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賀奇怪的摸樣，我不自主地挑了挑眉。
    話說老賀，原名賀西旻，年方二十五，是個工作兩年多的刑警，和我這個二十三歲剛剛畢業工作不到一年的菜鳥警員不同，老賀沉穩、內斂，有耐心，是警隊重點培養的預備骨幹，正因為如此，警隊裏的人，紛紛管他叫老賀。
    現在回想起來，老賀在警校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副模樣，總是一臉的睿智和成熟，像個大哥哥一般，新入校的新生嚐嚐會錯把他當成教官。
    我叫方天夜，比老賀低了兩屆，性格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約莫骨子裏就有那種替天行、鋤奸鏟惡的英雄主義思想，所以高三那年，已然決然地選擇了警校。
    不明白這樣一人物，怎麼會選擇我這樣完全不是一路人的人做朋友？
    “……天夜？！”
    老賀的呻吟在耳邊響起，將我神遊的思緒拉回：“啊？”
    無奈地衝我翻了個白眼，老賀伸手拿起我剛剛記錄的口供，一頁頁翻著，靜寂的辦公室內，隻聽見紙張“沙沙”作響。
    “有什麼不對勁嗎？”看見老賀漸漸擰起的眉頭，我知道他肯定有發現蹊蹺的地方了。和老賀認識也快四年了，我對他這些細小的動作非常清楚。
    “很奇怪啊……”老賀一麵翻看著，一麵喃喃自語。
    “怎麼了？”好奇心被勾起，我連忙從椅子上起身，靠近他身邊，探頭看了眼口供。心下卻是疑惑萬分，剛剛的口供都是我記錄的，怎麼就沒發現奇怪的地方？
    “你看！”老賀指了指頁麵上那些蝌蚪般遊動的字體，歪著頭看著我。
    我順著他的手指的地方看過去，隻覺得那字還真是不太好看：“怎麼了？沒什麼有問題的地方啊？”
    “再看看……”
    我看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老賀的臉。
    “看我幹什麼啊！哎……”老賀有點無語，歎了口氣，“你看，程大力說他和朋友一起去酒吧，然後和別人打架……”
    “對啊！”我點點頭，不明白有什麼問題。
    “可是，”老賀目光中金光閃過，“我們在街上是怎麼找到程大力的？”
    我歪著頭回憶。
    今天警力都派出去了，沒辦法，組長就把在宿舍中休息的我和老賀拉來值班……然後接到匿名電話，說是有人在離派出所一街之隔的地方打架，我和老賀就出警了，看到的是……程大力衣衫不整地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內，揮舞著雙手……
    沒有人！
    我倏然睜大了眼睛！
    一直注視著我臉色的老賀，明白我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低聲說道：“對！我們隻看到程大力一個人，他的朋友呢？和他打架的人的？還有，我們也僅僅憑一個電話才做出打架的判斷，那條小巷內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
    ！
    “難道是假案？”嘴上脫口而出，心中卻懷疑的很。這年頭，還不會有人敢亂報案。
    “這個就得我們自己找答案了，”老賀放下檔案，點上一顆煙，“明天，我們再會會這個程大力吧！”
    香煙印成一圈圈青霧，在空中繚繞，似雲山霧罩一般，將老賀的臉深深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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