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得很平穩，車廂裏鋪著厚厚的軟墊，我幾乎感覺不到什麼搖晃，很舒適。
    靠在秦皓陽寬闊的胸膛裏，仔細聆聽著車外熱鬧的街市，仿佛感覺到了陽光的氣息。
    “在想什麼呢？”秦皓陽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搖搖頭，“隻是感覺很滿足。”滿足嗎？滿足的吧。真想就這樣靠在他的胸前，一直一直隨著馬車流浪著。
    “滿足？要是曼曼的眼睛能治好，我也就滿足了。”
    我仰頭，摸索著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對他甜甜的笑道，“皓陽，你對我真好，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良久的沉默，“因為，我愛上你了。”
    我沒有繼續問為何他會愛上我，就算我再怎麼不懂情愛，我也不會傻到相信之前的寥寥幾麵就會讓他愛上我。
    剛才的沉默更讓我心慌。我相信他現在是真正愛著我的，以前就算他有什麼目的接近我，我也不去想了。隻要現在，隻要現在。
    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嘴唇試探著對準他的唇印了上去。感覺他的身子猛地一震，聽見他滿含驚喜的問道，“曼曼，我真的可以嗎？我……”
    我用嘴堵住了他的話。我隻想要現在，以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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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來雲客棧二樓天字房的窗前，聽著街上人來人往，還是感覺好不真實。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確定了自己的感情，想全心全意的對秦皓陽好，可心裏總是有那麼一絲遺憾的感覺，說不出來的疼。總有那麼一個空洞，怎麼也填不滿，堵不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夢境裏的男子，究竟是誰。渾身浴血的他，為何會對我露出那樣殘忍的微笑。為什麼，我的心會痛。
    我捧著胸口急促的喘息著，頭疼的快要裂開。一些殘破的片段閃現著——
    “冥哥哥~快來看我捉住什麼啦！”一個綠衣小孩興奮的舉著什麼東西……
    “冥哥哥，你說為什麼會有四個季節呢？”
    “冥哥哥，你說，天上有什麼呢？”
    “冥哥哥，龍兒最喜歡你了，你喜不喜歡龍兒呀？”
    “冥哥哥，你為什麼都不笑呢？阿母說，要經常笑才會幸福的。”
    “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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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冥哥哥是誰？那個小孩子是誰？他們在說什麼？
    頭越來越痛，我抓著窗欞的手都破了皮，可還是緊緊抓著。仿佛一放了手，什麼東西就會消失不見。
    是什麼呢？是什麼呢？
    腦中飄過一句話——“幸福啊，不屬於我的吧。”
    我還能想象那個人說這話時的神情，冷漠的，卻帶著濃濃的寂寞。
    我的心再次不可抑製的抽痛起來。
    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
    我雙手使勁捶打著我的腦袋，卻猛地被一雙溫暖的手拉住。
    “曼曼你怎麼了？！”秦皓陽焦急的聲音。
    我使勁掙紮著，卻被更加緊的抱住。
    “曼曼你冷靜點！曼曼你怎麼了！”
    “大夫！快叫大夫來啊！”
    “曼曼你不要動！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我被緊緊桎梏住，無法動彈，腦裏隻剩下一個念頭——找到他，找到他，我愛他！
    誰的手在我的睡穴處點了一下，我暈暈沉沉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