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貳卷 ♡;♡;♡;  第六十七章  半 圓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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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到這裏,他停了下來,帶一抹難解的神情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故事來講?」
    我兀地愣住,不知當如何回應。
    「無名,不要小覷咱玫綴館的情報脈絡。」
    又是這話。我心中微怒,按捺著隻剩發作。
    關於過去的事情,潛意識裏都是不願意提及的,何況是被人為地發掘出來。
    他突然就笑了,捉住我的手,笑的暢快非凡,「看吧,我就知道會成這樣。所以無名,你必須親自說出來,給咱家一個交代。」
    我皺眉凝道,「此話怎講?」
    「昨夜……就是那個時候,嘖,你們倒是翻雲覆雨消_魂自在,可憐了我玫綴館。」
    說得這樣直接,我不由麵上一熱小聲地道,「發生了什麼事。」
    「咱家的玫綴館被兩撥不明來路的人包圍,初步判斷是衝著你而來。」
    「什麼,兩撥?!」我大驚失色,這恰也驗證了我昨天夜裏那沒來由的不安,「結果怎樣,有沒有傷亡?」
    他冷笑一聲,「中原有句話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況且在咱家的地盤上,誰敢造次。」
    這才安心下來,默不作聲地,思緒卻即刻飛轉起來。
    是誰,究竟是誰。
    或許是赫藝,他的眼裏一直就揉不下我這一粒沙。
    那麼還有一批人莫非……
    趙蕈麟?!
    有了這個想法我不由得渾身一抖。
    本來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棋士,嚴重些算得上一個無關緊要的叛逃之臣,至於他這樣大費周折地趕盡殺絕麼?
    可是,我的心內再次不確定起來。
    我現在的身份是……
    這是在苗疆都隻有少數人知道的秘密,但是我決不能看輕趙蕈麟的情報網,說不準苗宮內早已安插了來自中原的內線。
    樊玫綴不耐打斷道,「這都是其次,隻是那些沒規矩的東西糟踐了我館外的花草樹林,混鬥時還劃傷了咱家方下令修葺過的牆,這筆帳怎麼算。」
    喂喂,就是那一堵破牆?!
    我猶有不滿,卻不敢嘟嚷出聲。
    「所以無名,你還欠咱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繞來繞去,終於還是繞回來了。
    我抬起頭來,凝望著他漂亮的眼睛。
    終於忍不住輕啟唇齒,自喉頭飄出幾個零碎的音符,「謝謝。」
    他猛然震住,嘴角抽動著。
    我的手已情不自禁地撫上他如畫一般的秀頰。
    我知道的,那些回憶,又令你痛苦了。
    為了讓我心甘情願說出所有,才以此作為交換。
    那恐怕是你隱忍多年,包藏在心底的脆弱。
    隻是我,隻是我,這樣的我,卻不知能否順應你的期待。
    他突然拍開我的手,佯裝惱道,「以咱家的身價,摸一下要匹配萬兩黃金。」
    我想我一定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以至於他看著我的眼睛,陡然之間瞪大。
    「你……」聲音消尾。
    被他瞧得久了不自在了,我抬手摸了摸臉,光潤非常,好像沒有什麼能讓人奇怪的東西。
    終於,我說,「樊玫綴是麼,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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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再瞪。
    直到眼角變得酸澀,我才勉強收回目光。
    他十分應景地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好你個無名,敢這樣糊弄咱家?你當咱家真是吃素的?」
    我無辜道,「說的盡是事實,你不肯相信罷了。」
    「中原富商之子落難墮入苗疆王宮,瞧你這出戲唱的……嘖,今晚就讓你替小萍獻唱一曲好了。」
    我愣了半晌,嚷道,「我要贖身,我要贖身!」
    「贖身?」他唇角抿起,露出一個冷豔的笑容來,「那麼就讓咱家知會你一聲,這房屋的修繕費用……」
    掰著手指算了算,最後翹起五根指頭。
    我想我已經開始了解他了。
    忍著爆怒的衝動,自牙縫裏溢出一個數字,「……五萬?」
    他帶著笑顏回應道,「不錯,是以黃金計量。」
    啊啊啊!我抱頭疾呼。
    這不是存心的麼,於是從現在開始我的財產苛扣為零。
    贖身費之類的,自然得從頭算起。
    「奸商!奸商!」我痛苦地控訴。
    「謝謝誇讚。」施施然起身,又款款回身,美眸流轉過來,「起來收拾收拾,今日可是你作為紅牌名妓的第一天。」
    「放你_娘的……哎?!」
    木然地看著他將一樣東西塞進我手心,不解之意溢於言表。
    他的手指緩緩捱在唇邊,「禮物。」
    我兀自微微地出神。
    他的身形已然飄遠,嵌入門框裏。
    再望一眼那背影,清臒中帶著豔絕,疏離中帶著瀲灩。
    然後消失掉。
    我脫力仰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竟讓我欠了你一筆。
    此時我不免想起人們常說的那句話,每個人都是一個半圓,而契合度最高的未必是親人,也未必是情人。
    這種存在叫作朋友。
    譬如過去我與阮緗融,隻可惜不知不覺當中,已有什麼變了質。
    再譬如我與傅了了,相互之間卻其實都不甚了解,卻一直微妙地切合著。
    如今,換作我與樊玫綴。
    一個圓正完整地躺在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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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了一番功夫,我才收拾齊整。
    一身豔裝的小舞將身子靠了過來,臉上的神色滿是猜疑。
    「無名,這是哪裏來的。」
    循著他的目光,我埋頭望向自己身上。
    紅色絲絨包裹著的頸間,一枚樣式簡潔的銀質項圈赫然醒目。
    「啊,啊,這個。」
    「嗯?」他擰起眉頭揚聲反問。
    當然是你景仰的那位主子送的了。
    勾了勾手指,令他將腦袋順過來,然後刻意壓低聲線在他耳旁細語道,「你當真想知道?」
    他瞪著眼睛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我轉身輕笑,捺起一片延長的衣角,「偏不告訴你。」
    耳後傳來他由急轉怒的跺腳聲以及尖叫,「你等著,你等著,絕不放過你!」
    我心情大好,徑直一人去了館內大堂。
    那裏站著一個人,置身繁華之中,卻在這時驀地看向這邊,唇角不自覺地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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