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景帝要納妃，鳳兮當然不可能去置喙，浮雲宮上下倒也是樂見其成。他們的心思用在了各式各樣的點心上，原因隻有一個——玲瓏要回來了。廚子更是鉚足了勁的想花樣力求討好在九公主麵前最說得上的貴人。鳳兮自然明白宮人的那點小心思，也不曾點破，著人留意江淮那邊，自個人閑時翻翻書，或是和容嬪、定妃嘮嗑嘮嗑，倒也自在。
    “九公主，您救救葉兒姐姐……”
    鳳兮支著額角：“你們尋過來總沒有好事……”
    這也難怪，若非是要緊的事，誰會巴巴的湊上前去討罵。小宮女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不敢再言語。
    “得了，說說怎麼回事吧！”
    “葉兒姐姐在禦花園裏衝撞了如嬪娘娘，娘娘說要教葉兒姐姐學規矩。”
    “如嬪這娘娘的架子倒是端得早，有模有樣的。”
    “可不是嘛！公主快過去吧！如嬪身邊的嬤嬤各個凶神惡煞，葉兒姐姐恐怕是凶多吉少……”
    “公主……”翩翩奔了進來。
    鳳兮眼皮一跳。
    “四皇子……趕去漣漪宮了……皇後娘娘也在……”
    鳳兮歎了口氣，本不算什麼，加了永彥，多了個皇後，芝麻大的小事也複雜了。
    “走吧……讓容嬪也一塊兒過去。”
    ……
    漣漪宮
    鳳兮極規矩給蕭柳行了個禮：“這麼件小事還勞煩到皇後娘娘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是個侍女，皇後娘娘也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蕭柳冷笑，這會兒倒知道來賣乖了：“一個小侍女也不配讓本宮放在心上……不過……”
    兩個侍衛摁著永彥進了裏廳，永彥本是掙紮得厲害，一眼瞧見鳳兮，渾身一僵，曉得自己惹下不小的麻煩，立時噓了身，垂頭站在一邊。
    “九公主不如問問永彥！本宮乃國母，如嬪也算得他庶母，容得他指手畫腳？本宮看呐，四皇子在公主身邊是越學越沒規矩了。”
    容嬪忙著拉著永彥跪下：“是奴婢教子無方，請皇後娘娘責罰……”
    蕭柳不由得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鳳兮的眉微微蹙起，往蕭柳身後的泱泱瞥去一眼，忽而笑道：“此事起因鳳兮禦下無方，是侍女衝撞如嬪娘娘在先，又有幼弟冒犯皇後娘娘在後……合該是我的錯……”
    這倒是反常了，這等認錯態度，蕭柳還真想不到，有一天能聽這“不可一世”的九公主嘴裏說出來。
    可是……
    鳳兮卻很“幹脆”的跪了下來，旁邊的人根本來不及，扶起她。
    未等蕭柳說些什麼。
    “如嬪娘娘，鳳兮給您賠罪了，您是永彥的庶母，當然也是鳳兮的庶母……皇後娘娘，身份高貴，不知道鳳兮是不是也應當給您磕個頭呢……”
    其他人被怔得說不出話來，永彥已經哭開了……他未曾想過，有一天會因為他的錯，讓他驕傲的雲都姐姐，為一個歌妓出身的女人，下跪……
    鳳兮靜靜的跪著，的幾縷落發掩住了唇角詭豔的笑容，輕垂的眼瞼，看不清銳利的眸光……
    蕭柳也有些不自在起來，一麵很是享受鳳兮低頭服小的模樣，一麵由是忐忑不安。
    泱泱本是最說不上話的，可是她卻是這裏所有人中最明白鳳兮的人，鳳兮這麼一跪，日後這裏的人應當服出多大的代價。會有一天，鳳兮會十倍，二十倍的還給她跪的人……
    一時的得意……
    一時的屈辱……
    “你起來吧……”蕭柳挑挑眉，“若早知道，又何必呢……”
    鳳兮抬眼，笑開來：“謝皇後娘娘恩典呐……”
    尾音稍稍帶起卻被立時打破……
    “雲都！”康景帝幾步邁進廳裏，一把扯起鳳兮，“溫憲皇後嫡女應自重身份！蕭皇後更是！”
    淩厲的眼神在廳裏每一個人身上剮過，在蕭柳身上頓了頓：“其他人不懂，難道皇後也不懂了？雲都乃溫憲皇後嫡女，如嬪不過嬪位，也是雲都跪得的？便是你……雲都若是有錯，你當循循教導才是，難怪雲都不願親近……”
    蕭柳氣急，其他的是她不查，叫鳳兮鑽了空子，可雲都也不過嫡女罷了！至於不親近……難不成是她的錯處？
    嫡女？
    她也有……
    也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