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６章下欠吾道歉
    等聞麓喘氣稍微冷靜點，牧閑都一時驚得不敢說話，昏暗的屋中聞麓麵目猙獰，眼睛都似要凸掉出來，紅紅的，本來就瘦尖的臉此時看起來更是陰冷得像鬼一樣。
    牧閑心裏又怕又悲傷，完全不知聞麓為什麼這麼大的仇恨與如此詭異的精神狀態，他被盯得渾身難受，本就是又冷又餓又累得發抖，他隻有蜷縮起來，聲音顫顫巍巍的委屈道：“當初麓妃死在殿中是事實，但是這不是藍王想要的結果，他從來沒想過害死她，雖然是不喜歡她，但藍王不會幹這麼卑鄙的事……當初的真相是權玉娘娘毒死麓妃的，事後權玉又故意嫁禍到我們頭上，藍王暗中有派秘史高人去幫麓妃解毒，但其中周轉很複雜，宮中你也知各個角落都有眼線盯梢，我們給她的解藥被權玉又設計調包，因而耽誤了救她的機會。
    你母親是先帝最喜歡的女人，藍皇後都放下架子發毒誓答應過先帝會照顧你母親，這點當初先帝駕崩前你，我，其它皇子都是站在先帝床前聽到的。現在的藍太後也就是曾經的藍王後雖然是很不喜歡你母親，那是女人之間不可能化解的恩怨，但她做事很有原則，不會幹那般手段，我可擔保。當初還小的你看到結局的你忽略了真相，我們真的無奈，那事波折太多，罪魁禍首不是我們！“
    “我看就是你們！我母親死的痛苦萬分，你們知道嗎！她抓著我手臂痛苦呻吟了一個多時辰！我呼天喊地無人相救！那時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最終都沒有個交代！我不要聽你編造的故事！我隻相信我那時所看到的！”
    “但你看到的結果不是我們造成的！她是死了！但其中是權玉妃害了她延誤了她，不是我們，我們根本不知她那時會死，救治不及時不能怪我們！”
    “反正權玉妃也被斬了。嗬嗬，死無對證了是嗎？”
    “我知反正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聽也不相信的。過了那麼多年，那事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牧閑咬著唇瓣無奈低頭，當年的事，一時半會是說不清楚的，反正他知麓妃是權玉妃害死的，但聞麓不會相信。因為他畢竟沒有看到經過，他隻看到被加害的結局。而牧閑的一麵之詞真的非常單薄無說服力。但他還是想試著挽救……
    “藍太後現在每日吃齋念佛，也為百姓做善事來彌補自己當初的過錯，她有懺悔的覺悟。藍王現在鑄造邊疆水林防護是為牽引南水資源造福百姓。當初你們一族被流放後越遷越遠，當脫離藍國土地後藍王也沒有再追殺，也是希望你們能自生安寧不再往來，雖然無法認可接受，但最終沒有趕盡殺絕。
    藍太後與藍王是欠你們！但他們也有責任的無奈。
    藍太後在政權上曾經比男子還心狠手辣還毫不留情，但她已經改變了，那時的非常時段逼得她如此對待與自己競爭的其它女人，也因為她的這般教育，讓藍王變的政權霸虐也請你們諒解，他不是暴君，真的不是殘忍無道的人！
    麓妃慘死一案宮中秘史也有詳細記載，那都是真實的記錄，不曾串改，若多年後昭告天下，也許你會相信我們的說法。而在王陵安葬墓穴中，因為對麓妃的歉意與後悔，太後都是默許她與先帝合葬享受最高厚禮的~”
    “哼，人都死了葬的好有個屁用！名譽這種東西隻有你們這些迂腐的人看重！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你們寫的曆史！
    你們永遠隻會記載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你們就操控著曆史！
    就算一切若你說的，那又怎樣？我呢？那我遭受的非人待遇是應該的嗎？我是真實的被藍王討厭的吧！他極盡可能的折磨我，不光是肉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他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你難道不知道有多惡毒！我可是活的跟糟粕一樣……你知道的！”
    “這……”被聞麓這般反問，桃先頓時語塞。因為聞麓說的都是真實，藍王對麓妃有心結，他更討厭聞麓，所以小時候欺負過他，牧閑一直知道這點，但這種是無法改變的，藍王想把誰關冷宮哪怕明說著就是看誰不爽要折磨他任何人也不敢說一句。
    但他以為，既然聞麓逃出了宮殿，忍受過那幾年的冷宮淒慘，也該可以在邊疆自生自足的生活，有時候人生很無奈，王者畢竟是王者，隻怪得罪王者的人命，時，運不好，他們無法改變現實自己的渺小無力，無法對抗帝王的權能，那隻有豁然的接受並想開。但聞麓如此的恨藍王，根本就是想不開。因為這點的想不開，他要報複那幾年被丟棄冷宮的悲慘遭遇，他要害藍王，這讓牧閑還是無法認可，人都有私心，哪怕知道曾經自己人不對，但情義在前，為自私為偏心，他也隻有不公平起來。
    桃閑抓著聞麓苦苦的哀求起來：“如果我沒記錯，我小時候常救你啊，你還記得嗎，你快餓死的時候，冬日你沒炭火燒的時候，都是我送你的啊。藍王根本不知這些事，我也是冒著被責罵的危險一直在救你啊！我知他討厭你欺負你，我無法改變說服他放過你是我的不對，但我沒少照顧你，至少請看在我的麵子上，求你放過他！”
    “有嗎？你曾經救過我？嗬嗬我真的不記得了。”聞麓一把推開牧閑隻鄙夷的瞪他，當看到牧閑悲傷的失望眼睛似要哭出來一般他卻心裏有股得意，但這種得意又漸漸攪心的痛。
    其實牧閑說的他都記得。那個故意怕他看穿身份幾次巧裝小太監的桃閑侯，他怎麼會不認識，他也知按照牧閑的個性絕對常幫他說話讓藍王放了他，但他還是依然被藍王折磨著，而且聞麓開始疑惑到底牧閑知不知曾經藍王流放他的命令害得他多慘。
    想來他多數是不知道，這種倒黴的終生恥辱傷自尊的事聞麓也不想讓他知道，但又因為他不知道他曾經的遭遇，因為沒有救他聞麓而再次怨恨他，這種心情複雜又矛盾，讓他的表情太過複雜，他滿眼盯著桃閑後天真又純然又可憐的表情，心裏是酸，是悲，是恨，更是痛。
    聞麓的這個悲傷痛苦的表情，多年後依然印在牧閑心裏，他一直覺得當年的他這個時候想表達什麼，但開不了口，隻聞麓的喉痛哽咽了一下，他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好一會後聞麓吸了口氣轉身不看牧閑，而他其實是不想讓牧閑看到他悲傷流淚的樣子。
    “你給的那點幫助算什麼呢？嗬嗬，嗬嗬嗬嗬嗬……你一定不知我後來流放受了多少苦吧。”
    牧閑抓緊衣服歎息了：“對於流放的人，一路我知就是受苦的旅程，藍王說是分配你去邊疆，我知實為流放，但我無奈，我真的沒辦法！”
    “你不是沒辦法，你估計那時是早忘記我了，榮華富貴，每日貪婪酒色。我隻是你某段時間興起的一個施舍對象罷了。
    多年後，哪怕我再出現你麵前，你都認不出我來，但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你了。還有藍王的樣子，你們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聞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能這麼恨藍王？”
    “你想象不到的痛苦險遭，當然現在這些跟你說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報複他！”
    “你殺了我吧！我想替藍王死。”
    “哈哈哈！”聽到桃先後如此話，聞麓又笑的很瘋狂，他抹去眼淚轉頭來又是恐怖凶惡的眼神瞪著牧閑，他挑起牧閑下巴，看他皺眉的難受表情他眼中沒有可憐，隻有瘋狂的仇恨：“我已經上過你啦，對你已經報複過啦，我們多年的仇這樣算一筆勾銷。
    接下來，我想要的隻是享受藍王崩潰的瞬間。我要讓他知道你被我玩弄了。現在告訴你計劃也無妨，本來我想先奸殺了你這‘男寵’讓藍王看到你屍體後崩潰。我就是想看他痛苦的表情，讓他知這是我帶給他多年後的回禮！然後再準備殺入宮殿把那惡毒的老娘們也解決掉，但你畢竟對我好過那麼一點點，所以我改變主意不殺你。
    我發現你們宮中布置的確比我想象的要周密難攻，那我不想廢這麼大力氣了，反正我本對這肮髒的江山就沒興趣，隻要他前來，你死你活隻要在我手裏都能威脅到他，他不是喜歡你嘛，我要你看著他死，嗬嗬，然後你就可走了。而他的結局，我要‘轟轟烈烈’！”
    “你，你隻是為了報複藍王？”牧閑想象了下聞麓的計劃就渾身發抖與氣憤，他知藍王對他多重視，抓他要挾藍王受虐，牧閑無法忍受這卑鄙！
    “沒錯，就是報複！”聞麓咬牙切齒的道：“我要讓他為忽視我冷落我害我這麼多年而心安理得來付出代價！我要他到陰間都記得我！是他毀滅了我，我又毀滅了他！報應！”
    看著聞麓手舞足蹈的咆哮，牧閑感覺現在的他真的像瘋子一樣，他比他平靜許多許多，他也沒有再叫嚷哀求，隻是望著聞麓，牧閑眼神悲哀又清明的吐出一句話來：“我懂了。你要的其實隻是一個道歉。一個被忽視的道歉。因為你所失去的都是你兄長所欠你的，你隻是不甘心他忽視你罷了。對嗎？”
    “！”聞麓瞬間聽到這句話死命的盯著牧閑，牧閑卻是對他哭起來：“你要的其實隻是個道歉，是個道歉吧，得不到的關愛，正是你失去的，所以你才想毀滅是不是？既然留不下親情，就留下恨！”
    “不對！”
    “對的！我沒有說錯，我戳中你心事了！你還記得他，不然你不會這麼恨他，你的話語中我聽到有恨，但這種恨更多是因為被冷落的恨！你要的隻是他的道歉對不對？他欠你一個道歉！”
    “閉嘴！”
    【這幾章，我真是廢話比較多啊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