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姑娘，時辰到了。咱去永福宮吧！”
    “哦。”
    永福宮
    “來了？坐到朕身邊。”康景帝招招手，“皇後來找你了？”
    “問罪唄！”
    “你不要放在心上，朕是真心喜歡你的，明日朕頒一道旨，你在皇宮內與皇後同等地位，不會叫你委屈的。”
    鳳兮莞爾一笑：“鳳兮有什麼值得皇上執著的呢？”
    “你的性情。”
    “為什麼？讓皇上想起了誰？”
    康景帝看著眼前的人：“你和其他人誰都不像，你，隻是你自己。很獨特的存在，而且，朕很喜歡你的性情。”
    鳳兮敲敲杯子：“那，皇上知道麼？十年來，除了我師父，沒人看過我的真麵目。皇上要娶一個連長怎麼樣都不知道的女人？不怕是個醜八怪？”
    “難道，易容？”
    “皇上很聰明。”鳳兮握住他的手，觸到自己的臉上，“想知道麼？”
    康景帝的指尖顫了顫。
    “皇上，不敢看？放心，不是醜得不能看的。”
    “朕不是那麼淺薄的人。”
    “哦，那最好，隻是皇上要小心些，不要嚇著了。”鳳兮的表情漸凜，緩緩的撕下臉上的麵具，光潔如好玉的肌膚一寸寸的展示出來，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遠遠勝過當年的梅妃，當年的天下第一美！
    卻，是像的。依稀中確有梅妃的風情。
    康景無法動彈。
    “皇上，好看麼？”
    康景帝觸電般的收回手：“你究竟是誰？”
    “你猜呢？”鳳兮纏著一縷垂下的發絲。
    “朕不喜歡猜謎。”康景帝一伸手握住那纖細的脖子，“不要試圖戲弄朕。除非你想死。”
    鳳兮笑得妖嬈：“皇上，有把握麼？”
    手軟下去：“十年前，在冷宮的湖裏撈上一具小女孩的屍體。如今安葬在皇陵。”
    “對的，九公主在十年前就死了，在你麵前的隻是毒仙，鳳兮。”
    “你沒死。”
    鳳兮眨眨眼：“我該死麼？”
    康景靠在椅背上，合上眼：“該死的人不是你。是朕。梅妃死後，朕很愧疚，卻不見你，是因為朕不知道有什麼臉麵見你。也怕，看到了你更想梅妃？”
    “是麼？”鳳兮托著腮，笑吟吟的，“想求我原諒麼？”
    “求？朕不會求任何人。”
    “你會的，有一天，我能教會你怎麼去求。不過，即使你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你。永遠！”
    “你要什麼？九公主？”
    “皇上，不是雲妃了麼？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好，是朕的錯。你要什麼？你要的朕都補償你。”
    鳳兮站起來，那純黑的禮服襯得她高貴爾雅，粉雕玉琢，長睫下波光粼粼，雙頰豔若桃李，唇不點而紅，卻如一個精致無比的水晶娃娃，冰冷得可怕，冰冷得讓人戰栗。
    “皇上說什麼補償？冷宮裏母妃冤死，你補償得了我？在冷宮裏受盡白眼，飽受折磨，你補償得了我？你不能，那個時候，我們日日夜夜盼望你來救我們的時候，你在哪裏？母親死的時候你在哪裏？她死了，你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朕……”
    “你喜歡過母親麼？”
    康景帝低下頭，曾經很喜歡的吧！隻是，那個時候總以為帝王是不需要愛的。
    “喜歡過麼？”鳳兮點點頭，“你不知道？可是，你帶她入宮，你寵愛過她，是你給她帶來了災難。是你毀了她”
    “九兒，你先回浮雲殿，讓朕想想。”
    “好。”鳳兮收斂了神色，“民女先告退了。”
    浮雲殿
    玲瓏坐在桌旁，拿一把小剪子剪燈花，聽見腳步聲，頭也未抬：“回來了麼？”
    “恩。”
    “那就好。”玲瓏回過頭愣在那裏，“你是誰？”
    鳳兮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臉，看著滿殿被自己嚇得一愣一愣的人：“玲瓏，不易容的我，你不是一直想看的麼？”
    玲瓏蹦起來：“真的？小鳳？這是你？我的天啊！不讓人看，多可惜。”
    “是麼？”
    “你母親留下最偉大的傑作，就是你，鳳兮。”
    鳳兮沉默。
    “小鳳，做回你自己。我會幫助你的，相信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