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時候，夜五他們再跟最後幾個人糾纏。我沒管他們直接跑到抱腿坐在牆角的女人那裏。女人睜開眼睛，看到是我，於是笑了。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看到她笑，我忍不住皺了皺眉，直接蹲下去檢查。剛碰到她她就抖了一下。我敏感的問道血腥味，順著看過去，她的腹部在往外流著血。該死，她倒是還笑得出來。我小心的抱起她，直接上車。把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拿出車裏的繃帶給她包紮起來。然後開車去醫院。
    “我還好，不是很疼，隻是麻麻的沒什麼感覺。”我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這個不知輕重的女人。
    “是誰？”
    “……”
    我挑了一下眉，不說麼？傷了你還能讓你顧慮著不說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比我強太多的人，你不想我去找他們，另一種就是你真的愛慘了的人。葉秦天。會是他麼？真是不明白，小媽這麼好的女人怎麼愛了這麼個混蛋。
    “葉秦天參與了？”
    “……”還是不說話麼。那看來就是了。
    “葉秦天參與了，那不知道葉擎有沒有參與啊。”想起有一段時間裏，葉擎對我有點內疚的表情，真是讓我不得不懷疑。
    “……”
    “嗬嗬，我還一直以為是葉庭呢。”
    “……”她沒說話，但是看了我一眼。這意思明擺著，說，誰說沒有他。
    “這樣啊，就是說整個葉家聯合著千羽不想讓我好過嘍。嗬嗬。”我猜我的眼光變得很陰沉。小媽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我。她轉過頭來看著我。
    “想說什麼？”
    “寒兒，你…我…我還是愛他啊。”
    “…傻女人。你怎麼知道他們的，他們不可能明擺著告訴你，就是千羽那個人再傻也不會傻到這份上。”
    “我裝昏迷的時候聽他打電話聽到的。他的聲音…我總能聽出來。”
    “…那其他人呢？”
    “說實話，其他人我不確定，是自己猜的。”
    “算了，你休息一會吧。我來處理。”
    “嗯…你…手下留情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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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醫院的時候，小媽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了，直接推進了手術室。我坐在走廊裏，腦袋裏邊想著一路過來小媽類似無意識的呢喃。
    “寒兒啊，你這麼早熟，過的一定很累吧…”
    “我把你帶出葉家你怨我麼？。。。我隻是不想讓你在那種大家族裏生活…這可笑，你還是選擇回去…”
    “寒兒有喜歡的人麼？。。。唔…應該沒有吧，不然怎麼總是看起來這麼寂寞呢…”
    “其實我覺得你不像我兒子…你給我的感覺都有點像我爸了…”
    “你爸年輕的時候很帥哦…其實現在也很帥的…嗬嗬…”
    “可是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呢…我這麼好…”
    ……
    說到最後就都成了說葉秦天為什麼不喜歡她。這個傻女人啊。難不成遇到愛情是人就真的會變傻？我是否該慶幸，我的無心我的寒？轉念想到這些參與的人，該拿他們怎麼辦呢？既然小媽推測葉庭有參與，那就不會是空穴來風。不過葉擎看起來又像是不想害我的樣子，既然對我愧疚，那對我本身就應該是沒有惡意的，如果葉秦天跟葉擎是一邊的話，那本身對我應該也是沒有惡意的。那為什麼要找小媽？葉庭對我沒有惡意是不可能的。還是說，葉秦天跟葉庭是一邊的，葉擎這是知道這件事卻沒有告訴我，所以才有愧意？似乎也說不太通。還是說…
    急救室燈亮了。我過去問醫生情況。醫生說暫時脫離危險期，傷口傷及內髒不知名但是不容易愈合，而且失血太多，還不好說能不能撐過去。
    “馮醫生，你看看這個。”一個女醫生走過來找正在跟我說話的醫生，很急的樣子。
    “這是什麼？”
    “剛剛那個急救病人驗血報告。看這個。”她用手指了報告上的一個位置。
    “未知毒素？”
    “md，帶我去驗血室。立刻給她輸血，現在，馬上!”我就知道他們怎麼會捅一刀還在沒在心髒上。
    “可是…”女醫生的可是沒說完，就被我眼神嚇到了，我拽了她就走。
    “帶路。”
    這醫院的設備算是不錯，各種試劑也算齊全。不過也還是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得出了結果。副交感神經抑製劑。抑製的不是別的，是控製心跳的那條神經。據我計算，大概再有20十分鍾，心髒就收不了這麼高的負荷了。扔下研究結果，直接跑到小媽的病房去，我根本沒有時間做解藥。像很多電視劇裏醫生跟家屬說的話，運氣好的話，還能見最後一麵。
    “小媽，感覺怎麼樣。”我盡量讓自己平靜，其實本來也沒有很大的感情波動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焦躁也全都消失了，剩下的隻有很淡很淡的感情，幾乎沒有起伏。
    “寒兒啊，我覺得心跳好快啊。”
    “大概是失血過多吧。”
    “寒兒，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會很寂寞？”
    “……”
    “其實我知道的，你都不快樂。你從小就跟別的小孩不一樣，你從小就隻會笑不會哭，所以你從來都沒快樂過。”
    “……”
    “可是，天說的對，我必須死。我可以死，為了你我無話可說。但是，你一定要找到你的幸福。”
    “他跟你說什麼了？我？我說你不準死。”葉秦天？
    “不對，找不找得到幸福，大概你也是不能做主的…”小媽沒理我，自言自語著。
    “他跟你說什麼了？!”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努力地找，不準放棄…”
    “小媽!回答我問題!”
    “你答應我，你快答應我。你看我都快死了你還不聽我的話。唉，我這當媽的也真是當到頭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對著我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別…我答應你…你別激動…你…”
    “……”眼看著人慢慢在我手裏軟下去了，心裏卻沒有一點波動。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沒有力氣波動了。
    “媽…”
    她還聽得到麼？她好像笑了。
    跟夜五擦身而過的時候，我隻是說了一句，“火葬”就離開了。我聽到夜五在身後喊我，但是我沒理他。其實我並沒有很難過，就像剛才一樣，我心裏並沒有什麼感覺。可是什麼都有本身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很迷茫，有點像是閉上眼睛太久，在陽光下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需要一個反映的時間一樣。完完全全無能為力。
    模模糊糊的還是回到了葉家，沒有很大的變化。最起碼別人看不出很大的變化。哦，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我連冷笑都省了。嗯，應該說，把笑省了，隻剩下冷了。
    “寒兒，你回來了。”
    “嗯。”
    “怎麼了？你臉色很不好。”
    “我抬頭瞄了他一眼。“心情不好。”
    “你…”
    “我去洗澡。”我懶得聽他說話，朝樓上走去，走到半截，停了一下，回頭盯了他一會，他也看著我，“你也去。”語氣是沒有商量餘地的命令。然後轉過頭繼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