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生意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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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遠山摟住凡塵親了個夠,最後終於放開手,“好了,現下你可以走了,隻是莫忘了應下我的條件,否則後果……怕不是你所樂見的。”
“哼,隻要你別反悔就行!”凡塵退後兩步,揉著發麻的手腕小聲嘀咕著,轉身向屋外走去。
望著那頎長俊逸的背影,紀遠山又沉聲說道,“這期間你若遇到什麼問題,可回來找我,能幫你我必會幫你。”卻不知那人是否聽見。
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紀遠山向內室走去,眼角餘光卻看到貴妃榻下麵似乎有一樣東西,他過去拾起來看時,是一個藍緞金線小荷包……,
凡塵到得外麵,發現這裏果然是個陌生的院子,他也顧不得四處探看,一顆心早已飛到某人那裏,這兩日他在左右為難中煎熬,那個人必定也不好過,現在他終於有了主張,便恨不得一步跨到那人身邊才好!可是心裏再急,他也不敢在風月無邊的後院裏施展輕功,翻屋越脊而去,因為他知道這裏暗中處處有人把守,行動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截下,豈不更麻煩,所以隻能加快腳步,老老實實奔向外間賭館的正門。
因走得太急,在衝出風月無邊大門的時候,凡塵冷不防和人撞了個滿懷。
對方被他撞得倒退幾步才穩住了身形,不禁有些著惱,大聲喝道,“喂!你這人怎麼走路的!”
擱在以往,凡塵早不客氣地頂撞回去,這會兒卻忙不迭拱手賠禮,“對不住對不住!我急趕著有事,沒看見!”說著話也不及細看,閃身奔了出去。
那人還待要說什麼,怎奈肇事者早已人影不見,他也隻能作罷,氣咻咻邁進了大門。
雖然風月無邊一向是通宵營業,但這個時候才進門的客人畢竟不多,那人來到裏間大廳,轉了幾個圈子,才有夥計打著哈欠過來招呼,“爺來啦!我們這兒牌九、骰子樣樣都有,押大小、猜單雙隨您的意,不知客人喜歡什麼玩法?若嫌外間吵鬧,裏麵還有雅室。”
“我要見顧小蟲!”
夥計聽得一愣,頓時困意全無,上下打量了對方幾眼,見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穿一件普通的藍色長衫,看不出來曆。夥計也不敢怠慢,賠上笑臉告了個罪,“哎喲,可是不巧,我們顧老板不在,客人若想玩幾手就請自便,否則隻好改日再來了。”
少年卻沉下了臉,冷不防伸手攥住了夥計的腕子,壓低聲音說道:“少來哄我,今兒見不到顧小蟲我便不走!我也不為難你,你且找個主事的來見我!”
這一下夥計隻覺腕上如同匝了個鐵箍一般,再動不了分毫,立刻知道對方有些來曆,忙應聲不迭。
聽聞有人上來指名要見顧小蟲,掌櫃孫鵬大概問了幾句,便隨著夥計來到前院。少年已被夥計帶至耳房裏相候,孫鵬進屋後抬手見禮,“敝姓孫,乃此間掌櫃,不知公子何事相尋?”
“我要見顧小蟲。”少年還是這句話。
孫鵬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那少年不說話。
少年想了想,張口吟道,“春來把酒何入夢,月弄閑窗尋故人!孫掌櫃,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在下找顧小蟲要談一筆生意,他到底在不在?!”
顧小蟲當然在。
常來風月無邊的人都知道,此間的頭牌倚月姑娘據說貌似天仙,才藝雙絕,多少客人不惜花上大把銀子隻為一睹芳容,隻可惜要想見倚月姑娘不僅僅是出多少銀子的問題,還要視佳人心情而定,至於把酒言歡,春宵一度,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了。
有人說,倚月姑娘如此高不可攀,皆因為她是顧公子的人。
此時此刻,顧公子可不就在倚月樓麼。
房內把角的雕花檀木地燈正亮著,幽幽光線透過銀紅色的紗罩灑下來,在通花琉璃地磚上映出一團影子,對麵一排對開欞窗此刻都關著,緋紅的窗紗垂下來,再裏側靠牆立著一麵博古架,上麵隨意擺著幾樣玩意。
房裏本沒有人,卻在這時,隻聽一陣軋軋輕響,整麵牆連同博古架忽然一起動了起來,最終轉開一角,一個人側身走了進來。
眉目冷峻,身量挺拔,一件青綢底銀絲盤花長袍隨著動作似有暗光流動,紀遠山邁步而入。
轉過烏木嵌紗六扇屏,屋中光線大盛,鳳戲牡丹圖下的紅木大椅上坐著兩人,正凝神對弈。聽到腳步聲,坐在下首的粉衣女子抬起頭來,看到紀遠山,忙起身福了一禮,口稱“主子”。上首坐的男子卻不站起,隻抬頭看著紀遠山,微微一笑,在燈光下露出閃亮的虎牙,“這麼快就辦妥了?我以為你忍了這麼久,總得……”
顧小蟲的話被門外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打斷,緊接著,有人在虛掩的房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是孫大哥麼?進來罷。”顧小蟲應道。
孫鵬進門後,先對紀遠山施了一禮,然後才對顧小蟲道:“公子,前邊有位客人指名要見您,說有生意要談,屬下特來請公子示下。”
顧小蟲雙眉一揚,笑道:“談生意孫大哥做主便是了,若都指名見我,我幹脆也去後院掛牌接客算了!”他雖笑著,話裏的陰冷卻聽得人不寒而栗。
孫鵬越發低了頭,“那人上來便念出暗語,旁的卻都不肯說,所以屬下才不得不來回稟公子。”
顧小蟲瞟了一眼旁邊的紀遠山,又說道,“主子可還在這兒呢,孫大哥巴巴的來請我的示下,豈不是害我麼。”
孫鵬臉上汗都下來了,眼中一片惶恐,躬身道:“屬下……”
“好了,你這臭蟲子,莫欺負老實人。”紀遠山走過去在顧小蟲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客人指名要你,可見你名聲在外啊,你就莫偷懶了,還不趕緊接客怎的?”幾句玩笑緩解了屋中緊張的氣氛。
卻聽粉衣女子噗嗤一聲輕笑,唇邊顯出兩點梨渦,更平添三分嬌俏,“主子所言極是,顧大哥若能束妝接客,隻那溫如水的性子,就不知要愛煞幾多人呢。”
顧小蟲猛咳了幾聲,轉而正色問孫鵬,“那人要見我,可說是何人引路?”
孫鵬道:“是四海鏢局的王春海。”
“哦……你且帶他上來吧。”
蒼流雖說是江湖組織,規矩卻甚為嚴密,尋常人就算知道有這樣一個組織,甚至知道顧小蟲是這個組織的主使,若無“引路人”指點,也根本不得其門而入,這也是為了自我保護。除了普通的“引路人”,蒼流還特別為一些在江湖上人麵廣、又信得過的人設立了暗語,隻有這樣的人介紹來的,才能直接找到蒼流在京城的總部,並提出見顧小蟲,而顧小蟲親自接待的生意,所安排下的查探力度也是最為縝密、最見成效的。
從“引路人”的指點到最後來京城找顧小蟲,中間種種途徑若沒有銀子打點是不可能的,一般能下功夫做到這一步的,都是所查事情比較棘手,或極為隱秘,而蒼流開出的價碼也自然不同。
至於顧小蟲背後還有個紀遠山,除了蒼流內部幾個主要人物知曉,就再無旁人知道。紀遠山也幾乎從不插手蒼流的事物,所以剛才孫鵬隻彙報給顧小蟲。
要說起來,兩年前凡塵陰錯陽差遇到了紀遠山,後來因他而起的一係列事情紀遠山都親自過問,也可算是他的“意外之喜”,當然到底是喜是憂,卻又見仁見智。
得了顧小蟲的首肯,孫鵬這才轉身出去,不一會,帶了那位十八九歲的少年回來。此時屋中隻剩下顧小蟲和那粉衣女子,紀遠山又不見了。
少年來到屋中,大大咧咧對顧小蟲抱了抱拳,道:“顧公子,在下柳河,有筆生意想與顧公子談。”聲音倒很清脆悅耳。
“好啊,柳公子請坐,但講無妨。”顧小蟲笑容滿麵地看著那少年。
“我聽說……”柳河說了三個字,看了看那粉衣女子,又閉上了嘴。
顧小蟲笑道:“倚月姑娘不是外人,柳公子有話盡管說好了。”
原來這女子就是風月無邊豔名遠揚的倚月姑娘,果然明媚動人,讓男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柳河卻隻是一瞥,就掉開頭去,繼續道:“我聽說世間事但凡發生,就沒有蒼流查不出的,因此想來買些消息。”
“可以,隻是既來蒼流,就要遵蒼流的規矩。”顧小蟲眼光示意,倚月起身轉到屏風後麵,片刻又折回來,手中已多了幾張寫了字的素箋,含笑遞給那少年柳河。
柳河接過來,一頁頁看去,一邊看著,臉上漸漸顯出不耐煩的神情,低聲道:“哼,不就是打探些事情,偏要弄得如此繁複……”待看到最後一頁,忍不住低呼:“一萬兩?要這麼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