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貳卷 ♡;♡;♡; 第八十八章 挽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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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饒亂紜臨走時塞到我手裏的字條,確認到那紙上描述的閣樓即在眼前。
那樓宇漆色闌珊,其背後昏紅的光圈愈發暈染了這夜,亦玄亦幻。放眼望去,樓上竟沒有一窗一匾,四周嚴密得宛若囚籠。
當我站在木門前的時候,還是心生出些許猶豫。
不怎麼好的預感逐漸泛上心頭,那感覺是,倘若再多走一步,前方候著的興許會是萬丈深淵。
突然,門被由內打開了,一名老嫗出現在門裏。
我有些結巴地問,「老人家,饒……饒大人在嗎?」
她不答,隻佝僂著背,朝著屋裏蹣跚著。
我雖心內生惑,可無暇多想便尾隨了上去。
到達了樓道跟前,她忽然轉身,讓出一條路來。
這意思莫非是要我自個兒上去?
大步踏上木梯,但聞樓板鬆動,吱呀作響。等到捱過冗長的木階,樓道一轉,路又變得寬敞通明起來。而長廊盡頭的那間屋子裏,隱約可見微弱的燭光。
饒亂紜就暫居在這種地方麼。
透過虛掩的門,我小心翼翼地往裏張望。
這一望,便呆住了。
屋裏那半人高的鏤花銅鏡跟前,有一人負手而立。
此人一襲黑色滾著金邊的大氅,襯得身形異常高挑,身後的青絲曳地如瀑。
默默地闔上門,然後退後一步。
這時門裏卻傳來一聲輕語,「既然來了,何不進屋裏坐坐。」
頓時無語,木然看著門扉大暢,燈光忽明,眼前現出一張傾城絕世的臉龐來。
斜飛的眉,精琢的麵,細長的眼,高_挺的鼻,極薄的唇。
右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妖冶無比。
這一眼,深長幽遠。
想見到他,與見到他時翻江倒海的情愫相糅合在一起,我張了張口,竟發不出聲音。
「煙兒。」他帶著豔絕的笑容,冰涼的手指恣意撥弄著我額前碎發。
這樣子的他卻愈發令人膽寒,我渾身僵冷,低垂著目光由著他動作。
他的手再往下探滑過我了的腰際,猛然將我舉起。
我受到驚嚇,不覺已摟住他的頸子縮緊了身子。
就著這個姿勢,他抱著我旋身飛轉,四目相對之時,生生如夏花沁香繁榮,恍若隔世。
待停在了屋子的正中間,我才發現自己已然整個人委於他懷中。
兩頰一燥,小聲嚅道,「……放,放開我。」
「不要。」
被他這樣幹脆地噎了回來,我不由得微微啞然。
他一拂袖,滿桌的茶盞盡被揮在了地麵。
接著我也被擱在案幾上,還沒坐穩,他的唇即欺近過來抵上我的。
我閉上了眼睛,顫抖著捧住他的麵頰,任他的氣息迅速侵占我的四肢百骸。
許久之後,猛然清醒將他推開,手按在胸口努力遏製著紊亂掉的呼吸,「不行,得先救他!」
秦歆樾麵色一沉,「你還惦念著那家夥。」
我哭笑不得,如今焉能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有一個人正躺在陰冷的山洞裏命懸一線。
討好地抓起他的手辯解著,「我沒有,真的沒有!」
他仿若未聞,仍沉浸在那攪亂的思緒裏,「你那桃花債總是不得消停的,這回,居然還敢隨便找了個其他男人成親。」
孟宥庭不是隨便找的家夥吧,何況這件事是有內情的。
正當我兀自頭大的時候,又聽到他這麼補充道:
「這是他的身子,豈容得你胡亂折騰?」
我一窒,拉著他的手便鬆開了。
他似乎也有些愕然,卻依舊緊抿著薄唇不肯先發出聲音。
無論之前有多麼想念,隻需要短短一瞬,你便可以令我心如死灰。
我淡淡一笑,「原來是這樣,你……多慮了。」
接收到他無聲的目光以後,我連忙加上一句,「我與阮緗融真的沒有關係,以後也斷不會再與他相見。」
他凝視著我,眼中有利芒一閃而過。
我續道,「不僅如此,我還可以留下來一直充當那個人的替身,隻要你救他。」
他的神色並沒有因為我這麼說而得到緩和,相反沉吟了片刻,說道,「你這是在為了別人來求我?」
我終於明白,麵對如此執拗的他,已是說什麼都不能。
於是選擇緘口不答。
候了一陣子,他似乎自喉間發出一聲輕歎。
手,忽然探進了我的衣下,略帶懲罰意味地擰了一把。
我按捺不住地抽氣,茫茫然抬頭與其相視。
他的拇指緩緩拂過我的唇,語氣竟是十足的認真。
「隻要你一直為我沉迷,在我的掌心跳舞,那麼我也將把你放在心上,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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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馬背上出神,腦海裏不斷浮現出的是那天夜裏秦歆樾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那個過去了這許久都不曾淡忘半分的句子。
那之後他把我抱至床上擁著我和衣睡去,我一直不敢妄動,幸而很快身後便傳來他綿長的呼吸聲。長夜何其漫漫,獨留我一人深陷於探究之中不能自拔。
他究竟是在透過我來審視另外一個人,抑或是開始正視我,甚至接納我?
這些單憑我一己之力難以做出判斷,然而我還是打從心底地雀躍起來。
能與他在一起便好,現在的我貌似僅存了這點奢望,所有其他事情都可以不管不顧。
我原本還以為阮緗融是否能救全在於他一念之間,哪知後來才曉得,在我到達這裏以前他便早已遣了饒亂紜去。而阮緗融的狀況我是不能親自確認的了,如今我要陪著秦歆樾遊曆遍大江南北,然後一道回苗疆,從此與中原的所有全部隔斷。
無論是出自疲於種種內亂紛爭,還是強烈的執念使然,不得不承認,對於這種預定之內的未來,我其實是相當憧憬的。
秦歆樾環在我腰間的手陡然收緊,吐息霸道地侵略著我的耳畔。
「又在想誰?」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想你。」
「我?」他先是一愣,卻忍不住笑了,「說起來我倆已連行數十日,不若就在前麵的城鎮找一家驛館歇腳,也恰好尋個由頭讓煙兒把我瞧得更清楚一些。」
我先是不以為意,哪知再一思量,不禁臉紅到脖子根。
好你個不正經的家夥,我抬起他的胳膊,憤憤地奉上一枚周正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