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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顯二十三年,杭州街頭。
晚春時節,著藍灰色衣裳的弱冠少年坐在扁擔上,抬了衣袖擦汗,擦完就站起身,擔起一挑子木桶,抬聲吆喝:“照—明—油囉”。
聲音不複清脆,略帶沙啞。少年絲毫沒有察覺,在他身後幾十丈處,有幾人鬼鬼祟祟,正幹著那跟蹤人的勾當。
自古以來,蘇杭一帶,多佳人才子,而今,杭州最具風流,,此時的杭州,參考舉子已蟬聯三屆狀元,而美女如雲,自不消說。現下世風開放,街頭巷尾,常見妙齡女子三五幾個,結伴而行,談笑晏晏。
城東有一君來茶館,裏麵熱鬧非凡。
啪——
驚堂木一拍,說書人巧舌如簧巧舌黃慢悠悠的抿了口茶道:“諸位,今日小老兒要說的,就是那解家獨子解秋思與靈境山莊長子餘少青一段孽緣的最後一回。”
話聲一落,底下人瞬間安靜下來,連嗑瓜子的聲音都小了幾許。
“……人說窮不過三代,富不過三代,那富極一時的解家就那樣敗落了,當真是嗚呼哀哉,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那天生色胚解秋思,硬是守住他那十三房男寵不放,貓貓吃得少,頓頓都要舀,眼看著解家氣數已盡,白日燕窩湯換小白菜,夜裏夜明珠換桐油燈。桐油燈盞都用不起的時候,你猜怎麼著,那癡兒解秋思,吩咐每晚獨照十三院,其餘都是漆黑等天明啊!”
有人大聲問:“那十三院,住的是何許人也?”
待問一出,大家都在附和,但黃老頭眯了眯眼,笑著說:不急,待小老兒我喝口潤喉茶來。說完慢悠悠的端起案上的蓋碗茶,吹了吹,蕩了蕩,溝壑縱橫的臉上寫滿了得意。
自從他說了解家這段開始,最近幾天茶館人頭攢動,座位爆滿,掌櫃的笑得嘴都合不攏,他也得了不少賞銀。
“各位不要著急,聽我慢慢道來,那十三院的主子,正是靈鏡山莊的餘少青。那少青是少年英豪,靈境山莊出事後,就虎落平陽被犬欺,被那孽障解秋思卑鄙的強了……先前說過,那少青是錚錚男兒,哪能領情於……後來……”黃老頭使出看家本領,說起書來那是抑揚頓挫,繪聲繪色,座下一眾聽客聚精會神,心神堪堪被牽進了故事中去。
故事終了,低下一陣唏噓。
一婦人倚在丈夫懷裏,用小方手帕揩了揩自己的眼淚說“夫君,我到覺得,那解家少爺這般癡情,實屬難能可貴。“
男子答到:“婦道人家懂什麼,那解秋思何其不知廉恥,不值得你這般同情。”
角落裏,十歲左右的小仆低頭輕聲問紫衣男子:“公子,那巧舌黃老頭,說得有幾分是真?咱來這裏聽了六天了。這結局真悲慘啊。”
紫衣男子喃喃自語,答非所問:“獨照十三院!好一個獨照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