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壹卷 ♡;♡;♡; 第二十七章 紅 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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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須幫的事我已無暇再理會,到頭來也不過鬧劇一場。
回到山下,直奔藏匿上官琺琅的地方。
沿路三兩紅蓮掉落,卻如生生紮了根似的長入土中,想必是寐蓮教路過的痕跡。
隻是愈往那個方向走,紅蓮愈是繁華,放眼望去,叢叢密密如紅緞鋪展。
心頭驟然一緊,更加快了腳步,眼前狀況卻已是不容我再想。
遠遠地,便見那魔頭站在那榕樹下,身後四名紅衣教徒恭敬地侍奉著。
早該想到的,說有話問我,怎會輕易就放過我。
魔頭兀自玩弄著手指,漫不經心狀問道,「那醜小子竟又回到山上去了?」
上官琺琅抬首木然地看著他,身上還覆著樹木枝葉。
「他是傻瓜麽?琺琅,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這種人了。」
「胡說些什麼。」
「話說回來,他真費了些心思呢,把你藏到這兒。哪曉得你中了我的隨心蠱,天涯海角都無可能脫離我的掌控。」
上官琺琅似乎無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卻說,「要知道什麼隻管問我,還請不要幹擾他。」
魔頭略微挑眉,似帶訝色,「你這是在保護他?你喜歡他?想當年你其實是仰慕……」
「別說了。」上官琺琅揚聲打斷道。
魔頭大笑,「好,你不想提也罷,那麼我們就來說說林家滅門事件背後的真相。」
上官琺琅麵色一白,「真相,什麼真相。」
我本已至近前,聞言亦不由得駐步。
「盡管交集不多,我倆卻也算是同期長大。那之後我執掌了寐蓮教,而你選擇了離開。當時我沒有想太多,本身教主逝世給教中帶來的衝擊就不小,成員流失的情況並不罕見。直到那日九華山頂上重逢我才知曉,收養林家小少爺的竟然就是你,而那家夥還直嚷嚷著要尋我教報仇。後來我派人進京探查,卻正趕上他進宮,隻好作罷。上官琺琅,對於這些,你沒個解釋麽?」
此語猶如一記晴天霹靂,抽得我頭昏目眩,又是震驚又是茫然。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上官琺琅,過去竟是寐蓮教中人?
上官琺琅緊含下唇,頓了頓說,「林家卻係寐蓮教所滅,我自知罪孽深重,才收養了他,沒什麼說不過去的吧。」
那魔頭一愣,繼而放聲狂笑。
「想不到我教中也出了一名仁義之士,教主若泉下有知定是欣慰的很。」
上官琺琅闔上眼,胸腔起伏不定。
「琺琅,不若我們再揭露一個真相?」
纖指高抬,似殺戮的手印。
我終於衝了出去,下意識擋在上官麵前,大聲喝道,「魔頭,你敢亂來?!」
魔頭一臉戲謔地看我,「喲,小少爺,你終於肯現身了。」
原來,距離這樣近他早知我在旁邊,便以此舉引我出來,而我咋咋呼呼地就上了當。上官琺琅則因功力大損,約莫是沒能察覺。
我自腰間拔出匕首,與他怒目而視。
「你爺爺的,我宰了你!」
憑我的武藝不能對他構成半點兒威脅,他自是不用驚慌,尚有閑暇工夫地翹起食指輕點著腮下作思考狀,「別忙別忙,我可不想做冤死鬼。若說林家一事,我還真就沒岔過手。真要明白地講,倒是琺琅沒少立功呢。」
「什麼,意思。」我胸口一窒,張了張口卻氣息不穩。
魔頭笑了,笑得無比殘酷,「當年隨教主去林家的,可是琺琅啊!」
回首,木然望向上官,卻見人影模糊,「是你……?!」
所以才收養了我?
所以才,不告訴我。
上官琺琅扭過頭,眉宇間似在顫栗。
「這樣啊……」我垂首。
魅影斜疏,於是天旋地轉,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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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頭合袖擊掌,遍地紅蓮即收。
於是他便走。
我最後看向上官琺琅一眼,轉身追上去。
「醜小子,作甚跟著我。」
魔頭的容姿十分好看,秀眉一揚,更是風情萬種。
兩列紅衣教眾手捧著各種物事一路前行,場麵端的壯觀。
我緊黏在魔頭身側,涎著臉說道,「實在是見著了您的花容月貌,情難自禁。」
魔頭勃然大怒,反手甩了我一巴掌,「大膽,休得無禮!」
下手還真重!
我撫著臉趕緊賠起不是,「是我錯了,隻是……」
他眯起眼,「你還想知道什麼最好直說,我大可問無不答。這般彎彎拐拐的著實叫人討厭,再惹惱了我勢必拿你去喂狗!」
這人的性格與阮緗融倒有幾分相似。隻是外形上,阮緗融秀麗如巒,一看便知是名門公子,他卻妖顏蝕骨,邪魔歪道不在話下。
我點頭稱是,連串的問題已在腹內一一斟酌。
「你……真是現任的寐蓮教主?」
他形貌一滯,隻道,「算是暫代的。」
「教主……」
「不許這麼叫我!」
可你本來就是的嘛,這家夥的性格真真別扭。我委委屈屈地小聲嘀咕,「我隻不過是想問前任教主是如何……」
橫眉瞪向我,「這焉是你能打聽的?再告訴你,教主逝世的消息若泄露出去,我可收了你的小命!」
「是,是。」微微咂舌,我猶豫了半刻,還是問道,「上官他……當真中了隨心蠱?」
「莫非你還想救他?」
我作出一副踩著狗_屎的表情,「啊呸,誰理他!我隻想知道那蠱能不能滅了他!」
「嗬,這恐怕就要讓你失望了,此蠱之所以會被叫稱為“隨心蠱”,是因為它將完全遵照下蠱人的意願行事。至於上官琺琅,我要他生,他便生。我要他死,他就活不了。」
心中暗沉,小心翼翼地發出一個延長的單音,「那……」
他好笑地看我一眼,「既然你想他死,我傅了了就偏偏不要他死!」
「……傅了了?」我一愣,即有所覺。
原來這號稱天下第一邪教教主的魔頭,不僅僅是一個堪比女子美麗的男人,而且還有個極其柔弱的名字叫作傅了了。
他的秀頰砰地漲紅,紅過之後又一陣發白。
指節被捏地咯咯作響,「醜小子,你聽到什麼了?」
我連忙拉過他的小手整個兒包住,摸上一周,「小的什麼都沒聽到。」
他不自然地抽回爪子,左右拍了拍,「這樣最好。」
繼續阿諛奉承道,「實在是小的仰慕教主已久……」
「說起來,其實你也算是個可憐人。」他揚起腦袋,又顯露出相當高傲的模樣,「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個兒生就這副醜樣,不然我倒可以考慮看看把你帶回碎荷山去。」
……他不是說真的吧。
其實怎樣都好。
乾坤突地挪轉,物是人已非,我站在路口,但不知何去何從。
而且,最大的仇人真去世了,這仇恨又何以轉交?
樓台煙雨淡如暮,猶記殘魂清如故。
上官呐上官,我該拿你怎麼辦。
靜默片刻,再度捱過身子湊在魔頭耳畔,「教主,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事成之後,不用你趕我,我自會走。」
「交易?就憑你?!」傅了了已不覺蹙眉,眼中滿是疑惑與不信。
「請放心,這件事於我雙方來說,必是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