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挑了個天氣晴朗的日子，開車到了老爸的華光雙語學校。這學校依山而建，綠樹環繞，是包括幼兒園、小學部、中學部、國際部在內的全寄宿製雙語私立學校。5年前梁斌去荷蘭留學的時候華光剛剛創立，現在已是沁海最知名的私立學校之一了。
    教務處的林主任很熱情地帶梁二少在校園裏走了一圈，風景確實很美。梁校董讓梁斌來學校看看，也是希望他以在國外待過的眼光，為學校的發展提提意見。
    走到教學樓旁，一陣嘹亮動聽的歌聲令梁斌停下腳步。透過教室的窗口向裏望去，許多穿著校服的男孩女孩正站在階梯台子上，神情認真地唱著英文歌，歌曲的旋律很熟，是《HealTheWorld》。側對窗口的鋼琴旁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不時單手在琴鍵上奏出一段流暢樂曲糾正合唱中的問題，再轉身指揮各聲部演唱。
    “學校的合唱團在排練，為校慶做準備。”林主任微笑著為梁斌做了說明，見梁斌一直盯著正指揮合唱的男人看，便介紹道，“那是陸老師，沁海最優秀的音樂老師，國家一級指揮，今天彈鋼琴的老師請假了所以他臨時兼了伴奏。”
    梁斌點了點頭，仍然沒有移開目光。那個男人的身材中等，眉目疏朗儒雅，戴著斯斯文文的金邊眼鏡。
    他的身上有某種東西吸引了梁斌。或許是他的專注與投入，或許是他充滿力度與美感的動作，梁斌甚至可以看到他在指揮時，臉上煥發出某種特別的光彩。
    林主任領著梁斌在教學樓各處走了走，最後來到五樓辦公室門口。梁斌站在長廊上正跟林主任交談著，忽然看到剛才的男人拿著講義夾出現了。
    林主任率先打起招呼：“陸老師，下課了？”
    男人走到麵前，溫和地笑：“林主任好，是啊排練剛結束。”
    梁斌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有點謙卑的男人，似乎跟方才的激情指揮判若兩人，卻也另有一番味道。見他看向自己，梁斌微微勾起嘴角。
    “這位是陸雲帆陸老師，這位是梁校董的二公子梁斌。”林主任主動為兩人做了介紹。
    陸雲帆仰視著麵前高大魁梧的男人，語氣很是客氣：“梁先生你好。”早就聽說梁校董有兩個兒子，老大是國內年輕有為的橋梁工程師，小兒子好像是學藝術設計的，剛從國外回來。
    “你好！”梁斌伸手跟他握了握，“剛才有幸欣賞了你們的排練。你們的合唱真不錯，關鍵是指揮相當出色，我看足夠出國表演的水準了。”
    “梁先生過獎了。您一定懂音樂，為我們提提意見吧。”
    瞧這三十來歲的男人臉紅的樣子梁斌更覺有趣，隨口道：“我不是玩這個的，隻是比較感興趣。在國外聽過不少合唱團的演出。他們的表演風格都很隨意自然，一看就是在真正享受音樂，享受歌唱本身，那種演唱更能打動人。你們還是太拘謹了，我想放開點會更好。”
    陸雲帆聽得十分認真：“……謝謝梁先生的寶貴建議，我們會多加改進的。”
    三人在長廊上又聊了幾句，梁斌轉向林主任：“今天就到這兒吧，我還有點私事想跟陸老師談。”
    林主任識趣地離開後，陸雲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神情有些忐忑：“梁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梁斌收起玩味的眼神，一臉正兒八經地開口，“我想請一位鋼琴老師來教課，不知道陸老師有沒有興趣當家教啊？”
    “是教幾歲的孩子？”
    梁斌揚起嘴角：“不是孩子，是鄙人。”
    陸雲帆一愣，歉意地微笑起來：“梁先生啊，成年人學鋼琴的難度會比孩子大很多，而且說句實在話，能學到什麼程度，還得看你能否堅持練琴。”
    “我也隻是自娛自樂，沒想成為霍洛維茨第二。”梁斌笑答，眼睛仍直勾勾地盯著陸雲帆，“再說我家有鋼琴，不學也浪費了。你來我家上課會有專車接送，學費一小時三百，上課時間由你定。怎麼樣，願意當我的家教嗎？”
    陸雲帆想了又想。這人是校董的兒子，而且很有學琴的誠意，自己著實沒有理由拒絕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點害怕這個比自己年輕許多的男子，不僅僅是因為他充滿壓迫感的身高。感覺他應該是個有思想有品位的人，但這眼神總覺得不太對勁……
    考慮半天陸雲帆終於點了點頭：“好吧，我可以教你學琴，不過每節課我隻收兩百。”
    “嗬嗬，陸老師真是個實在人。這周開始上課沒問題吧？”
    “……那就周六，可以嗎？”
    “就這麼說定了啊。這是我名片。”
    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陸雲帆客氣地微笑：“那先這樣，我們周五再約時間。”
    “OK，陸老師你忙，Bye！”
    “再見！”
    看著陸雲帆夾著講義走進辦公室，梁斌笑得很是恣意，今天還真是有意外之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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