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是很微妙的東西。他此番來一者是聽說了鳳兮的某些傳聞，覺得有合作的價值。更是看中了她現下嫡女的身份。
    鳳兮斟了茶水親自遞到他麵前：“小侯爺隨便坐吧！我這浮雲宮茶是頂好的。”
    楚麒忙接了過來，是新到不久的貢茶，量極少，就是正宮皇後也得不到這樣的份例：“其實我很好奇，雲都公主你究竟要什麼？”
    “這很重要嗎？”
    “當然。”楚麒看著她那清澈的眼眸，“我很疑惑，公主你如今要什麼有什麼，就是梅妃，也被追封為溫憲皇後，你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我以為小侯爺是很清楚的呢！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不過是蕭家罷了！蕭家在一天得意一天我就不好受。”鳳兮彎彎唇角，“追封？對著枯骨追封能頂什麼用？那個時候為什麼都沒人能站出來為我母親說一句話呢？更何況，對小侯爺說了也無妨，我懷疑我的母親根本就不是自盡的！”
    楚麒的眼眸一下子睜大了。
    “我很了解我的母親，她一直幻想康景帝能把她救出去，這個念頭苦苦的支持著她，她是斷斷不會輕易放棄的。再者，母親很愛我，她即使決定要走也應當是要帶走我。”
    “皇上如今待你著實不薄，你還是恨他的麼？”
    恨麼？鳳兮抿抿唇：“這是兩碼事！小侯爺，樹大招風，你楚家看不慣的事，皇上也看不慣。皇上也是容不下蕭家的，否則，我不過一個公主罷了，母親也不是寵妃，哪裏有這個榮幸承蒙皇上如此厚待？您說是不是呢？”
    “我卻覺得皇上此番是真心對公主你的。”見鳳兮臉色不善，楚麒很乖覺的轉移了話題，“我自是想站在公主這一邊的，不知道公主會不會嫌棄？”
    “不。不會。”
    “朝中一剖多少大臣會站在公主這邊，你知道嗎？”
    鳳兮搖搖頭：“我才從青州回來哪裏能了解這麼多。”
    “蕭家根基牢固難以撼動，朝中起碼有一半是站在他那邊的。但是，那一半中未必各個真心，鐵板一塊，有一大部分不過順形勢依附著罷了！你方才說的，皇上未必容得下蕭家也是他們所顧慮的。不過朝臣之所以不敢輕易表明站在你這邊的原因也很明顯，不過是怕公主不得長寵。在下說錯了公主不要介意，當年梅妃娘娘的得寵程度，和這也差得未必有多遠。”
    “我可不希望僅僅靠著皇上的寵愛。”鳳兮冷笑，“我要靠的不是他！”
    楚麒也是明白這點的，是啊！能夠自請去青州唯獨這雲都公主了，隻不過過分自強的女人興許更叫人畏懼吧！
    就像剛剛鳳兮所以說，‘女人也一樣。’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轉一瞬，便是那人間最可怕的凶器。
    ……
    聊了幾句，時辰也不是很早了，楚麒告辭
    “小鳳，此人如何？”
    “尚可，隻是，可用月不能多用。我和他都算是彼此忌諱的。”
    玲瓏若有所知的點點頭，想起一事又壓低了聲音：“方才你水你母親……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鳳兮蹙起眉，“我回那梅園，去冷宮不僅僅是緬懷過去，某一次，我發覺那房梁是的勒痕似乎明顯了些，母親身形嬌小，力氣也小，那就惹人懷疑了。隻可惜年數過去太久了些，再要找什麼證據就難了。”
    “這麼說來也對。是不是要讓未名的人進宮來查一查？”
    “這事急不得，若是一不小心打草驚蛇就不好了。狗急了了還要跳牆，萬一蕭家鐵了心要和我鬧個魚死網破，就是康景帝也未必能保得住我。”
    “我總怕蕭家有什麼動作。他們若是和我們玩陰的我總是擔心的，像那些什麼個布娃娃來著，虧她想得出來。聽說蕭家已經要糾結一批高官隨時準備彈劾你。”
    “路桐倒也和我說起過。”鳳兮若有所思，“不過，我一來非朝臣，也沒犯下什麼大錯，應當沒有什麼大把柄。要是雞蛋裏麵挑骨頭，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我摸估著是要那青州的事做文章了，一個公主有一個組織做靠山本就是大忌諱，青州不是小事，我們又過分的幹脆了，很明顯，若要一口咬定隻是孤身而為是決計太牽強了。”
    “罷，罷，就是大忌諱也讓他們眼熱去。我還不信，江湖中的事他們也查得清楚！”玲瓏聳聳肩，坐到靠窗的椅子上，滿臉不以為然。
    鳳兮微微一笑：“丞相家蓄養了一批江湖上的死士，專門為了你我。好大的榮幸的。”
    “切，隻管來，老娘不動手倒要讓他們小瞧了去。”
    ……
    偏殿
    “泊雲候真來了？”蘇曉夢張大了嘴。料得這般準麼？還是早就把一切都算計進去？也是，她也不過雲都公主手下的一枚棋子。隻是懷了同樣的目的，又對她有所求，甘心為她所用。
    侍女見她心情竟有些沮喪，忙勸慰她：“泊雲侯不過來坐坐，是皇上準許的。娘娘擔心什麼呢？娘娘如今可是聖寵正旺的。”
    蘇曉夢苦笑，哪裏是她的聖寵，康景帝真正放在心上的恐怕也就是雲都公主。雲都公主要抬高她的位分，皇上也就是做她的助力罷了？
    她還真是沒見過皇上這樣把一個女兒放在心上。
    隻不過，一個帝王能把任何人捧到天上去，也能毫不留情的把他摔下來。
    雲都公主能否……
    她卻相信，也是要相信這個站在了雲端之上的女子。
    鳳兮……鳳兮……
    能稱得上‘鳳’的女子有幾個？
    未名山莊
    華燈初上
    蕭縱看著京城的方向，唇角彎彎，也該去看看那丫頭了。
    他們的交易……
    那般倔強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