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很清新，尤其是靠著水邊。
    青龍抬頭看著還沒有太陽的天空。
    剛剛練完功，身上有些汗，貼在身上一陣粘膩，要盡快趕到下個鎮子去。
    “該起了。”青龍蹲在喬花身邊喚道。
    喬花皺皺眉，抿抿嘴還是不醒。
    青龍皺眉。
    伸手拍拍喬花肩膀。
    “醒醒！”
    喬花閉著眼睛打掉青龍的手，翻身繼續睡，迷迷糊糊地嘟囔：“吵死了……”
    青龍微眯眼。
    穿好長衫，拉好領口，青龍看著露出一截白色裏衣的袖子，眼睛又危險地眯緊幾分。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牽過馬，青龍站在喬花腳邊。
    氣沉丹田，一聲怒喝：“喬花！！”
    “啊！在！”
    喬花一驚，迅速坐起，迷迷糊糊間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青龍上前一步，拿起自己的外袍穿好，在喬花不明所以然的視線下拿過馬鞍，放好。
    “還不起來收拾？！”
    聽言，喬花尷尬地輕咳，離開墊子，收拾行囊。
    怎麼今早睡死了……該死……
    和昨天一樣，青龍策馬在後，喬花在前。
    昨天因為一路都在氣惱倒是沒覺得怎樣，可今日喬花卻帶著尷尬和拘謹。
    不自在地挺直腰板，雙手抓著馬背上的鬃毛，盡量把身體縮緊，避免接觸到青龍。
    青龍略抬了下巴麵無表情地策馬，不時地甩下韁繩，踢下馬肚。
    她要是一天都這麼坐……腰酸背痛是逃不掉了……
    太陽暖洋洋地曬著，曬得人發懶。
    出發前因為青龍板著張臉，喬花沒敢抗議，沒吃東西就上路了。
    昨晚又是忙著補衣服，防備，再加上天冷，根本就沒睡好。
    真是又餓又乏……
    這會兒太陽一曬，馬背上又顛簸，背後又有堵熱牆烘烤著，漸漸地，眼皮子開始打架。
    脖頸開始放鬆，隨著顛簸搖晃著。
    之後肩背，身子開始不穩。
    青龍掃了眼已經低著頭的喬花，略收緊手臂圈著。
    最後，終於受不住了，喬花腰身一軟向前倒去。
    青龍左手拉著韁繩，右手已空出來攬住喬花的肩膀。鬆口氣，還好沒掉下去。
    這一倒，喬花受了驚嚇，清醒大半，坐直了拍拍胸口，卻碰到青龍攔在肩上的手臂。頓時一驚，紅了耳朵。
    青龍收回手臂重新握住韁繩。
    經這一下，喬花倒放鬆些許，隻是在馬上少不了的顛簸造成兩人之間有意無意的摩擦弄的喬花尷尬萬分。
    可坐在馬上時間久了，腰背臀部都是酸痛，再像之前那般僵硬著已是難受萬分。
    隨著時間流失，枯燥的行程讓喬花神經疲憊，慢慢地，意識又開始模糊。
    馬兒上坡的時候，身體自動向後仰，迷蒙間似乎靠上一堵軟牆，靠上去很舒服……
    青龍空出左手隔著喬花交叉放在一起的小手臂搭在她腰上。
    喬花靠著他睡著了，馬兒在上坡，不攔著點，人會掉下去。
    路邊的田裏種著葵花，開的正好，澄黃的一片，明亮奪目，望之不禁令人心生輕快。
    隻是這明亮到不了青龍心裏。
    喬花的頭靠在青龍肩窩，額發輕搔著青龍頸間的肌膚，有些癢，更多的是被喬花依靠的沉重。
    帶著她走是為了要挾喬永，可他也知道，帶著喬花，更多的會是麻煩。他大可以用別的方法，卻選擇了最麻煩的。盡管也是最完全，最能保證的。
    輕皺眉，之後呢，之後怎麼辦？
    殺喬花是不可能的。她還沒有達到他非殺不可的程度。
    三日後在木棉鎮交給他父親？
    這三日會怎樣他也不能預料到，能否保證喬花的安全他不敢肯定。
    玄武背叛錦衣衛，白虎朱雀被殺，賈精忠又和慶親王有牽扯，玉璽，脫脫……
    這些事牽扯在一起會怎樣，青龍已大致可以猜想到。
    玄武的背叛固然讓他有些難過，但賈精忠與慶親王以及玉璽的下落卻更讓他分神。
    閉上眼，先去雁門關一探究竟吧……
    清風吹拂，吹散的是喬花的戒備，送來的是青龍的憂慮。
    葵花田間穿梭，喬花的依靠讓人不由輕笑，她是那麼安詳，信任。
    青龍的愁思讓人不由皺眉，他是那麼沉鬱，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