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惠王打的？”連棲堯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無法相信一向待人溫和的二哥會對一個柔弱女子，下如此重手。
    綠依淡淡看他一眼不做聲，眼中的似乎馬上就要滴出水來，做戲要做足，多一分做作，少一分太假。
    “對不起，我沒想到……二哥他會……”撫上她的臉頰，熱的燙手。
    “我知道。”綠依隻聽得自己的聲音陌生的緊，帶著兩分痛苦，三分癡纏，四分無奈。綠依心底其實是很唾棄自己的，她何時這般矯情過
    連棲堯隻覺得，左邊的胸口疼痛的更加厲害，摸著她的臉頰愈發的溫柔，怕多一分力氣就會弄碎她一般。
    “還疼嗎？”
    “……”
    又是一個清晨，晴空萬裏，隔著窗縫秋日的陽光細碎的溜了進來，明媚的看了讓人歡喜。身邊早已空空如也。
    隨手披上一件外衣，打開窗戶，靠在窗欞上，望著外麵，下了半夜的濛濛細雨，這清晨的空氣果真就是清爽宜人，每片葉子都如同玉琢的剔透極了。
    “小姐，你身體不好，不要在這吹冷風了，若是病了王爺怕是要打采煙板子了。”采煙進來連忙先將窗子關上，心想著她家小姐就是讓人操心。
    “我怎麼舍得讓我家采煙挨板子啊，王爺呢？”綠依笑著道，走到銅鏡前坐下，鏡子裏一片模糊，昏黃的有些溫暖。
    “一大早就出去了，走前特意吩咐我來這好好照顧小姐。”邊回答邊細細的梳著長長地黑發，三千青絲散落滿身，晨光裏染上一層聖潔的光，讓人移不開眼睛。
    出去了？不是說今天不用早朝嗎？臉頰上一片清涼芬芳，藥膏還沒有幹去，想來是他走時塗上的，他倒是個心細的人。望著鏡子裏的人影，忽然輕笑出聲，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昨晚抱著她睡了一夜，明明忍的難受，也不見有動作。
    惠王府內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書房之內，氣氛卻凝結的讓人打顫，隱約有種劍拔弩張，同外麵的歡樂喜慶格格不入。
    “二哥，若是因為我用虞驍衛都指揮使一職換了綠依你心中氣惱，大可以直接找我問罪，要打要罵都隨你，為何獨獨去找一個柔弱的女子出氣。”連棲堯的話中不自覺加了幾分苛責。
    “哼……你還好意思來找我，那個女人是什麼人，不過一個青樓舞姬，身份卑賤……”連瑾鴻本就對綠依有成見，又見自己的弟弟這般寶貝，居然一大早就跑來找他出氣，心中惱怒自然不言而喻，說話也不免重了三分。
    聽他這麼說，連棲堯心中陡然升起一口火氣。
    “二哥，我尊你敬你，這麼多年何曾給你惹過半點麻煩，舞姬又怎樣，當年你愛上眠月樓的連城秀月，為何沒說她是歌姬，她死時，你差些隨她殉情而去，為何沒說她是青樓女子……”
    “夠了……”連瑾鴻大喝一聲，那是他心底最深的傷痛，已經過去了那麼長時間，如今被再度提起，仍痛的無法言語，隻覺得那道傷疤被人狠狠地撕裂鮮血淋漓。
    “臣弟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每天在我耳邊耳提麵稟。”他自知方才說話傷人，可那是事實，任誰都不能掩蓋否認，一味的逃避不過是膽小懦弱。
    “可是這個女人和秀月不一樣，她城府極深心懷不軌，更何況她還是商晟昔的人。”連瑾鴻微微調整好心態，卻仍未從痛楚中掙紮出來，聲音裏帶了一分顫抖。
    “她以前是誰的人我不管，我隻知道現在她是我英王府的人，是我連棲堯的女人。”他說的一臉堅決。
    “你若再執迷不悟，她早晚會害了你的。”連瑾鴻自知他這個弟弟已經泥足深陷，可仍不想放棄，綠依那個女人是個禍水，誰染上都會難以擺脫。
    “就算結果是這樣我也認了。”是，他認了，皇家的孩子都心思深沉，善於權謀，他又何嚐不知商晟昔使得是‘美人計’，隻是，人就是這樣沒道理，明知不可為卻寧願舍上了性命也想要得到。
    連瑾鴻看著這個眼前一臉堅決的男子，他的眉宇間同自己有三分相似，可是若那時他也如五弟這般堅決，這般非她不可，是否秀月就不會香消玉殞，是否他們的孩子就可以健康快樂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