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8.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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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不及思索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便又看見那池塘內,忽然冒出兩隻頭來,兩邊有著棕色的亂發,中間是平平一片的皮膚,流蘇目瞪口呆間,聽到身旁博雅一聲驚呼,“是河童,河童啊!”
河……河童?
流蘇仔細地回憶,終於想起前不久看到過的資料中又對這些東西的記載,傳統的日本妖怪,鳥頭人身,身背龜殼,頭頂有著一個碗狀的凹鏡,內有滿水,如其生命,水無則死,雙手相通可伸縮,能以……屁的力量飛上天空。(百鬼夜行)
呃……河童……好難看……-_-|||
流蘇和博雅相視一看,兩人彎著腰借著草叢的隱蔽悄悄上前。流蘇看了看一旁還在捧水的水村夫人,不由得頭大,該怎麼處理她?把她搬回房間之後他們再回來消滅河童?還是把她扔在這裏?
最後流蘇歎了口氣,上前以手為刀切向水村夫人後頸,夫人身子頓時頹軟下來,流蘇忙扶住了她,博雅偷偷說了句得罪,便上前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了身後的草叢裏。
流蘇同博雅再次返回池塘邊,見河童們已經現出了那張磕磣的臉,很是鬱悶,那可是兩隻啊啊啊!
流蘇無奈,示意博雅射出已經準備好了的附有式符的法箭。果然,博雅這一箭射出去雖然不準,但好歹也射到了一個河童的右肩,使得它身形一頓,流出大量的血來,阻擋了它的動作。
流蘇鬆了一口氣,專心致誌地畫著他的符咒,原本的符咒已經被流蘇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這丟三落四的毛病……),他也隻好再畫幾張了。
那一邊博雅卻頂不住了,急急地說道:“伊川!”
流蘇勉強畫好一張,跑過去貼在箭支上,再抽出博雅腰間的武士刀,身體略前傾,雙手握刀,兩腿分開,麵無表情道:“博雅!一起戰鬥吧!”
“恩!”博雅笑道,一邊雙手用力,終於射準了河童的腦袋,但是流蘇終究是遲了一些,河童已經快要走上岸了。
博雅皺眉,拉著流蘇麵對著河童向後緩緩退著,問道:“伊川會武士的戰鬥麼?”
流蘇曾經讓博雅教過一些,這次他早就想試一下了,於是便點頭道:“是的,博雅,讓我試一下,你退後。”
博雅點頭,遠遠退開了。
流蘇此刻有些緊張,雙手微微顫抖著,還有些興奮。河童已經上岸,搖晃著它那像小孩一樣的身體,口中發出奇怪的聲響,不時掉落大片水珠。
流蘇看準時機,將刀舉到頭頂,大喝一聲,迅速地上前,將那個已經被博雅射傷的河童一道從頭部劈下,再一道切向它的腦袋,它便淒厲地長長叫了一聲,倒下。
它那有些涼涼的一道血珠濺到了流蘇的臉上,他閉了閉眼,有些猶豫。
遠處的博雅皺眉,喊道:“你在幹什麼,流蘇!”
流蘇猛然張開眼,側身閃過另一隻河童的襲擊,再努力地將插在已死河童頭上的刀拔出,順勢又橫砍向那隻河童腰間,剩下的那隻河童發出悲嚎,捂著受傷的地方,另一隻手想要去掐死流蘇。
從剛才到現在,流蘇受了些小傷,體力有些不濟,這時看河童的手已經伸來,強打起精神,一刀過去將它的手砍了下來。
博雅將普通的箭搭在弓上,猛地射了過去,卻又不準,擦著流蘇的臉射到了河童身上。
流蘇一驚,幸虧他反應及時頭稍稍側了過去,要不然……流蘇看了一眼河童痛苦的模樣,擦擦額頭,再一刀劈過去,結果了河童。
兩人鬆了口氣。
流蘇站在原地,問道:“那個,博雅啊,我忽然想到,這家夥不是隻活動在大山裏的水邊麼,怎麼這裏……”他的話未說完,便被博雅的驚呼聲打斷:“啊!流蘇小心!”
流蘇早就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事先也做好了準備,聽到耳旁一道劃破長空的聲音,便下意地一閃。等到回神後邊看清,那是五隻尖長銳利如刀的指甲,紅色如血的指甲。似乎指甲上麵,還滴落著血滴。
由於博雅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他早就走了過來,他的距離也離流蘇很近,流蘇忙一個閃身,將博雅拉到了一旁,幫他躲過了攻擊。
有著尖利指甲的主人,是一位非常美麗且溫婉的婦人,也是流蘇他們所熟悉的。因為,她正是水村夫人。
嘛~~果然我猜得沒錯呢,流蘇有些得意地想著。
耳邊傳來一陣似狗的喘息聲音,流蘇正奇怪間,卻看到了,博雅坐倒在地上,口中發出被驚嚇到的、他獨有的像狗天熱時伸舌頭而發出的聲音……他嚇到了。
流蘇無力。
水村夫人早已經不是原來美貌的形象,而是麵目猙獰,額上長著對角,嘴裏尖尖牙齒,頭戴三燭燈,雙收生有尖利恐怖指甲的妖鬼模樣,目露凶光,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便是在彼岸布置的幻境中見多了魔獸的流蘇也不由得心頭一顫。
流蘇下意識地就想要取出弓箭來射殺她,卻又想到,這鬼乃東方鬼,且是附身在水村夫人身上,那麼他襲擊鬼,是否也就襲擊了人類?
到底該怎麼辦!
流蘇苦思不得,卻忽然想到,他現在不是什麼魔法師弓箭手,僅僅作為一個陰陽師,安倍晴明又會怎麼樣做?
博雅見流蘇緊要關頭卻開小差,連忙喊道:“伊,伊川,你在幹什麼?”
“呃……就來!不管了!流蘇一咬牙,取出一張紙來,用筆飛快地寫著咒語,之後雙手結印,拿著符咒看準時機變相水村夫人的額頭拍了過去,口中喝道:“穢物啊!穢物啊!快返回吧!回到你原來的地方!”
水村夫人額頭被他貼了符咒,渾身一僵,之後便向前軟倒,流蘇連忙接住她,喊道:“博雅,快砍!”
博雅正一愣神,卻看見水村夫人的身體,飛出了一團黑霧,再次被驚嚇到了。流蘇無奈:“博雅,看它,快啊!”
博雅反應過來,迅速起身,握著手中的武士刀,狠狠咬牙,閉眼,重重地砍向了那團黑霧。黑霧受到一擊,發出了像人一樣的吼叫聲,漸漸地變小了。
流蘇放開水村夫人,從背後抽箭,在箭頭紮了一張符,衝過去紮向了那團黑霧,黑霧又發出一串淒厲的聲響,終於消失了。
博雅、流蘇皆鬆了一口氣,力盡地放下手裏的武器,雙雙坐倒在地。
博雅拍著胸口,喘著氣:“嚇,嚇死了……”
流蘇閉上眼,輕輕笑了開來,博雅見,同流蘇相視,大笑。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紙窗照進屋內,人們清醒過來。
水村一睜開眼,見夫人並未在身旁,連忙爬起來,連衣服也未穿好便打開門,匆匆地向院內走去。
當人們找到三人時,看到流蘇和博雅躺在池塘邊上,像是睡著了,而他們的夫人,正遠遠地躺在草地上。
叫醒了兩人,水村皺眉道:“博雅大人,我的夫人,怎麼會這樣?”
博雅看看被水村抱在換懷中的水村夫人,忙道:“夫人被鬼怪附身,我們已經將它打敗了。相信夫人會不久便會醒來的。”
流蘇走上前,道:“水村夫人,現在已經沒事了,但是接下來天會比較虛弱,那是鬼怪附身所致,不用擔心,夫人會很快好起來的。”
水村這才放下心來,命人封了謝禮,報答二人。
於是他們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被請出了水村家。
博雅憂鬱。
“咦?”流蘇眨眼,指向外麵街道中央負手而立,身穿白底橙邊寬大狩衣的男人,“晴明!”
安倍晴明轉身,看向二人,又向旁邊身穿華美十二單衣的蜜蟲相視一笑,對兩人道:“終於出來了,我以為還要等上好久呢。”
博雅立即瞪他,“你知不知道我們之前有多危險,你竟然在這裏站著!”
流蘇一笑。
晴明有些惡劣地笑道,“伊川,我們回去吧。”
“喂!還有我呢!可惡!”博雅不滿,卻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