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
    “那日為你處理傷口的是小馬，我代你去問問。”喬永說道，出了房門去尋小馬。
    青龍等了片刻，喬永未歸，喬花倒是先進來了。
    兩人相視，彼此都默默無語。
    喬花穿在身上的正是他那日為她買下的那身胡服，幹練，清爽，帶著英氣。
    “那件紗衣怎麼不穿？”青龍問。
    “髒了，也厭了。衣服是漂亮，卻老是礙手礙腳，穿身上都不像自己了。”喬花笑了起來。
    青龍低眼，道：“有些衣服穿身上是會不自在。”
    喬花找了凳子坐下，問：“我爹呢？”
    “去找小馬問點事。”
    喬花還想再詳細問下去，喬永卻進了門，一臉好笑地搖著頭。
    青龍抬頭看向喬永，喬永坐下，笑道：“青龍，你要感謝小馬了。”
    一皺眉，青龍未說話，等著喬永下文。喬花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倆人在講些什麼。
    喬永接著道：“你的刺青刻的什麼字？”
    “錦衣衛。”青龍答。
    “紋的是龍？”
    “是。”
    “你身上的龍，小馬也自己照著紋了個。可惜，你的是龍，他的就成了蟲！哈哈哈！”
    青龍一笑，搖搖頭。喬花也笑，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小馬的刺青她見過，就在右手小手臂上，歪歪扭扭的一團，怎麼看也不像青龍身上的龍紋。
    笑過了，喬永道：“小馬不識字，你胸口的那幾個字他不知道是什麼。那小子看到你的刺青就心癢，自己也想紋個去羨慕別人，又找不來刺青師傅幫他，所以就自己給自己刺。要說你身上的刺青不同尋常，換個人準要驚怪，也就是那小馬，嗬，他怕他把你的刺青一事說出去別人見了眼紅，也刺個跟你一樣的，把他給比下去了，所以這小子就硬是藏著沒說！”說完，喬永就又忍不住笑起來，隻道這小馬可真有心眼。
    青龍這下可真是無語了，揉揉眉頭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幹笑著。
    喬花睜大了眼，這事倒是真真好笑，沒想到平常總是一本正經的小馬竟然會想著這些事。當即聳著肩也笑個不停，邊笑邊道：“爹，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青龍的刺青和小馬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花詢問下，喬永又將事情給喬花說了一遍，喬花聽完好笑之餘，又生出另一種感慨。側眼看過青龍，喬花不禁感謝小馬，若那晚小馬便將青龍的刺青說出去，也許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喝口茶，喬永又道：“好了，都去睡吧，天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說罷就掀了簾子進了裏間。
    “走的時候門開著，你李叔他們一會兒忙完了要回來睡。”
    喬花應了一聲，看看青龍，青龍也從椅子上站起身。
    “我回房了。”喬花道。
    青龍點頭，看著喬花轉身離開，之後自己也出了房門回到自己客房。
    今晚月朗星稀，雖沒有燈，也看得清路。
    青龍抬頭看了看天上月亮，今日是十三，還不是圓月。
    不知他還能不能再看到十五的滿月……
    心頭一驚，不想自己竟突生這般想法。收了心神，青龍推開房門。
    看著青龍進了房，喬花合上窗。
    一地兩人，隻隔一牆，同樣無眠。一人坐靠床頭，一人輕撫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