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貳卷 ♡;♡;♡; 第八十四章 裂 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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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注視下,我被攙扶至喜堂的正中央,孟宥庭接過我的手,令我站在他的身側。
本來,麵對各種猜疑,我均可以做到泰然處之,卻總有些預料之外的狀況來勢凶猛,令人措手不及。
席間已有人帶頭起哄著,「孟盟主此番納妾不同於以往,聲勢搞得這般浩大。」
這是大家心中共同所想的事情,自是贏得了諸多的應和聲。
孟宥庭笑道,「於老弟,是你淺薄了吧,我孟宥庭若隻是納個妾又何需如此,這回可是你正嫂子。」
此言一出,引得滿堂驚呼。
饒是我,也不由得暗暗吃驚,這是之前孟宥庭沒有跟我提及過的。
還有人追問道,「不知究竟是哪家姑娘,竟得盟主垂青,實在不簡單!」
孟宥庭意味深長地回答,「伍兄,換作是你,恐怕也難逃美人一笑。」
話說的愈發邪乎了,我微微犯惱,暗自拉扯了一把他的衣袖。
他仿若未察,兀自篤定地說下去,「不,在座任何人都無法抗拒!」
這句話的效果可想而知,那些勞什子的英雄豪傑全都要求我把麵罩摘下來,以“一睹芳容”。
孟宥庭先是假意推拒,而後迫於形勢隻得應承下來,整套戲碼出演得順理成章。
這一切我都冷冷地看在眼裏,作為一個完全的旁觀者。
不等孟宥庭的手接觸到我的麵罩,我已先行抬手使蠻力一扯,薄紗即被我扯開狠狠地擲於地麵上。
我清楚地聽到人群裏不約而同的抽氣聲,仿若他們見到的,是在幾年以前的九華山上,還叫作的“林琤”那個麵容奇醜的我。
效果,立竿見影。
「這……是個男的吧。」
「堂堂武林盟主,難道就娶了這樣一名正妻?」
「想當年藏珠閣閣主薛凝枝下嫁浮雲樓都未嚐享受過這種待遇。」
「呔,你沒看清楚那家夥的樣貌麽……」
「嘖嘖,作為男子,確是有些妖嬈了。」
「這樣子,叫人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雪香築發生的那出慘劇。」
「噓,小聲點,那可是禁忌!」
「古往今來全都是妖孽禍國殃民呐……」
生出諸如此類感慨的那些人,竟似在感時傷懷。我隻稍稍挑起眼波斜睨了那個方向一眼,他們便立即噤聲,麵麵相覷。
孟宥庭低身拾起地麵上被我扔下的東西,緩緩地將它塞回我手心裏。
這樣子的他看上去莫名的陰鬱,那眸中難解的幽光沉濁不已。
我胸口一窒,不覺右手攥緊了那團輕紗。
與此同時,席間又有人發出一聲驚叫,「大家快看,他……像不像那個人?」
人群中再次熱鬧起來,附議者不在少數。
也有不明就裏的人私自打聽著,「像誰?你們說的是誰?」
即有一位白胡子老者回答,「孩子,你還年輕,江湖上的事兒不是一言兩語能夠說清的,往後行走江湖你隻要記得,切莫受妖人蠱惑才好。」
「到底是誰嘛。」那人看上去年歲尚小,猶不滿足地撇了撇嘴。
孟宥庭適時抬手製止了所有喧嘩,「在場的諸位,不如耐心聽孟某一言。」
不知是孟宥庭的影響力使然,還是出自眾人對於我身份的好奇,議論聲真的不約而同地停止了。
孟宥庭捉起了我的左手擱在掌心裏細細擺弄,動作溫情無比,我卻心內一緊,渾身僵冷如冰!
「這麼多年以來,孟某未曾娶妻,隻因為心裏一直都住著這麼一個人。」
當眾這般表白,自是被眾人追問了一番。
他說,「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璣緣山莊林老莊主的遺孤?」
「不知孟盟主的意思是……」
「孟某也算是個多情種,幾年以前在九華山遇見此人,便從此上了心。所以,我的正妻,隻可能是林琤。」
「林琤?!你說這位公子就是林琤?」
「莫非就是那個奇醜無比的……」
「不會吧,林琤大家都見過的,怎比得上這位公子的樣貌與氣度?」
「況且他後來被朝廷通緝,早已下落不明。」
孟宥庭言道,「沒有錯,他即是林琤。關於這些,隻要說出他的另一重身份,一切便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另一重身份?」
「還望盟主明示!」
孟宥庭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答道,「其實之前即有人提到過的,他的另一重身份是……」說到這裏,他故意放慢了語速,忽而聲線驟然加重,「天下第一大邪教寐蓮教之教主,柳堆煙。」
所謂一語驚起千層浪!
至於此時,人群中裏德喧嘩聲已大有不可阻攔之勢。
「寐蓮教?不可能的!」
「就是,那魔頭如何會甘願委身……」
「是啊是啊,而且誰敢當著他的麵直呼他的名字?」
「……」
即便方才還有人作出這般猜測,而此時,所有人的反應卻都是無一例外的難以置信。
孟宥庭說,「是與不是,你們一問他便知。」
我猛然抬頭,仰望著他英挺的側臉。
他的神情十分硬朗,容不得半點商量。
很好,很好。
一句話便否認了林琤的過往,還牽扯出與林琤有幹係的所有人,如今更是迫得我非得親口說出,究竟非得把我逼到什麼地步!
掙開了他的手,一尺薄紗揮上空中裂作兩半。
我上前一步,抖落滿地煙塵,「不錯,如你們所願,我就是真正的柳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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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架著送進了新房,方要起身,又被一幹人強硬地按下。
最後陷入深紅色的床幃裏,罄力地大喊,「你們!都讓開,要孟宥庭來見我!」
「夫人莫要著急,盟主在前麵款待賓客,自是得晚點才能回來。」
「去他_媽的夫人,告訴孟宥庭,這親老子不結了!」
「這可不行哦。」其中一個媒婆腥膩的笑容寫滿了整張肥碩的臉,「盟主交代過的,您,一定要等他回來。」
門“啪”地一聲關上了,一瞬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撤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我呆滯了半晌,連忙爬起身子去推那扇門。
果然從外麵上了鎖。
重新軟倒在床上,帳外暗紅色的燈火直晃人眼。
忍不住以一手遮麵,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感覺到了胸前的涼意。
我大駭,即時朝著床裏一個翻轉坐起身來,匆忙之間掩住了胸前裸露,與那背著燈光的人影怒目而視,「孟宥庭你做什麼?!」
「問我做什麼?此等良宵,孟某自是要做些什麼,方能不虛林兄盛意。」
「放屁!」我跳將起來,捉起一絹紅布用力撕扯,帳幔應聲而裂,如浪一般鋪展。
他仰望著我動作,竟沒有動。
我盤膝而坐,認真道,「你既還稱呼我一聲林兄,不妨就說說過去林某哪裏竟不小心開罪了孟兄,值得你今日如此對我?!」
他將臉撇開,似心不在焉。
我咬牙一把擰起了他的前襟,「孟宥庭,你……」
他回頭,眼睛亮了亮。
「林琤,你真的想聽?」」
這回換我愣了一愣,茫然地點頭。
他掰開我的手指,整了整胸前的衣衫,「那好,孟某告訴你。」
雖說過去也有捕捉到一些類似情緒,而現在的他隻讓人感覺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陰霾。
我抬起頭,無言以對地聽他說下去。
「二十年前的雪香築慘劇,林兄還否記得?」
明明知道……我沒有記憶的,還這麼問。
可是當我聽到雪香築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一陣沒來由的凜然。
白日裏也聽有人提起過,卻全然沒有此刻這般預感來的強烈!
此時的孟宥庭已麵露乖張之色,「說起來也枉為笑談,你信麼?被世人稱作天之驕子的一代武學奇才柳寒衣,竟然會毀滅在了自己親兒子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