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篇 第一章 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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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檸覺得,自己有時候還是挺幸運的。
早上大言不慚地拒絕了老爸開車送她到學校的提議,自個兒拖著兩隻沉甸甸的行李箱坐上大巴到學校報道。結果安頓好了之後就累的不行了,倒在剛鋪好的床上就睡了過去。等到起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唐檸才想起自己也沒跟同寢的室友們打招呼認識。這不,連吃晚飯的時間都到了。
唐檸趕緊起身理了理衣服被子,琢磨著該上食堂去吃東西了。這時寢室門被推開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孩兒端著臉盆走進來,見唐檸醒著,就笑著對她說,你好我叫莫蓓蓓。盡管還帶著點剛起床的朦朧,唐檸還是客氣地回應女孩兒,你也好,我叫唐檸。
莫蓓蓓看見唐檸笑起來的時候不由得楞了一下。這種感覺她自己也說不太明白,唐檸一頭蓬蓬的短發,加上一張幹淨的小臉,五官有種不張揚卻清淡的漂亮,一笑起來就讓人覺著很親切。隨便聊了幾句,兩個女孩逐漸親近了起來,一見如故的樣子。
這是唐檸進入大學之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原本唐檸以為還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新的生活,畢竟她已經離開了那個任由著她折騰的中學,但認識了新朋友之後,就不再那麼孤單了。而唐檸本身就具備這種本事,到哪兒都能跟誰自然熟,對誰都可以客氣周到招人喜愛。
唐檸想想,也是自己在高中時瞎混出來的能力。說起唐檸的中學,也許是唐檸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地方。盡管在那個全市赫赫有名的高中裏,到處都是有錢有勢的子弟,個個走起路來飛揚跋扈,連老師都要禮讓三分,但唐檸在裏麵卻屬於讓長輩放心的聽話乖巧的好孩子。那會兒唐檸升上初一,成績好又守規矩,安安靜靜的讓老師格外喜歡,於是就想安排她當班長。唐檸沒同意,覺得自己還是少了班長那種魄力。最後退而求其次地當了學習委員。但這個職務令人頭疼的地方在於,一幫子富貴子弟把班級鬧得雞飛狗跳就罷了,交起作業來總是沒人響應。特別是跟著關亦瞎混的那幫子男孩們,把前麵擔任這個職務的女孩兒弄哭了好幾次。原因是這個女孩借著收作業總是跑去跟關亦搭訕,關亦一個不耐煩了就把書本摔在女孩臉上。而關亦正好是子弟們的頭頭,關亦都不買賬了,其他的自然也跟著不理會。
一直到唐檸接手之後,才把這幫子混世魔王給製服了。當初說起來老師們個個都大跌眼鏡,按理說平時那麼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更容易被欺負了才是。沒想到隔天唐檸收作業的時候,沒一個起哄的鬧事的,都老老實實地把作業擺在桌子上讓唐檸收。更讓他們驚愕的是,每天下了課都有男孩子幫著唐檸把作業搬到辦公室。但驚訝歸驚訝,老師也不好把唐檸叫去問原因。總之結果令人滿意就好了。
其實唐檸和這幫子弟們已經是淵源頗深了。早在上政府附屬幼兒園的時候,唐檸就和關亦是同桌。關亦是他們家的獨生兒子,早被寵得無法無天了。但憑借著一副出色的小模樣,還有那股子天生的霸氣,關亦走到哪都隻有當領袖的份兒。唐檸跟他坐一塊兒的時候就沒少受關亦欺負。譬如關亦總愛揪亂唐檸的梳得整整齊齊的辮子,最後讓她披頭散發地回家。或者在吃飯的時候關亦把唐檸碗裏的肉搶了吃,再把不愛吃的青椒扔到唐檸碗裏。唐檸好脾氣地任他欺負,不哭不鬧也不向家長老師告狀。關亦也就變本加厲地欺負著唐檸並且樂此不疲。但除了關亦之外,就沒有其他人敢欺負唐檸了。
那天唐檸不小心把他們隔壁班的一小胖子同學給撞了,小胖子齜牙咧嘴地就把唐檸推倒在地上。細皮嫩肉的手肘一擦在地上就破了皮,還微微滲出血,疼得唐檸當下就紅了眼眶。這時關亦出來了,一看見唐檸倒著地上還哭紅了眼,就噌地怒了。把唐檸從地上扶起來,上前二話不說把胖子給揍了,硬生生地打掉了胖子的兩顆門牙。這小胖子家也是大有來頭的主兒,家裏哪忍得讓受這委屈,吵著讓學校把關亦給辦了。但他們的派頭到了關亦家麵前,那叫大巫見小巫。關亦爺爺一句話,那邊除了不用追究就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後來唐檸形容,這次的戰役關亦贏得那叫一個犀利啊!
經過這次事件,唐檸也有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獲。那時關亦看著這個小姑娘流了眼淚,心裏的還真是不是滋味。平時自己欺壓她,也不是真的就想讓她難受,看她那溫溫的小樣子實在也下不了狠手。唐檸被他欺負著也沒見掉過一滴眼淚。結果卻被這小胖子欺負了,受了委屈不說,還傷了手。關亦打完了胖子就回頭幫唐檸擦眼淚,也不顧自己髒乎乎的手摸在唐檸白淨的小臉上混合著淚水弄得一片漆黑,仔仔細細地擦完就對唐檸說,別哭了,以後我不會欺負你,別人更別想欺負你。
那時候還小,唐檸也沒把關亦的話當真。可沒想關亦卻說到做到了。從此唐檸就不再受欺負了,關亦和她一起同班,就從幼兒園一直同班到了中學。跟著關亦玩兒的子弟們也很明白,怎麼鬧騰別人都沒關係,就是不能惹了唐檸。由於關亦本身就是個不愛搭理人的驕傲個性,在人前唐檸也很少和他說話。倆人下了課就被各自接回家,也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同班同學也不知道兩個人的那些個淵源。但私底下唐檸和關亦那幫子是能夠玩得好的,比如唐檸生日的時候,這幫人都會在大院裏給唐檸慶祝。
“想什麼呢?”見唐檸發呆,旁邊的莫蓓蓓側過肩膀撞了撞她。
唐檸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又想起關亦了。不禁有些感慨,有這麼一個從小到大都如影隨形的人,就算平時沒有太多的交集,但至少,從唐檸五歲開始,他一不小心就霸占了自己十多年的回憶。即使這個人,在他們準備升高中的時候十分瀟灑地去了英國。在他走之前,還要留給她一個那麼驚天動地的臨別紀念。隻能說,關亦對唐檸而言是個不折不夠的魔王。
唐檸收拾了情緒,笑眯‘眯地回答,沒事兒,就是想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