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貳卷 ♡;♡;♡; 第六十九章 昭 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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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明白,何以對著一樣事物這樣執著,平白無故裏與人結怨,絕非我所望。
小萍扶我到外閣坐下,擔心地說,「升頭牌在即發生了這種事,晚上怕是不能夠順利了。」
「沒關係,真不成也是我技不如人。」
他搖了搖頭,似有難言之隱。
我也不迫他說出來,反倒安慰他般地拍撫著他的肩。
到了夜間,氣溫陡然低轉,卻不影響人們來當看客的心情。
這一回,樊玫綴做足了聲勢與噱頭,不需多時館內人便爆滿。他忙著四處張羅,留我與小舞守在幕後等待出場。
而在那之後,站在我身邊那個人至始至終再沒有看向這邊一眼。
帷幕拉開那刻,小舞先我一步飄然越出。
原本安排的秩序不是這樣的,按照樊玫綴的設想也應該是作為話題與風頭人物的我率先為大家作出一個交代。我頓在原地愣了半晌,笑了笑由他去了。
小舞的本事我曾有機會領教過,他歌聲極其悅耳舞姿極其妍麗,這些優點糅合在一個身體上,比起對弈來說,散發著牽係滿堂的耀眼風華。與此同時,場下確也響起了雷天動地的喝彩聲,昭示著他的成功。
輸了便輸了吧。
我攏了攏發尾將它撥至胸前,有些疲累地闔上眼睛。
但見小萍往這邊走來,麵上帶笑遞上一隻錦盒。
「無名,這是有位公子托我交給你的。」
我心中一動,連忙問道,「他可是戴著金色麵具?」
他麵露詫異地答道,「你還想著那位公子啊。」
「哈?!」
「是另一位清雋的公子,穿著端的正式,看上去倒不像會來這裏的人。」
原來不是麼,我有些失望地歎氣。
不僅如此,還被人當成了隻牢記得初夜的純情傻瓜麼。
暴躁地抓過錦盒方要打開,卻聽到小萍這麼問。
「無名,你可知道小舞擅長的舞技是什麼。」
我想了想道,「是鈴鼓吧。」出場以前他手裏拿著的便是。
「不錯,小舞的舞技極好,鈴鼓更是堪稱一絕,今日又有機會見到著實令人振奮,卻不知那位公子又是何意。」
我滿心疑惑地打開錦盒,裏麵是一條折疊齊整的鑲絲水紅色綢緞。
「無名……莫非擅緞帶舞嗎。」
「額,不不不,我一點也不會。」我連連擺手。
「是嗎,可話說回來,這帶子倒是很匹配你今天這身裝束呢。」他說著,已將紅綢披至我身上。
「……還湊合吧。」我扯動了下唇角,滿腹的憂思忡忡。
樊玫綴突然掀開了我身後的帷幔喝道,「都堆在這裏做什麼,無名,出場了出場了!」話音陡然中斷,他的目光鎖定在了我身上,秀眉微蹙,「這是……赤蠶絲?」
「少爺,是真的嗎。」小萍也顯得十分驚喜。
貌似是十分高貴的品種,隻剩下我搞不清楚狀況。
我想再問些什麼,卻被推搡著出了帷幕。
棋盤與棋子已擺在了台子的正中央。
震耳欲聾的呼聲撲麵而來,這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然而用不了多久,我已從那些赤_裸的目光當中讀出了些什麼訊息。
小舞正坐在人群中,被人摟著腰肢嬌笑連連,偶爾看向我,眼裏是滿滿的鄙夷與挑釁。
他的唇湊近那人的耳畔,聲音卻大得令周遭的人都能一字不漏地聽到。
「看到沒,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很令咱們館主上心的浪蕩胚子。」
跟著就有人起哄道,「美人,不如今夜就跟了你大爺我。」
「說什麼呢王二,這麼個大美人豈能容你一人獨享。」
「啊啊你想玩雙飛麼,大爺我倒是沒有意見……」
不理會這些,我打開棋盒掬起一枚黑子,高高舉過頭頂,揚聲道,「可有人願意上來賜教。」
得了這個機會,滿座的人群開始蠢蠢欲動。
甚至有人已將半身爬上台子,試圖去抓住我的衣角,我麵露嫌惡之色,抄空一個旋身即把緞帶從他手裏抽出。
「美人啊,美人啊!」
除此反複地重複這三個字,他們竟似再發不出別的感歎。
當日在九華山之上也是這般無人應我,卻遠不比今日的混亂與失控。
何況最後還有孟宥庭助我。
而今瞧著這些人的形貌,誰也不像是有情致下棋。
我不免有些泄氣。
場麵卻得由我親自收拾,仰賴不了他人。
振臂一揮,緞帶直直勾住棋盤一角,卷帶而起。
燈盞晃了晃,亦玄亦幻。
棋盤上,兩隻盛著棋子的瓷盒飛轉直上,偶爾抖出一兩玫棋子,又安然落回盒中。
賓客中已泛起一陣驚呼,而此時,棋盤已越過眾人穩穩地高掛在對麵的牆上。
我變了個身法,兩端紅綾再去,勾起白子黑子各一枚。
內勁暗凝,一並發出。
兩枚棋子又撲撲釘入了棋盤之中。
就這麼一來一去,棋盤上已彙成虎狼之勢。
笑望一眼麵麵相覷的人群,我駐足而立,執袖翻折,然後勾挽。
不知是誰帶頭叫了聲好,台下的響動如雷貫耳,卻已無人再敢造次。
「好一個珍瓏棋局。」席間有人低歎。
聲音極輕,卻逃不過我的視聽。
遙遙地看到,坐在那裏的人影似曾相識。
轉身下台,招來一分耳語幾句,他即刻了然遂匆匆離去。
隔了一會兒恰好等到樊玫綴走了過來,取笑道,「喲,算我小瞧了你,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其實早便心知一分會向他報告,原本也沒打算瞞著他,我瞥他一眼啐道,「當不了紅牌,自是得趁著還有些影響力,張羅點銀子還債。」
他忍笑推了我一把,「既然如此,樓上的清甄閣就暫且借你一用。哦對了,如你喜歡,不若將清甄閣改作無名閣好了。」
這話的意思是?!我無聲地正視他的眼睛。
他揮了揮手,留給我一個旖旎的背影。
推開無名閣的門才發現,這隻是一間空置的房子,絲毫沒有人生活過的氣息。已有人尾隨我進來迅速擺放上桌椅家具,應該是讓樊玫綴吩咐來的。
門上的匾額也當著我的麵重新換過,那效率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心裏已有所感知。
待人都散去,我獨自在椅上坐下,為自己沏茶。
半晌,門才敲響。
我清了清嗓子控製著音量讓屋外之人剛好能聽見,「進來,門沒鎖。」
一個月白的人影在門裏拉長。
我站了身將他迎了進來,笑意盈盈道,「梁大人,好遲啊。」
那人的目光漆漆亮亮,「梁某沒想到會被你認出來。」
「原來隻是預備私下打探麼,你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