身躍了下去,穩穩落入城中。
從這一刻起,便避免不了再沾染上一身黃沙。
接下來我偶遇到一名起夜的小太監,於是將他縛於牆角威逼利誘一番,方才相信他確實不清楚阮緗融所關押何處。一計上心來,我堵上他的口並扒掉他的外衣裝扮在自己的身上,終於能夠在皇宮裏行走自如。
首先卻是要到杜若那裏看看,據說他為官清廉,還居住在我離宮之前的那處地方。
有些事不去想不去問,亦阻止不了心內清明。那日在逆龍堡之中一眼遙遙相望,便堪破了所有的舍與不舍。他總歸不是我所想的那樣,我為此心存畏懼,從而迫使自己不得不去麵對更多。
到達了他的宅邸,我將自己隱於主屋簷之上,小心翼翼地挪開了一塊磚往裏麵頭窺視。
屋內布置簡陋,就是那把書架占位忒大,正中一麵書桌,桌上隻擱置了一盞小燈。杜若正一身白衣端坐於案前,手中狼筆揮舞不帶絲毫滯凝,襯得那整個人兒意氣風發。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看,可當我見到他單薄的背影時,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忽而感悟,我與他的距離何止一個國家那麼遠。
突然他停下了狼毫,身子疲軟地靠在椅背上,口裏喚道,「無歡。」
即時,一個人掌燈走了出來,暗黃色的燈光隱隱托出半張金棕色的臉,果然是那名異士。
見了這人,我不禁怯了一怯。
倘若出了岔子,我未必能夠脫身。
早便知這人武藝奇高,卻不知何時起他竟與杜若如此寸步不相離。
杜若幽幽一歎,「今日早朝上,皇上對那件事還有意回避,此事卻不能再拖了。」
那人恭敬答道,「聖意難揣,大人莫為此事操勞了身子。」
「不管怎樣這已是定數,任他阮緗融有飛天的本事也難逃此劫。」他的麵上已不覺表露出些許陰狠之態。
「大人說的是。」
這樣的杜若,終歸還是有些不能正視的。
卻又聽到他說,「無歡,你猜猜……林琤會作何反應?」
竟然又這樣輕易地說起了我,我既是愕然,又是心驚,一不留神足下踢到一塊鬆動了的房瓦。
「誰!」杜若眼中爆芒利射。
接著那名異士搖身一閃即不見了身形。
此地不能再留,當即翻身躍下房簷,緊挨著宮內花鳥園林一陣狂縱。
待我稍稍停下來的時候,環顧一轉四周,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
此處可不就是趙蕈麟的禦花園?
前方幾裏處,一座別致的雅亭內燈火通明,衣鬢香影,觥籌交錯,宛若一場宮中盛宴。
而在我的身後,那個人的氣息還在一點一點的逼近。
正當我彷徨不決之時,一個聲音乍然響起。
「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身形一震,遲緩地回頭。
這一看,愈發感到前景淒涼。
正所謂冤家路窄,那身著一襲華貴錦服的,不是寶親王趙暉麟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