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刺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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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涼如水,整個人像是泡在了涼水裏,被水浸透,冰涼的感覺在渾身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下了很大的決心,我終於抬起腳向門那邊走去,到門口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停留在那裏不知所措。直到他在裏麵喊出那一聲“誰”的時候,我推開了門。
    “血沁?你怎麼來了?”看來他很驚訝。或許在這個時候我不該出現在他麵前的。
    我走到他的書桌前,靠在上麵讓自己覺得安穩一些,“我想求你件事……”
    “啊哈?”他的身子向前探過來,隔著書桌對上我的臉,“你居然還有要求我的事,說吧,什麼事。”
    “你……”我歎了一口氣,接著道,“你能不能讓小幽留下來,我一個人太無聊。”
    他也如釋重負一般笑著回答道:“我當是什麼要緊事呢,留下來就留下來吧。你的要求,我能不答應嗎?”
    他說著伸手過來觸碰我的臉,而我竟然在他碰到我的時候躲開了。往後退了幾步,我咬著唇問他:“我的要求,你都會答應?”
    他繞著書桌走了過來,走到我跟前雙手將我扶住,沉沉地問:“你怎麼了?”
    我將頭低在一邊。如果我讓你在那名單上抹去我爹的名字呢,如果我讓你欺騙你一直忠誠對待的皇帝呢,如果我讓你冒著生命危險來保護我呢。你會答應我麼。
    我勉強扯起一抹笑,把他的雙手從我身上甩開:“我一個人無聊啊,反正小幽留下來了就會好的。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剛轉身準備離開,蕭寒從背後將我捉住,我不會反抗他,很快就被他打橫抱起,不多久就回到了我住的院子。
    溪竹老遠就叫道:“慕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我到處找不到你的人……”之後的話她沒有再多說,想必是蕭寒給她使了眼色,她便乖乖退下了。
    一進門蕭寒便將我直接放在了床上,開始解我的衣帶,肌膚一點點暴露在空氣裏,起初還有些涼,但隨後他的體溫便傳了過來,他的身體和我緊緊貼在一起,但是我感覺不到他的欲望。
    他隻是一直抱著我,在我臉上,身上吻著,一直吻了很久,我已經做好了接受他的準備,可是他仍然沒有反應。
    “還是……不要了吧。”我推開他,拉過一旁的被子覆在身上。
    “怎麼?”他倒反過來問我。我不過是在給他台階下罷了。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把頭藏在了被子裏:“我困了。”
    我希望他現在能有一點反應,哪怕是一點點也好,過來再找我,那麼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的。可是他卻說:“那你好好休息。”
    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了我身後,我隔著空氣感受他的心跳,可是看不到他的心。他對我,是否是認真的。為什麼我感覺我像一個棄婦,被他玩過之後,就再沒有任何吸引力,再也不能讓他提起興趣。
    我已經為了他拋棄了做男人的尊嚴,我躺在他身下承歡,接受他的寵愛,像寵物一樣被他飼養著,一旦他對我失去了興趣,我究竟還算什麼。蕭寒,你究竟當我是什麼。我要怎麼辦,我的家,我全家人的性命,包括我的性命,如今都掌握在你手上。
    對於一個你已經失去興趣的人,你會如何選擇,而我,又該怎麼做。
    背對著他,一夜未眠。他很早就起了,我閉著眼聽他發出的每一聲響動,穿衣時衣料的摩挲聲,梳子從發間滑過的聲音,係發帶的聲音,洗漱的聲音,開門的聲音,出門時的腳步聲,最後,是關門的聲音。
    每一聲都很輕,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記憶,我想我現在應該會很感動,感動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感動他對我細微的感情。可惜我現在隻有懷疑,懷疑這份感情的真實。
    他走之後我淺睡了一會,之後被溪竹叫醒。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有些酸疼。
    到了中午,溪竹帶著我去了京城的一家酒樓,說是一早就有人來府上找我,讓我午時來這家酒樓二樓找他。將我帶到後溪竹便在樓下候著,酒樓裏的小二帶我進了一個房間。
    剛一進門就聽到我那慕家的爹在裏麵叫道:“我的血沁哪!爹可算是見到你了!快過來讓爹看看。”
    我無奈地走了過去,道:“爹,找我什麼事?”
    “這是什麼話,爹就是想兒子了,這不就來看看你嘛!”他的話一句比一句殷勤。
    當初幾年不見也想不起有這麼個兒子,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就想了。況且,想見我也不用找這麼個地方吧,直接去蕭府不就得了。
    既然他不說,那我也就不問。也算是對他孝敬了。
    “謝謝爹。”我回道。
    “血沁,蕭大人對你可好?”他倒了杯水放在我麵前,我覺得不大好,便接過他手裏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很好。除了杞淵,還沒有誰比他對我更好了。”也不知是較勁還是怎麼的,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那就好。”他卻並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血沁哪,爹有件事想要求你。”
    總算是進入正題了。但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我麵前跪了下來,雙膝重重地落地,我嚇得站起身,連忙將他扶起,可他卻怎麼也不動。
    “爹,有事好說,你快起來!”我急了。
    “血沁,你聽爹說,爹這些年自愧待你不周,未盡到為父的責任,但不管如何,你總是慕家人,慕家如今有難,你總不能見死不救。爹在這裏向你賠罪,求你幫忙救救慕家。”他越說越激動,甚至想要向我叩首。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蕭寒調查的事,那名單落入蕭寒之手他也已經知曉。
    我心如亂麻,拉他又不起,隻好自己也跪了下去,道:“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名單如今在蕭寒手裏,我會想辦法的。”
    他聽了我這話才漸漸平息下來,道:“血沁啊,這些年是爹對不起你,等這件事平息了,爹定會好好補償你。”
    見他這樣,我也是於心不忍。
    “爹,別說了,隻要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會盡力去做的!”隻是我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能力做到。
    我在蕭寒心中的分量,怕是遠遠沒有那份名單來得重。
    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要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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