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小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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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站在屋外,微風拂麵,四處彌漫著雨後所特有的草木清香。
蒙蒙霧氣縈繞著竹林,隱隱看到竹枝交錯,如屏障般,層層疊疊地保護著這片不曾沾染過世俗之氣的人間淨土。這世間,像這樣的地方恐怕已經不多了吧!
不知,哪隻受傷的鳥現在怎樣了?昨天聽書童爾立說,我無意中救回的鳥兒竟是一隻異常名貴的鴿子,它和戴笠鴿、藍鴿合稱“支那三傑”。其眼睛正是它的特別之處,寶藍色底砂,配上成塊血紅色麵砂,此鴿也以此而得名。
我救回的那隻可能是五六個月的幼鴿,它的雙目暫時被血紅的麵紗覆蓋,還末能看到那淺藍的底砂,等底砂顯露之時,便是它成年之時。
石板上的滴滴炫目在腦海中揮散不去。它垂死般地掙紮到底是為了什麼?它身上的傷又是為何而傷?隻覺得它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但那種堅毅、執著卻帶給了我不小的震撼。
從小到大,我似乎都生活在迷茫中。別人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似是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人,沒有理想,沒有目標,隻知依葫畫瓢。一年之中,我唯一的期盼,便是父母回國那一天。隻是現在,我連那一年才一次見麵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陣莫名的空虛襲來,我加快步伐,走向了旁邊的茅屋。
在客廳的角落,放著一個簡易竹籠,而它則平躺在裏麵。悄悄向前邁了幾步,雖然昨天書童爾立已經給它喂了有安眠效果的藥,但我還是有些擔心怕打擾了它的休息。
如綢緞般柔軟光滑的素黑長羽包裹著它的全身,鋒利且細長的棕紅銳爪縮成一團,絢爛且犀利的雙目輕閉,薄似蟬翼的眼瞼微微跳動著,小巧玲瓏的身軀隨之有些不安,胸膛的起伏也愈來愈快。
它應該是做夢了吧!是什麼事讓它如此牽掛,在睡夢中也不得輕鬆呢?
明媚的陽光透過糊窗的竹篾紙映到了屋內,明媚輕柔地鋪在了它瘦弱的身上,似一層透明的薄被。
素黑的薄羽映襯著和煦的陽光,全身似是流動著七彩般的光芒。一道光,透過空氣,被反射到眸中。我蹙了蹙眉,向左輕移了一步,定睛一看,那短小有力的腿上似是纏著什麼東西。
我好奇地伸出纖弱細手,越過竹籠的縫隙,小心地把那東西取下。
一直睡不安穩的小家夥,竟是鬆了口氣,僵硬的肌肉一下子得到了解放,起伏不定的胸膛也慢慢地趨於平穩,嫩白的眼瞼放鬆闔實,如果細聽還可以聽到它呼呼地打鼾聲。
它應該累了很久了吧!為得就是這東西?仔細地打量著手中這個薄且透亮的紙條,或者說是布條更為確切。由於被水浸泡過,所以這個大概一指寬的布條有些褶皺。不過,也正是這些褶皺,才能讓我發現了這布條,否則,不仔細觀察一定不會發現,它腳上竟還有個透亮的東西。
因為纏繞的時間過長,那韌性十足的布條已經自動的變成了個桶形。我兩指一並,仔細地延展開來。
上麵並末留下什麼水跡,隻是有八個似繁非繁的灰色字跡。還好我曾經對其有所了解,所以都還算是認識。
正當我逐字分析時,後麵突然傳來的一道“驚雷”,已一字一頓的讀了出來,“大局已定,靜待時機。”
回過頭去,果然,還是不變的一身黑衣,一臉肅殺。隻是,那一向沉穩的眸中竟閃過一絲不安。
這主仆二人一定不簡單,少爺纖塵不染,書讀萬卷,而書童則武功深不可測,否則我敏銳的雙耳,怎會聽不到他走來的聲音呢!
我有些尷尬的隨手把紙條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和他打著招呼:“起的滿早啊!”
他微微點頭,肅殺之氣少了幾分。那結著後繭的雙手打開了一旁的竹籠,從懷中取出個小巧的窄口青瓷瓶,倒出了些白色的藥末,均勻的塗抹在了黑鴿的傷口上,然後熟練的用白布包紮了起來。
整個流程像是早已演練好,不急不慢,一切都恰到好處。而那鴿子不知是藥勁沒過,還是真得太累,竟紋絲不動依然熟睡,鼾聲一浪高過一浪。
我無奈地微微笑了笑,回過頭去,這才發現爾立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隨意的打量著屋子,眼神無意中又看到了那張茶幾上的布條。
“大局已定,靜待時機”雖隻是短短的一句話,但卻又包含了太多東西,似有暗流湧動。
你的主人到底是誰呢?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我蹲下身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小鴿子。正在睡夢中的它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懶洋洋地抻了抻腿,又繼續沉睡去了。
它身上纏繞著太多的謎團,讓人琢磨不透。腦中忽有一束靈光閃過,不如給它起個名,就叫它小密吧!於是,一個令某鴿鬱悶很久的名字就這樣“偉大”的誕生了!
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正午。
“奈荷姑娘,吃飯了!”屋外傳來了爾立如雷般的聲音。
我忙起身走向屋外,自從來到這兒的幾天裏,食欲一直不好,每天也隻是在自己房內喝些白米粥,今天可是我第一次和大家在一起吃飯呢!
在院子的右側擺放著個正方的石桌,每麵還各置著一個石凳。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而瑾瑜和爾立早已端坐在石凳上。我款步姍姍走了過去,也同樣地坐在了石凳上。
豔陽普照,讓我感覺從身上一直暖到心裏。由於父母常年在外,所以一般都是我一個人做一個人吃。現在這種久違的溫暖又回來了,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瑾瑜見我遲遲不下筷,便開口問道:“奈何姑娘,怎麼,不好吃麼?”這聲音餘音嫋嫋,繞梁不絕。
我連連搖頭,為了證明,便一筷子夾起瓷盤內的竹筍放入了口中。那味道迅速在口腔內蔓延開來,我的臉一時竟僵住了!
這。。。。。。這菜何止一個難吃了得!簡直就是不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