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戈醒過來，在床上慵懶地舒展了四肢，看看時間，才7點鍾。
    自從在Club上班之後很久沒有這麼早起床了，但蕭戈已沒了睡意。
    翻身下床走到臥室門口，蕭戈一眼瞧見了躺在沙發上的大男孩。少寒穿著T恤和短褲，一隻腳踩在地上另一條腿高高翹起在沙發背上，嘴巴大張睡得正香。
    蕭戈忍不住失笑，這睡相有夠難看的。斜靠在門框上，他又盯了少寒好一會兒，一大早在家裏看到另一個人的感覺還真怪，但是，並不令人討厭。
    雖然蕭戈經常把看對眼的男人帶回家，但從不讓對方在家裏過夜。隻要上過床，這人對蕭戈來說又是個陌生人了。習慣了逢場作戲，用快感來暫時填補空虛，卻拒絕任何人侵入自己的內心。隻因蕭戈知道，自己的心遠沒有想象的那般堅硬，再也經不起又一次傷害。
    蕭戈注意到，自己亂成一團的窩被打掃得像模像樣，真沒想到這個有錢人家的少爺這麼勤快能幹。
    白貓踱過來蹭著蕭戈的腳低低喵嗚一聲，蕭戈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白貓安靜地盯著他，寶藍色的貓眼幽亮。
    逗逗白貓，給它喂完貓糧，蕭戈進了衛生間洗澡。溫水徐徐衝刷著頭發和身體，蕭戈抹了把臉，轉頭看著浴鏡中水淋淋的麵色蒼白的自己，輕嘲地勾起嘴角。心底曾有過的那一瞬間的動搖，也隨著汩汩水流被衝進了下水道。
    等蕭戈擦著披肩發從衛生間出來，少寒已經起來了，玻璃餐桌上放著幾個快餐盒。
    “肚子餓了吧？我買了點稀飯，趁熱吃吧。”少寒咧開嘴朝蕭戈笑，“那家店手藝不錯，我經常在那吃早點來著。”
    蕭戈沒吭聲，坐下來端起白粥就喝。
    少寒又說：“你有空還是去醫院做個胃鏡吧，拖著對身體不好的。”
    蕭戈含糊地應了聲。
    見他始終愛搭不理，少寒也打開餐盒吃了起來。
    兩人坐得很近，一陣陣沐浴後的清新味道老往鼻孔裏鑽，少寒莫名地感覺心底好像有隻貓爪在撓，撓啊撓。
    沒過多久蕭戈皺皺眉：“去洗澡吧，你都餿了。”
    少寒趕快把還沒吃完的粥倒進嘴裏，紅著臉站起：“對不起，昨晚我睡著了忘了洗澡，那我先回去了！”
    “就在這兒洗吧。”蕭戈瞥他一眼，“衣櫃裏有幹淨衣服，自己拿。”
    聽到他的話少寒怔了怔，眉眼頓時彎了。
    平常這個時候自己早該在晨跑了，但少寒不想離開，一點兒都不想。
    衛生間水聲響起的時候，蕭戈靠在了大廳的皮沙發上。大白貓優雅地踱著貓步跳上來窩在主人懷裏，蕭戈輕輕撓它的脖子和下巴，白貓舒服得打起了呼嚕。蕭戈仰著頭，若有所思地盯著衛生間門。
    “我幫你擦背吧？”
    少寒正洗澡呢，一看蕭戈推門進來了，慌忙轉身：“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蕭戈覺著好玩得很：“都是男人，緊張啥啊。喏，毛巾放這兒了。”
    說完蕭戈卻不急著走，雙手抱胸靜靜靠牆站著。沒看出來這小子的身材這麼棒，寬肩窄臀，肌肉結實。
    “你……你出去吧！”少寒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雖然洗的是冷水澡，渾身上下卻熱氣騰騰。
    蕭戈嗤笑一聲。
    聽到門響少寒回過頭，身後終於沒人了。長長籲了口氣，少寒擰大了冷水對著自己劈頭蓋臉好一陣猛衝。
    幾分鍾後少寒穿著蕭戈的休閑褲、短袖出了衛生間，蕭戈正在沙發上看電視，一人一貓神情慵懶。
    “坐吧。”把白貓趕下地，蕭戈笑著拍了拍身側。自己的衣服穿在這傻小子身上還挺合適的嘛。
    看清蕭戈的那一眼，少寒的眼珠子都不會轉了。他隻穿著黑色緊身背心、性感短褲微微眯著鳳眼斜靠在沙發上，身姿撩人。少寒忽然又緊張得不行，剛降下去的體溫噌噌往上躥。
    “坐吧，發啥愣啊？”蕭戈再次催促他。
    坐下之後少寒兩眼直勾勾地瞪著電視屏幕。現在正播報早間新聞，少寒卻充耳不聞。啊啊啊，心髒跳得好快……
    蕭戈低低笑了聲，修長滑溜的身體便貼了過來，手指探進T恤在少寒的胸膛上慢慢畫圈。
    溫熱的呼吸吹噴在少寒脖頸處，耳畔傳來呢喃：“小子，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少寒觸電般抖了幾下，結結巴巴回答：“我說過的，我喜歡你……”
    “喜歡我這樣的人，值嗎？”
    感覺柔軟的唇瓣正順著自己的頸部不斷上移，少寒的腦袋徹底成了漿糊，大張著嘴說不出話。
    蕭戈摘掉了少寒的黑框眼鏡，輕笑：“不戴眼鏡你還挺帥的嘛。”
    視線裏一片模糊，少寒喘著氣閉上了眼睛。
    蕭戈很快吻住了少寒的嘴唇，輕吮慢吸，舌頭也探到了他的嘴裏。
    吻得少寒魂不附體，蕭戈輕聲問：“想要嗎？”
    少寒驀地抱住了蕭戈，將頭埋在他肩上，顫抖著手拉高背心撫摩他腰間光滑的肌膚，用盡全身力氣摟緊他。
    耳畔傳來的聲音磁啞而魅惑：“聽好了，我好好為你服務一次，咱們就兩清了。”
    少寒微微鬆開手，腦袋裏還混沌著呢：“啊……什麼意思？”
    “上/床總知道吧？”蕭戈漫不經心地解釋，“不論和誰我都隻做一次，過了今天你就別再來找我，別再纏著我了。”
    少寒呆了半秒，終於明白過來：“不，那我寧可不要！”
    鬆開抱住蕭戈的手，少寒的眼睛紅了：“這樣你就永遠欠著我的，我就能一直見到你了！”
    “什麼年代了，玩純情？還柏拉圖呐？”蕭戈不耐煩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今天咱們非得把這事解決了！”
    蕭戈邊說邊一把將少寒按在沙發背上，唇舌在他胸前遊走，手也伸進了他的褲襠裏。
    哪裏經曆過這事兒的少寒馬上起反應了，胸膛劇烈起伏，出了滿頭汗。沒一會兒他全身都紅得不像話。
    蕭戈邊笑邊想，真的做一次，滋味應該很不錯吧……
    少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看就要失控，他突然猛地將蕭戈推到一邊，抓起自己的眼鏡戴上，拎起背包奪門而逃。
    蕭戈曲著腿歪在沙發上，看著少寒倉皇逃走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
    隻聽到腳步聲三步並作兩步躥下樓梯，很快樓底下傳來大鐵門哐當一聲。
    這招果然奏效。得把這傻小子趕走，嚇跑，怎麼著都行。總之，沒有人可以再擾亂自己的心，闖入自己的生活。
    大笑過後，蕭戈的心頭隻剩一片空茫。
    房內沉寂下來，電視中的女主持人仍在播報新聞，聲音職業卻漠然。白貓蜷在牆角，眯著眼靜靜地看著主人伸了手去摸煙盒，手指卻帶了點顫抖。
    蕭戈點起煙狠狠吸了一口，仰頭吐出煙圈，看著它在空氣中慢慢升騰、擴大、扭曲、消散，眼角忽然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