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少爺，二少爺您在嗎！”
    門外傳來的叫聲把沉浸在上官天染那段足以令他窒息的記憶中喚醒，不過這聲音……
    “進來。”
    話音未落，門就被推開。來人長相忠厚，一襲深灰色的長衫，看起來溫和無害。這人就是從小和上官水寒的心腹上官城，上官家的管家。
    上官城朝上官天染恭敬地做了一輯：“二少爺，家中急事，老爺請您馬上回去。”
    上官天染有趣地勾唇，“那走吧，可不能讓人等急了。”說完迫不及待地起身離開。好戲就要開場了，他可一點都不想錯過這場好戲。
    “二少爺您可回來了，老爺等急了！”
    上官天染還沒進門，他的貼身小廝安子就迎了過來，焦急的樣子讓他微微挑眉，就算開場了有他什麼事，他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罷了。
    是的，自從他來到這個不與任何曆史掛鉤的世界，他就把自己當成旁觀者。無論是前世的戴家豪還是現在的上官天染都無所謂了，他要做的不過是扮演好分內的角色，在碰見有趣的事時作為旁觀者看看戲，就當是連續劇消磨消磨時間，僅此。
    “二少爺，快走吧！”話罷，不由分說地拉著尚在出神中的上官天染奔向目的地。
    等上官天染回過神來時，眼前烏壓壓的一大群人，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嚇人。
    被眾星拱月般圍繞的人就是上官家的現任家主上官水寒，雖四十餘歲，仍風采逼人，看似溫潤的人，眼底卻滿是淩厲：“既然回來了就回家，留連酒樓算什麼，難道家裏沒有飯給你吃嗎。”
    上官天染勾勾唇角：“抱歉，和朋友有約，那麼，您這麼急找我回來究竟有什麼事？”
    說到這茬，上官水寒不由柔了臉，帶著慈祥的微笑拉拉身旁青年：“你大哥回來了，現在要認祖歸宗，要所有人到場。好了好了，準備開始吧。”
    好美！
    這是上官天染看到上官禦天時，心裏的第一想法。這些年來，上官天染見過的美人實在不在少數，且不說他常年流連各大妓院。老上官為了鬥口氣給上官水寒挑的五個妾室早在當年就已是美名遠播，個個美若天仙，生怕上官水寒不受誘惑。
    話說，老上官認為食色性也，他都一直信奉男人都是好色的信條。不然他家那臭小子幹嘛非喜歡第一名妓，不就因為那女人漂亮嗎！那他就找一大堆美女來，他倒要看看那女人能不能把紮在溫柔鄉的丈夫緊緊捏住！
    咳咳，扯遠了。
    總之，上官天染泡了十九年的溫柔鄉，幾乎產生抗體了，現在即使有個超級美人在他麵前脫光光死命誘惑，他都可以麵不改色的和那人徹夜探討不穿衣服冷不冷……
    等等，他剛剛聽到什麼了，認祖歸宗？那不就是……
    上帝，不要啊！上官天染在心底慘叫道。
    古代的認祖歸宗其實就是拜祭祖先，祭獻禮儀包括上香、讀祝文、奉獻飯羹、奉茶、獻帛、獻酒、獻饌盒、獻胙肉、獻嘏辭(福辭)、焚祝文、辭神叩拜等。說起來，真的很繁瑣。
    單單就讀祝文就讓上官天染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後麵的一大堆步驟。每年除夕一次已經是極限了，上帝，看在他這麼虔誠的份上，饒了他吧！
    事實證明上帝真的很忙，該發生的事一點不會推遲。
    上官天染苦大仇深的接過下人遞上來的香，滿心悲痛，熬著吧。
    這時，上官天染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那是被窺視的感覺。警覺地四處看了看，可是找了半天沒什麼發現。
    是錯覺嗎？
    不，不會。他是不會出這種低級錯誤的，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呢。……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先熬過眼前的無妄之災吧。想著，他又無比鬱悶耷拉下腦袋來。
    上香的先後一直是按照家中的地位由高到低，一向都是上官水寒和大夫人先的，這次上官水寒卻和上官禦天首先上前，而這便是每年一度的祭祖和認祖歸宗的差別所在了。
    “吾兒禦天自小流落在外，幸得曆代祖先保佑，讓吾兒平安歸來。”上官水寒虔誠地朝牌位拜了三拜。
    這是他聽過的上官水寒所說最真心的話了吧，上官天染自嘲想道。初到這個陌生世界時，無措的他從第一次見到上官水寒就不把他當成父親。
    ……就上官水寒不把他當兒子一樣——那種冰冷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像看兒子。
    這個拚命把自己包裹起來的人，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