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歸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5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看見慕憶塵的車子駛進預定的位置,淩紹開始按原計劃進行衛星屏蔽。
而後,急衝衝的跑向車庫,他萬萬沒想到看見的竟是趴在方向盤上哭成無法言語的肖曉。
不好的預感湧向大腦,“塵呢?你怎麼會在這兒,慕憶塵到哪裏去了?說話!”
看著還在不停抽噎的肖曉,淩紹急的大吼,不停的搖晃著她的肩旁。
“塵、塵她受傷了,她、她跳下了車……”
不等她說完,淩紹甩開她開車衝出車庫,留下肖曉一個人頹然痛苦。
“塵,不要出事,你不能出事……”淩紹一路祈禱著返回出事的地方。
幾個大男人圍坐在客廳裏,看著一直在抽泣著的女孩兒,“肖曉,你能不能先別哭了,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憶塵去哪裏?”看的出慕憶東、慕憶南兄弟兩個都一臉的陰沉,可是又不好發作,肖然隻好出頭。
“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跟著她,也不會給她添麻煩……都怪我,是我連累了憶塵,要不是為了護著我逃跑,她一個人就可以安全的回來了……嗚嗚嗚……都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憶塵……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要怎麼辦才好……”越想越害怕,也越來越自責,肖曉不停的哭泣,斷斷續續的說著
“你……”肖然氣結。
“肖然,肖曉今天也受了驚嚇,你別再逼她了,讓她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經派手下去找憶塵。”
慕憶東的心遠沒有表麵上這麼冷靜,他是擔心的,從肖曉的隻言片語間,他幾乎能猜到慕憶塵背著他們做了什麼,今天她們遇到了什麼事情。
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但願慕憶塵隻是落到公路邊上不深的那片樹叢裏。
突然跑進來一個渾身濕淋淋的男人,“少爺!”
“說!有沒有找到小姐。”這種時候已經不是顧及是否會暴露慕憶塵身份的時候了,慕憶東派出瑞鷹幫裏最得力的手下去尋找慕憶塵的下落。
男人氣喘籲籲的說著,“我們在樹叢裏找到這件西裝,還有這把槍。”
“是,這是小姐的衣服。”一旁抹淚的王媽看到那見帶血的西服,眼淚更加洶湧,“小姐啊……”
“叫兄弟們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找幾個得力的兄弟,不許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是把這個城市翻過來,也要給我仔細的找。”
“是!”脾氣一向不溫不火的慕憶東,就連曾經在南美那批價值幾十億的軍火被全盤扣下了,都不見他有什麼情緒波瀾。
這次……
果然,動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動了慕家的人。男人一陣惡寒。
“憶東,明天也讓肖家的保鏢出去找找看吧。”槍,慕憶塵竟然帶著槍出去,她什麼時候學會打槍的。需要用槍防身,她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先不用了,這件事情不宜太過聲張。肖然,你還是先照顧好肖曉。憶塵的事情,我們會想辦法的。”
腦子裏嗡嗡的一片,感覺身邊亂哄哄的,不停的有人晃來晃去。想要睜開眼睛,眼皮重重的像是沾上了一樣,怎麼都張不開。
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難道已經死了嗎……
昏厥了許久,全身燥熱,身體裏的水分仿佛都蒸發了一樣。忽然感到一陣冰涼撫上自己的額頭。好舒服……
好冷……試圖蜷縮起來取暖,可是身體卻僵硬無法動彈。脫離了灼熱的溫度,這一刻又像是被投入冰窖中。溫暖的柔軟靠了上來,冰冷的身體顫抖著貼近背後的熱源。下一刻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任由自己沉沉的睡過去……
“呃……”在肩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中清醒,抬起沉重的眼皮環顧這房間。現在除了眼珠,動哪裏都痛楚難忍。
大大的落地窗,和煦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黑白相間簡約風格的房間,談不上溫馨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
門把扭動,轉頭朝那裏看去。
“呀,小姐,你終於醒了。”一身護士打扮的年輕女人走進房間,一看到她醒了過來,急忙地又跑了出去。
之後呼啦啦的一群人都擁進房間,圍在床前不停地觀查著各種儀器,分析數據。
慕憶塵像是一個布娃娃被擺弄來擺弄去,一陣頭暈。
“看的清楚嗎?”
“嗯。”
“這是幾?”
“三。”
“這裏痛嗎?”
“嘶……”
“雲總,高燒退了,神誌也清楚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至於肩上的傷口和腿上骨折的地方,隻要多注意修養並加以適當的鍛煉,恢複起來也不成問題。”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醒來就有這麼多陌生的人圍在床前。一番擺弄之後,又沒有人理自己了。
“我,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慕憶塵虛弱沙啞的聲音,瞬間讓房間裏的人驚愕的安靜下來。
“你說什麼?”一張俊逸的臉,放大在慕憶塵眼前。
“呃……我,我這是在哪,你們是誰?”慕憶塵努力的搜索自己大腦裏殘存的記憶。
“你不記得了?”雲景澤疑惑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孩。
“我,我隻記得自己走出樹叢裏,暈倒在公路旁了。”慕憶塵努力的搜索自己大腦裏殘存的記憶,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做什麼這麼激動。
雲景澤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你不認識我了?!”
“我應該記得你嗎?我們以前認識?”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流露出受傷的神情,受傷?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好想現在躺在這裏的是自己。雖然這樣想著,迫於他的氣勢慕憶塵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問著。
“你叫什麼名字?”林醫生走到床前,輕聲的詢問。
“我,我叫……我、我……”原本脫口而出的詞語,卻怎麼都說不出。慕憶塵閉上眼,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這是怎麼了,竟然……
不忍心看著她痛苦的模樣,撫上她的頭,按住那隻不停揮動著的手,“好了,不要想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忘記……”痛苦的人兒,淚光盈盈的呢喃著、扭動著。
“嘶……”牽扯到傷口,痛苦的呻吟出聲。
護士趕忙上前,在她的小臂上注射了一針鎮定,才得以讓她安靜的睡去。
“她怎麼會失憶,把自己都忘了。”書房裏雲景澤一臉嚴肅的看著醫生。
林醫生是雲家多年來的私人醫生,雖然雲夫人平時身體不是很好,小病不斷,可哪一次也沒見雲景澤像現在這段時間一樣魂不守舍,日日陪在床前,喂飯、喝水,事必躬親。
“或許是滾落的時候頭部受到撞擊,所以造成間歇行的失憶,也可能是因為病人自己本身就有意想去遺忘些什麼。”
“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
“可能三五個月,也可能一年半載,或者永遠……”
夜幕降臨,細細的雨絲打在玻璃上,漆黑的房間裏,沉默的男人吐著煙圈。
她一個回國不久的女孩子,誰會和她結下如此深仇大恨,要到這種刀槍相向,至於死地的地步。
想起那日的她,身中槍傷,渾身濕漉漉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微弱的呼吸幾乎探不到,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真的就要永遠的失去她了。瘋狂的抱起她回到房間,鮮血不停的從傷口溢出,怎麼都止不住……冰冷的身體,好像死亡了一樣。
不在乎她的欺騙、不在意她的利用,隻要她能夠活下來,過去的種種,他都可以不在乎。隻因為在這一瞬間,心裏之後鈍鈍的疼痛和前所未有的恐懼……
腦海裏浮現下午她虛弱的近乎透明臉龐,痛苦的神情,抽搐的哽咽,無助的眼神……她所承受每一份痛苦,都無限倍放大在他的身上。痛在心裏,卻又無法為她分擔。
刻意的遺忘?究竟是怎樣過往讓她如此痛苦,竟要選擇遺忘來逃避,甚至選擇忘了自己,忘了所有。
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當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時候以為看清了她,就連那天被她的話狠狠傷到,還想要替她辯解、替她找理由,認為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還談什麼愛她,可笑的是自己對她根本並不了解。
不了解她的身世,不了解她的過往,不了解她的痛苦,甚至都不知道她真正需要什麼,這樣的愛,這樣片麵的愛對於她而言,是不是真的那麼不值一提。
所以,她也選擇一並忘掉……
走進慕憶塵的房門,輕輕的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眉頭,夢到了什麼竟然連睡覺都在皺眉。
蒼白的小臉,粉紅的薄唇,因為睡的不安穩而微顫的睫毛。她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雲景澤想把她捧在手裏,護在身後,不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一生隻需要站在自己身後,為她擋掉所有風雪。
情不自禁的俯下頭,溫潤的唇瓣貼上她微蹙的秀眉,“憶塵,既然你忘了,那就讓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沒有謊言、沒有利用,隻是單純的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