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壹卷 ♡;♡;♡; 第三十六章 丹 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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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策馬前行,尋著人煙稀薄的地方朝預估的方向延延拐拐。
阮緗融的令牌真正躺在我的胸口,卻是他親手交與我的,以備不時之需。
一路上沒有碰到趙蕈麟抑或杜若,順利得使人心中生惑。直至遠眺到高高的圍場柵欄,以及那柵欄內外密集排列的侍衛,我才確信方向沒有出錯。
我認出那帶隊的正是侯弦韙無差,此次由他親自負責把守柵欄,必不會輕易放過我。
這叢林與那柵欄之間有一段空白地帶,要攻其不備恐怕難以實現。雖然依憑我的輕功越過這柵欄不成問題,隻是侯弦韙的武藝在我之上,柵欄那頭我還是難得徹底逃脫生天。
我不由得心中冷笑,趙蕈麟這般明顯的布置,就是樂見得我作無謂的困獸之鬥嗎。
遂決定調轉馬頭,直接朝著下山的方向飛跑。
管它丹霞山下埋伏的又是誰,我一樣要闖出去。
忽地,山林裏人頭攢動呼聲鼎沸,兵士們紛紛自兩側包抄過來,將我團團圍住。
我定睛一看,為首的竟是康懷德。
他苦笑著鞠拳道,「林大人,老夫皇命在身,多有得罪。」
莫談什麼得罪之說,康大人,皇上明知我倆關係卻還派您來圍堵我,恐怕靖邊王一事還是牽扯到了您,此舉意在試探您的忠心啊!林琤又豈會令您難做?
於是我回道,「康大人,林琤心知自己罪責難逃,此時大人再與林琤講這套說辭就沒有必要了,林琤不想聽!」
康懷德愣是一滯,而他手下的人馬已逐個兒捱近過來。
他隻能搖了搖頭,「切莫傷著林大人……」
我沒有稱手的兵器,便隨意自一名士兵手中奪取了長刀,以刀背沿路揮叱。
一般人豈會是我的對手,而又無人對我認真,很快便被我擺出一條路來。
經過康懷德身側時,迎著他錯愕的目光,我輕道,「康大人,得罪了。」
刀刃翻轉,劃過其右臂,他手中的飛粼刀“哐”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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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路狂奔,康懷德已被我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再往前去,遙遙可見紅邊黃底黑字的旌旗。
旗下,來人居於黑鬃馬上,手裏一副狂龍鐧,風采凜然。
我認得那是趙蕈麟同母所出的胞弟,名喚趙暉麟,如今被封作寶親王。
我拉起韁繩勒住馬,笑道,「林某居然能勞動王爺大駕,實屬三生有幸焉。」
他亦是笑,「林大棋士向來深得聖寵,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想必是什麼誤會。不若林大人跟了本王回去,待本王替你跟皇上講個清楚。」
我心中冷訕,麵上卻還和他虛與委蛇,「王爺竟有此意,林某感激不盡。隻是聖意難揣,林某還得多為小命考量著。不若大人獨往,林某在此敬候佳音?」
趙暉麟不由大怒道,「好你個林琤,膽敢不識抬舉,本王這就取了你的小命!」
說罷高揚起狂龍雙鐧,駕馬直朝我而來。
我不敢怠慢,亦舉刀迎戰。
硬拚武藝,我倆算實力相當。他的狂龍鐧較重,使起來頗費氣力,當然也不排除我手中的殘刀有夭折在他鐧下的可能,因而勝負各半。隻是,整個局勢對我來說就明顯不利了,再拖延下去援軍會源源不斷地堵截上來。
大戰三回合過後,我笑道,「這樣硬戰未免無趣,早些解決王爺興許還能回獵場取得那金如意。不如另想他法重新比過?」
趙暉麟喘著粗氣道,「你且道來聽聽!」
「林琤在此硬接王爺三箭,若我受得起還請王爺高抬貴手放了林某過去,若是受不起,林某必當乖乖束手就縛。」
趙暉麟聞言大笑,「林琤呐林琤,本王真該好好佩服一下你的勇氣!」
其實我早便有所耳聞趙暉麟的擅射,有百步穿楊之美名,所以今次才提出這樣的約定,若是別的比法他還未必肯答應。
我眼睛眨也不眨,「林某深信生死由天定。」
其實我並不擅長騎射之術,會有此說也是別無他法。
趙暉麟自身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嗖”地一聲射出。
眼見著長箭逼近,我卻不知它會落在身上何處。遂騰身而起,箭貼緊著馬頭自上方擦過。
原來馬兒恰好阻住了我的下體,而這趙暉麟果真箭術了得,瞄準了我上方心髒的部分射出,而且分毫不差。
我不禁暗駭,若非僥幸躲過,怕是真要命喪於此了。
趙暉麟也不惱,仍然笑著,「林琤,你可不要小覷了本王的極盡動態判斷力。」
聽完他這話我便篤定,下次他鐵定是要拿我當活靶練習。
所謂活靶,就是提前預估對方的行動路徑。
他不慌不忙地拉弓,射出第二箭。
我幹脆決定賭上一把,應聲上盤一轉,低首甩發,矮過些許身形。這回果然比方才射出的那箭要高上些許,而自我頭頂縱過,我還安然坐於馬上。
這次也是我贏了。
我暗自竊喜,趙暉麟的眼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還剩一箭,躲過這最後一箭我就自由了!
這時趙暉麟卻道,「林琤,有本事你不偏也不躲,硬受本王一箭。」
我佯作不懂,「王爺,那林某還能逃得出去麽。」
趙暉麟依然偏執,「隻要你堅持得了,本王就放你一條生路。」
誰不知寶親王臂力驚人,一箭奪命,我才不上這當!
他卻麵色一沉又道,「你若是不應,本王隻好在此結果了你。」
這,分明就是毀約!
隻是大局操控在他手中,我卻不能不忍氣吞聲。
我將初塵自前襟取出,藏在褲腿處,嘴上仍道,「若林某真受得起,王爺可要守約。」
於是趙暉麟大聲吆喝全軍,「都給我聽好了,本王在此立誓,絕不失信於人!」
趙暉麟扳滿了弓,約莫是使上了平生的所有臂力,遠遠就能聽見弓弦繃滿支裂的聲音。
他放手,箭已離弦。
我不由閉上了眼,真真聽天由命。
一個衝力將我擊下了馬,鑽心之痛襲滿身子。
我掙開雙眼,箭頭已沒入我的胸口。
滾燙的血液似乎朝著一個方向彙集,攪合著我近乎薄弱的神經與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