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貳卷 ♡;♡;♡; 第五十二章 堆 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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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樣子。
眼見四處無人,我從褥子底下摸出一把小東西,借著窗外的幽光,遞上臉龐仔細端詳。
這眉,這眼,嘖嘖真是……
其實並非有多麼美麗,見多了上官琺琅,阮緗融,孟宥庭,甚至秦歆樾這樣的人,這恐怕已不算什麼。可是與我過去那張臭臉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語。
「你還真陶醉。」冷不防地,身後有人如是說。
「誰!」我一驚,手裏的東西掉在了地上,蹦躂出老遠。
回眸,一名書生模樣的人正倚靠在門上,雙手交叉於胸前。那人我在杭州時便見過的,名字叫做饒亂紜。
「是你啊。」我不滿地努了努嘴,自顧自地俯下身子去拾起銅鏡,然後旁若無人地繼續往裏瞅。
他不甚在意,還很是悠哉地望著我動作。
我被他的視線攪得頗不自在,忍不住回頭瞥他一眼。
「饒護法,在下若有得罪之處,請盡管指出來。」
聞言他掩口笑道,「哎呀呀,柳教主原來還在計較那件事麼。」
……柳教主。
初次聽到這如此陌生卻又不乏熟悉的稱謂,我呼吸一窒。
我用上許久才平定心情,當下決定無視這叫法,懶懶續道,「多虧您與夏護法聯合起來算計在下,才能有在下的今天,在下惟恐感激不及,豈有計較之理。」
「原來如此。」他掛著招牌狐狸式樣的笑容,踱至我跟前,「教主能這樣想最好不過了,饒某與有榮焉。」
這家夥……
心知在這家夥麵前討不到什麼嘴上便宜,我開始變著法子下逐客令,於是假意笑道,「饒護法,您難得來此一回按理說不該如此,隻是今日這天色也不早了,在下就不多留您了。」
聽了這話,他大笑起來,「饒某明白教主的心思,自不會是不識趣之人。隻是……有幾句話不得不說,得勞煩教主對饒某這張不討人喜的臉多些耐性。」
既說到這份上,我勾起手指掏了掏耳朵,「有什麼話,你說便是了。」
他笑眯眯地在桌旁坐下,並自腰間抽出煙嘴,點燃,盎然無比吸上一口。喂!
我有些驚訝,他平日裏一副斯文模樣,原來竟有這樣的不良嗜好。可這與我終究沒有關係,話說回來,你說是不說?
待他滿足了,他才放下煙袋,慢悠悠吐出一個煙圈,「其實饒某一直都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既然來了,就不會這樣回去。我緊鎖眉頭等他說完。
「他真的很在意你。」
「哎?」
他的目光折向我,「你應該有感覺到吧。」
「你,在說誰?」我當真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還無意識地提出了個愚蠢的問題。
饒亂紜麵色一冷,「你想裝傻到什麼時候。」
「我……」
好吧,依據那家夥的種種表現,其實也不難看出呢。隻是,既然認定了他恨我,又怎麼去說服自己相信?
他陰鬱道,「明明是你的過錯,他卻總是拿它折磨自己。」
這話……怎講?!
「主公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
我惟有無垠無際地沉默。
他自是不需要我的回答,仍冷然說下去,「如果教主一定要再傷害他,不如趁早放過他。」
……喂,搞清楚,現在是誰在不願意放過誰。
暗自吸了口氣,終於忍不住搬出那埋藏在心裏的疑惑,「過去,我與秦歆樾到底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因為……」
曾幾何時,明明有一個人說過,我也是喜歡他的。
最後他卻沒有回答,反而難以釋懷地一歎,「主公……交給你了。」
交給我,真的可以麼。
有些猶疑地問,「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他卻目光幽幽地苦笑道,「饒某也想知道呢。」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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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半夜裏,我便同秦歆樾一道離開了地底的寒食宮。
現在的情景是,被苗王屏退了所有侍從的神樂宮大殿上,秦歆樾優雅地品茗,愉快地觀摩著我與赫藝大眼瞪小眼。
打從我撞破了這家夥與秦歆樾的不尋常關係起,他便對我產生了莫名的敵意。
所以姓秦的,把我塞來這裏,你又是何居心?
赫藝已不屑繼續看我,他轉而對秦歆樾說,「王兄,這就是那個醜家夥?」
「不錯。」秦歆樾極其愉悅地回應。
「他……不叫項丹吧。」
項丹是我當日潛入苗宮之時,給自己取的名字,如今已成為苗疆內亂賊臣子的典型代表。
「藝兒好聰明。」秦歆樾自檀香椅子上站了起來,很自然地按住我的肩膀,「就是這家夥,為兄在此向藝兒討要一紙詔書,將他賜給我翦水宮當個侍從如何。」
確實,清靜的翦水宮,除卻了落魄王子赫瑭,空無一人一物,我不適合貿然出現在那裏。
赫藝為難地瞧我一眼,「可是王兄……」
「藝兒總是勤於朝政,為兄我好寂寞。」
喂喂,這是什麼對話!
赫藝終於認命般的點頭首肯,不快地問道,「他叫什麼。」
理所當然的問題,我卻不覺愣住。
「是了,叫什麼呢。」秦歆樾望向我,神情專注地思考狀,嘴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惑,「應該是叫柳堆煙吧。」
柳堆煙……嗎。
雖早已被告知了身份,這卻是頭一次聽說。
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我微微地出神。
感覺著實很親近,很溫暖。
這是我的名字。
「什麼!」赫藝大驚失色,手指撇向我上下顫動著,「他,他……」
秦歆樾撫慰道,「別慌,不是的。」
得到這樣的答複,赫藝的情緒稍稍有些鎮定下來。再回頭打量我一番,自顧自地點著頭,「也是,雖說他的樣貌不算太差,比起那個人還是……」忽然有所感知地頓住,埋首喏道,「對不起,王兄。」
「沒關係的。」秦歆樾淡淡一笑,似不在意地,「那個人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我心中暗歎,已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赫藝終於安心下來,兩人零碎地又說了些別的,我胡思亂想著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天色將近臍白,秦歆樾便先行回翦水宮去了,臨行前唯恐天下不亂地說會洗幹淨等我過去。
這爛攤子……你倒真不客氣地留給我,我暗自撫額,心力交瘁。
秦歆樾一走,赫藝便惡狠狠抓住地我的寬袖問道,「你和王兄是什麼關係。」
這哪裏像是當初那個被我認定為溫婉謙和的三王子呢。
我恭敬答道,「王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是而已。」
倘若隻是這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