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淚水縱橫，順著皺紋的紋路流的到處都是，趙老漢用袖子給他一點一點的擦幹淨了。
    “舅舅，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趙老漢坐在他的旁邊握著他的手說道。
    “大壯啊，我這一輩子真是一言難盡，我本想找時間去看看你媽媽，可我這眼睛．．．．．．這眼睛還不爭氣的瞎了．．．．．．哎．．．．．．”
    “舅舅，你這眼睛是怎麼成這樣的啊？”
    “你們搬家走那會，我不是生意做得不錯嘛．．．．．然後幾娶了個媳婦也過了日子．．．．．．不過一年就有了王誌．．．．．．生意也一年好過一年。家業也算大了。就這一片咱不是首富，也是數一數二的，等王誌十八歲以後，上門提親的也絡繹不絕了，可是這小子不務正業在外麵瞎混，最後啊，看上了張曉雲．．．．．．”
    “就剛帶我們進來哪個嗎？她對你好嗎？”
    “哎！剛開始家裏有錢，對我還真是百依百順，對你舅媽也不賴，你舅媽過世以後，有個朋友來找我，說有一筆大生意讓我跟他一起做，我信以為真就拿著所有家當跟他一起去了上海，不過這一去不要緊，不光生意沒做成，還被人騙的身無分文了。咱家也就這麼敗落了．．．．．．”老人哀歎一聲繼續說：“回來以後我十分後悔，整天鬱鬱寡歡落了一身毛病，我這眼疾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舅舅，那門外那個小孩是不是你孫子啊？”
    “是啊，那是小寶．．．．．．自從我瞎了以後，曉雲對我是又打又罵。兒子也管不了她。有一次我想出去曬曬太陽，不小心踩到了小寶拉在地上的屎，她就不樂意了，說我沒事瞎溜達什麼啊，還說是不是還想出去找回來一個，讓她一起伺候．．．．．．難聽的話說了太多，我都不好意思學了．．．．．．後來接下來的兩天就一直沒有給我送飯．．．．．．．”老人說著不覺又哭了起來。
    “王誌呢？王誌就看著她老婆這樣啥也不說嗎？”趙老漢生氣的說。
    “哼！他跟他老婆一樣恨不得我早點死了！”
    “小寶進屋跟我陪陪我他們兩個沒良心的誰見了誰罵．．．．．．我每天就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裏，睡夠了就坐一會，坐累了再睡．．．．．．也不知道哪會是白天，哪會是黑夜．．．．．．你們要是不來我都以為自己連話都不會說了呢．．．．．．．”說到這裏，老人長長的冷笑了一聲。那聲音穿透了屋裏壓抑的空氣，直接刺到趙加油的骨子裏，讓他感到一種鑽心的疼痛。
    這時候門“吱”的一聲開了，走進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就是剛才那位，男的估計就是王誌了吧。
    “誰啊？”老人問道。
    “爸，你沒事又跟別人說什麼呢？”
    “你是王誌吧，我是你表哥，這是我兒子加油。”趙老漢起身說道。
    “叔叔好。”也站了起來。
    “我管你加油滅油呢，我不認識你們，你們要沒什麼事就回吧，我爸需要休息！”王誌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們說道。
    “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啊？”老人說著就試圖起身打他，沒想到自己撲了個空，幸好加油及時抓住了他。
    “爸，你至於為一個外人跟我這樣嗎？”
    “你說誰是外人呢？他是你親表哥．．．．．．．”
    “他不是外人怎麼不把你接他們家裏伺候著啊？你把人家當自己人，人家親不親你啊？”張曉雲雙手叉腰，也插起了嘴。
    老人聽到這句話瞬間安靜了下來，他的表情停在了那一刻，眼淚把眼眶堵得滿滿的卻終於沒有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