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下驚恐的人
    天又開始下雨，琴穀中充滿一股煙繚之氣，聞麓借了薰衣驅寒的草藥在屋中點了暖爐，然後陪著牧閑一起度過這無聊的雨天。
    時間伴隨雨點滴滴答答的流矢的緩慢。牧閑現在傷好了許多，他平時也可到處走動，但今日下雨，聞麓還是讓他在床上躺著。正如聞麓說的，若是時間長了又沒遇到生活中興趣的事，在這裏無憂無慮反而容易感覺無聊。
    影惜今日就沒再來串門。
    牧閑喝了茶看聞麓坐在窗口看雨發呆，他覺得聞麓當安靜時候，若沒有人跟他搭話，他常容易一個人進入一種發呆沉思的狀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一股悠然空虛，瞭望遠方，不知他在想什麼。
    “聞麓？”
    “嗯？你又餓了嗎？”聞麓聽到牧閑叫喚隻怕他又餓著渴著了，他趕緊回過神來行到牧閑床邊關心瞭望。
    牧閑婉兒一笑，他容顏素美溫柔，這讓聞麓又是心裏一蕩漾，他表情強壓住窘迫故作嚴肅。
    牧閑道：“你彈琴給我聽吧。”
    “不要，下雨天，沒心情。”今日聞麓淡淡拒絕了。
    牧閑愣了下看著聞麓，聞麓心裏有點歉意，但還是故作冷靜。
    牧閑想該是觸發到他某個弱點了吧，他還是有什麼秘密他不知道。牧閑想了解，但聞麓總是許多東西還隱瞞著他。他也問過影惜，到底聞麓曾經受過什麼傷害會如此恨藍王。影惜總是被問到冷笑回道：“這種事你還是問當事人為好。我不能多話。”
    因為還是無法觸碰他心靈，無法解開他的心結，牧閑這被拒絕得表情沮喪起來。
    聞麓看牧閑難過隻心裏又痛起來，他摸摸牧閑頭安慰道：“雨天，琴弦潮濕，我怕彈走音那就不悅耳了。要麼我陪你說說話吧。”
    牧閑心裏想他說的隻是借口吧，藍國特製的桃花琴從不怕潮濕雨露，雨天是聞麓的禁忌天氣。
    他也聽聞人說過聞麓到雨天會有時瘋狂有時悲哀。今日在他麵前他沒有表現出來瘋狂，隻有無限哀愁惘然的一麵，似非常悲傷，牧閑很擔心他也很想安慰他。
    他還是想了想道：“那你不願意彈給我聽，你把琴給我吧，換我來彈琴給你聽。”
    “好吧。”看牧閑很期待的樣子，聞麓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正是他起身非常吃力的樣子去抱來琴當口，突然天空甩過一個電閃光影，紙窗光線一抖，隨即一聲大雷轟隆隆的打下。
    這打雷的巨響頓時讓聞麓驚得猛然手中捧著的琴砸地。
    他啊了一聲，發抖喘氣著非常痛苦的蜷縮在地。
    “聞麓!你怎麼了！”看聞麓突然發抖蹲地表情痛苦的抱著頭，牧閑嚇了一大跳，難道聞麓怕打雷嗎？他覺得並不可怕啊。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聞麓痛苦的若被魔音震到魂智一樣完全坐在地上人若精神重創。他整個人抽搐起來，隻抱著頭死命的捂著腦袋，表情像在忍受非常可怕的折磨。
    “聞麓，聞麓！”牧閑害怕擔心的下床來查看。但聞麓隻閉著眼睛聲音也似難受的發抖止住他：“別過來！我沒事的！我真沒事，隻是難受了點，蹲下就好，你回床上，別下地，地上寒！”
    “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說沒事！我能克製，真的！”聞麓雖然大吼著，但隨著雷聲的一聲聲連續巨響，他隨著雷聲一陣陣的發抖，臉色蒼白虛汗淋漓的他讓牧閑哪裏能不顧，看他這麼痛苦的樣子，牧閑想他一定打雷時遇到過什麼刺激，牧閑還是強下床來，也是此時聽到重重砸門聲。聞麓顫抖的起身衝出去開門。
    牧閑看到門口露出的是撐著紙傘的一個很清秀少年的容顏，這位少年他認識，是祭祀婆婆的孫子棠君小兄弟。
    棠君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形貌幹淨白皙，是一個很受村裏歡迎的美少年。他一開門看到聞麓蒼白虛汗的臉色就表情了然的樣子，他繞過聞麓肩頭更看到他身後下床愣著的牧閑，隻他對聞麓道：“你要一個人呆一會嗎？我把牧閑公子接到我奶奶那邊去照顧下吧，你自個緩衝熬一熬，實在不行你開口說吧！”
    “呼呼……我沒事，真的沒事。不過你還是把他帶走吧！”聞麓用袖子非常狼狽的擦一下滿頭虛寒，像在忍受非常難受的劇痛，他扭頭對牧閑道：“牧閑，你來跟小棠離開下！拜托你了！”
    “為什麼？”牧閑還是愣著皺眉起來。
    棠君卻趕緊開口非常善解人意的道：“聞麓打雷會不舒服，他要一個人呆一會，他怕嚇到你。你過來牧閑公子，來我們家呆一會吧。一會就好，我奶奶泡奶茶很好喝的。”
    牧閑瞬間明白果若他所料，聞麓有個心結點就是打雷，有多嚴重的創傷可以惹到他這麼大個人差點失控？
    聞麓失控前因為牧閑在身邊，所以他還是強忍著壓製著痛楚，他顯然不想讓自己擔心，但牧閑決定不會放他一個人這麼承受痛苦！牧閑是很行動派的人。
    “我不走，我留下陪他，棠君你回去吧，謝謝！”牧閑這麼說著也來關門。
    聞麓卻是抓著他有點著急與無奈的瞪他：“你怎麼不聽我的話！”
    牧閑隨即也堅定的回瞪聞麓眼中全部都是他的身影：“我不要你一個人痛苦！這樣太殘忍了！我要陪你，一個人忍受痛苦太可憐了，我要幫助你，身邊有個安慰，總比一個人好！”
    “但你什麼也做不了，你不懂！”聞麓聽他話隻感歎他天真，他痛苦起來手遮著眼睛喘氣連連。似隨時都會癱倒一般。
    “你不願意說，我知這一定是你的禁忌，但我不會放棄讓你告訴我。就是這樣！總之我不會留你一個人，你發瘋也好，打我也好，既然我對你是特別的，我便希望我能給你成為最後的依靠。小棠。你回去吧，再見！”牧閑說完拉回聞麓，反而他關了門。
    棠君“啊？”了聲正吃驚那麵前的門已被牧閑堅決的關上，他被拒之門外。
    聽著頭頂的打雷聲與巨大雨點的噼裏啪啦聲。棠君隻有無語的感歎起來：“我真是白跑一趟，罷了罷了，這牧閑公子原來也這麼氣勢，那就希望特別的他，真能改變點什麼吧。”
    “你怕打雷的話來床上。”
    “額？”聞麓還在發抖痛苦著，但牧閑已經不由非說的強拉他起來拖到床上，幫他拖了鞋子，隻用被褥把他包裹起來，他圍得聞麓像在抗寒一樣，然後牧閑又是抱緊他，此時又一個響雷，聞麓嚇得縮在被褥裏發抖，牧閑緊緊抱著他，他胸口隻貼在聞麓身體上安慰起來：“沒事的，不會有事的，再痛苦再害怕，有我陪你……沒事的。你也不用忍著，想哭，想發泄，都告訴我吧，我永遠不會拋下你。我一直在你身邊……”
    聽到牧閑柔軟的安慰聲，這聲音拉回聞麓的慌張，牧閑抱著他很溫暖，他鼻子能聞到牧閑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味，那溫柔纏綿他緊張的心，而牧閑的溫暖身體，更是傳道給他最原始的感動。
    牧閑的頭墊在他胸口，溫柔的手環著他脖子，仿佛能聽到牧閑平和的心跳，這其中充滿包容與關愛。
    聞麓覺得眼睛模糊了。他感覺場景也置換了許多，似閃回曾經在地獄一般的黑屋，但牧閑這溫柔的體溫，把他從噩夢中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