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香臨天下 第38章 桃色染霜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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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相府的第二天,綠依便發現這偌大的相府中除了丫鬟婆子以外沒有任何女子。忽染想起京城的那些流言,丞相素來潔身自好,鮮少接近女色,以致京城有傳言說商丞相喜愛男色是個斷袖。流言一出,惹得多少京都名門豔女終日垂淚。
可自打她住進了相府這斷袖的流言自然是不攻自破,那些年輕的女子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幾乎每日都有一些大臣偕同女兒前來拜訪。上朝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大人,明裏暗裏向商晟昔說媒,就連皇後都向他傳話,有意將四公主許配給他。
商晟昔在別人的眼中一直是個謫仙般的人物,京城中上至公主下至平民,引得無數女子競折腰,但凡見他一眼,便都被他拿走了心。可是當他一改日裏的優雅隨和,抱怨的對她說出這些時,綠依忽然發現原來仙人般的丞相大人也不過是個平常人。
壽宴過後四天,商晟昔帶著綠依來到了城南的敬羅寺,不是進香也不是祈福,而是去賞花。據說寺裏的葵花開了,綠依原不知道這每年七月敬羅寺的葵花是京都一景,花開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前去觀看,文人雅士吟詩作賦,名門閨秀遊賞花。
綠依本來並不以為意,葵花哪裏沒有,為何非要爬到山上去看,可是終於被拉著站在那一望無際的橙黃色麵前時,她猛然有種想垂淚的感覺。那花盤開的極大,開的幸福,開的歡樂,朵朵朝陽,美的絢爛,晃的人眼睛酸澀,卻不舍得閉上,這花是向陽的,永遠追著陽光的腳步。
下山途中巧遇英王,綠依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巧遇不過早已安排好的,心頭劃過一抹苦笑,聰慧如她,豈會瞧不清連棲堯隱含眼中隱含的是什麼意思。陪著笑臉站在商晟昔身邊,看著他們如同老友一樣寒暄,彼此臉上都是一副優雅從容的笑。忍不住想明明是敵人卻要相見歡,這樣活著的可真累!還有不得不承認,任何人站在商晟昔麵前,都會黯淡三分,就算你是王子也一樣。
下到山腳分手的時候,綠依沒想到,英王會邀請商晟昔參加他府中的宴會,且強調希望商晟昔取得時候一定要帶上她,商晟昔溫柔的拉著她的手同連棲堯告別,小心的扶著她上了馬車,簾幔放下的一瞬,她看到連棲堯站在梧桐下搖著折扇對著她笑的篤定,樹影下滿身風流,那笑容裏——誌在必得。
回相府的一路上商晟昔都未說過一句話,車裏的氣氛變的有些壓抑。雖然跟他相處時間不長,可綠依卻覺得這個人在生氣,是何原因不清。
他的懷抱並不溫暖,甚至有些涼意,可就這麼靠著他的胸膛,鼻尖繞著他身上的清香卻覺得安心,回想一下茹悔峰一夜似乎已經離得很遠,遠在天邊,那夜過後過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靠的如此之近。
從大門一路將她抱進了她住的綻香閣,路上遇到無數雙眼睛,裏麵有著驚愕的表情,綠依覺得臉頰開始熱了起來。她也沒想到下車的時候,他不由分說就將她抱了起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似乎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雖然有些驚嚇可綠依卻沒有掙紮,亦沒有絲毫反抗,因為她知道在商晟昔麵前,任何掙紮反抗在他麵前都是徒勞的,他是個天生的王者,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