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塵往事 單曦篇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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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酒一個月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必死還痛苦的一件事情。
如果換做以前,我一定不會乖乖忍耐一個月。
可是現在,就算是我想要喝酒心裏癢的難受,可是我還是不敢輕易偷喝酒。
因為琴陵對於這一點可是很嚴厲得。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前世是不是狗變得,不然,如何他會有一副比狗還要靈的鼻子。
如果是琴陵知道我暗自這樣比喻他,不知他是不是又會氣的的瞪眼望我。
今天的天氣很好,難得琴陵也出去了不再。
這簡直就是一個大好的時機。
你問我為什麼是個大好的時機。
那當然可以借此偷喝酒了。
說實話,不曾沾酒的這一個月對我來說簡直可算是度日如年。
琴陵總是會緊緊跟著我,這樣全天監候,我哪裏還有時間偷喝酒。
好在今日他有事出去,我偷偷從暗格裏拿出藏好的酒。
這個暗格是曾經我做的,那還是和崇宇玩遊戲的時候,為了防止他找到東西,我偷偷做了這個暗格。
沒想到,那時候一時玩心做的東西,居然會在十幾年之後救了我。
排開酒壇泥封的那一刻,我的心情難以遏製的激動。
就像是少年出成長見到心愛的女子心裏的激動一樣。
我迫不及待的仰起頭,大口大口的喝起了酒來。
我邊喝酒,邊感歎,人生如果能夠醉死在這酒池裏倒也是一大快事。
這道怪不得商紂王會建那‘酒池肉林’,這實在是人生最快意的事。
然後我突然敏銳地聽見院子裏傳來的腳步聲。
我忙低身,將酒藏好。
等到我完成一係列的動作的時候琴陵還沒有進來。
這簡直是不能夠的事情,所以我忍不住向著們外走了去。
剛走出門口,我就看見琴陵愣愣地站在不遠處,好像陷入了某種深思。
我上前,忍不住伸手輕輕得在他光潔的額頭一彈。
他有些不滿地轉過身,那雙清明黑亮的眸子望著我。然後下一刻,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怒氣,讓伸手拽住我的衣領,怒氣衝衝道,“你又偷喝酒!”
乖乖,我就說琴陵有一雙比狗還要靈敏的鼻子。
我雙眼飛轉,然後嘿嘿笑道,“哪有偷喝。”
琴陵一聽,冷哼一聲,道,“滿嘴酒氣,還敢張嘴胡說。”
他憋著臉,生氣地道。
望著這樣的琴陵,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大笑出聲,琴陵回頭望著我,忍不住皺眉道,“你笑個什麼?”
我忍著笑,道,“你此刻的摸樣倒像極了發現丈夫偷吃的妻子。”
說實話,那一刻我心裏溢滿了感動和愛意。
沒有人知道我心裏對眼前這個人的喜愛。
他幾乎已經沾滿了我的心。
琴陵聽了這話,又好氣又好笑,他咬牙望著我。有些無奈,無奈之下又喊著某種怒氣,最後他轉過身向著屋內走去,倒不在理我了。
我知道琴陵或許是生氣了。
我剛想要上前去叫他,可是視線卻看見一隻鷹從天空飛過。
當望見那隻鷹的那一刻,我一愣,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了。
已經來不得顧忌生氣的琴陵,我轉身,向著鷹飛的方向追了去。
我跟著那隻鷹來到了郊外。
然後我就看見了那個人。
因為我剛大病初愈,武功顯然比不上從前。
所以我不敢離得太近。
我躲在不遠的叢林裏,然後望著司空霖。
即便是離他很遠,可是我還是感受到了那股壓抑地殺氣。
然後我就看見了那把劍。
嗜血的寶劍。
此刻那把劍正在滴血。
鮮血順著劍尖跌落進腳下的泥土裏。
此刻他腳下的那篇泥土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
司空霖是一個冷漠的人。
而此刻,他身上的寒意更甚。
他冷冷地望著前麵的男人。
那個麵容醜陋近乎變形的男人。
這個人恐怕比這個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可怖。
然後我看見,這個麵容可怖的男人突然仰天狂笑。
他嘴裏發出桀桀地笑。
那種壓低的陰森的笑。
我沒有想到,司空霖居然會手上。
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傷在自己的那把嗜血劍上。
他對麵的男人是誰?
司空霖冷著臉,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然後我看到他握著劍的手上突然露出了青筋。
他出劍的動作很快。
可是他的劍卻落空了。
我看見了衝出來的白色身影以及那把閃著耀眼的光芒的利劍。
左襄卿。
左襄卿的劍擋開了司空霖的劍。
我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我原本以為,左襄卿雖然一心想要殺了司空霖。
可是我不知道他居然會和‘暗夜’組織合作。
隻有當你恨極了一個人,你才不惜毀了自己來毀了那個人。
他到底是有多狠司空霖,才至於他要和那個人合作?
那一刻,司空霖蒼白而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一絲錯愕。
恐怕任何一個人遇上這樣的事都會錯愕的。
即便是冷靜如司空霖。
有誰知道被最愛的人背叛的滋味?
有誰知道被自己最愛的人從後麵刺上一刀的痛苦?
沒有人知道。
所以我想,一定沒有人能夠理解那一刻司空霖心裏的痛苦。
他身邊的殺氣更甚。
因為我感覺到了周身那種壓抑的氣息劇增。
“這就是你的選擇。”司空霖冷冷開口。
他這句話是對左襄卿說的,他的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可是從他冰冷的話語中我還是聽見了一絲不穩。
左襄卿望著司空霖,他好像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最後,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垂著手,他的手上握著那把擋開司空霖的那把劍。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甚至可以聽見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然後司空霖打斷了這一片寂靜,他冷冷開口道,“你既然如此恨我,為何不一劍殺了我?”
左襄卿抬頭望著司空霖。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因為他是背對著我的。
然後我看到他突然飛身,揮起了手中的那把鋒利的劍。
劍,直指司空霖。
我看到司空霖眼裏的痛苦,然後他舉起了手中那把嗜血的絕世寶劍。
劍,沒有落空。
那把嗜血的劍劃過胸腔,左襄卿的胸腔。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的危機。
當我看見那耀眼的劍光的時候,我的心跳動的很厲害。
我看見左襄卿的劍劃過司空霖的箭頭,然後落入了身後那個麵容可怖的男人的咽喉。
黑紅的血順著那把劍緩緩流了下來。
司空霖的劍劃過左襄卿的胸。
左襄卿的血,是鮮紅的。
鮮紅的血染滿了雪白的衣衫。
紅得那麼刺眼。
這篇紅,映紅了我的眸子。
自然也映紅了司空霖的眸子。
司空霖突然轉過身,望著身後那個麵容可怖的男人,他冷冷開口道“你是誰?”
很難想象在那樣的時候,他還能夠如此鎮定。
男人嘴裏直是發出桀桀地狂笑。
然後他突然伸手向著司空霖推掌過來。
望見這一幕,我險些驚呼出來。
隻有我知道,男人這一掌的危險。
這個男人,是一個活著的毒物。
我突然想起了曾經聽白鶴裏提起過,江湖上有一種秘方,就是訓練處活著的‘毒物’,
這簡直就是一個及其殘忍的方法。
那就是用數百種毒藥將活人侵泡七七四十九天,這其中,還要將這個活人的身體劃出不同一百一十五道傷口。而且這些傷口一定不能致命,然後要將這些毒藥滲透到這個活人的身體裏,滲透進每一個細胞。然後這個人就是一個巨型毒物,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汗毛都很有毒性。
如果是中了這樣一個毒物的一掌,那麼即便是華佗在世也難以救治了。
我沒有想到這個傳說居然真的存在,而我眼前的這個麵容可怖的男人居然就是傳說中的‘毒物’。
沒有人知道,在被訓練成毒物的過程中要忍受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曾經想出這個方法的是‘毒怪老人’穀一。那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之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毒物。
沒想到,現在居然又重新出現了這種毒物。
到底是何種人會心狠至此,喪盡天良的做出這等毒物?
如果是司空霖中了這一章?
我簡直不敢想下去,然後我聽到空氣裏突然響起一聲淒喊。
“不——”
這是司空霖的聲音。
他近乎淒慘的哀鳴。
然後我看到耀眼的劍光,嗜血劍的劍光。
接著我就看見了那個麵容可怖的男人身體被嗜血的寶劍斬為兩節。
司空霖的劍很快,快的當男人的下身脫離上身的時候他的臉上還來得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時候,空中突然吹起了微風。
伴隨著微風飄散的幾片落葉為這血腥的大地渲染了幾分淒涼。
司空霖抱著左襄卿,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抱著。
我看不見男人的表情。
然是從他的背影中我感受到了很深的痛苦和落寞。
葉凡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的。
他從遠處走來,然後走到了司空霖的身後。
司空霖沒有動,他好像已經感覺不到了身後的人。
然後我聽見葉凡開口道,“‘暗夜’開始行動了。”
司空霖還是保持著最開始的動作。
他好像聽不見葉凡的話。
“‘暗夜’組織的幕後操縱人是……”說到這裏,葉凡突然停住了話語。他突然警惕道,“誰?”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子突然向著我原本躲避的方向追了過來。
很多時候,我不得不佩服葉凡的敏銳洞察力,如果不是那一刻我太強烈的危險意識讓我在葉凡出現的時候轉移了方向,那麼那一刻我一定已經死在了司空霖的劍下。
然後,司空霖突然動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
當他站起身的時候他身上的那種嗜血的氣息更加濃鬱。
然後他抱著左襄卿的屍體,緩緩向著黑夜更深處走了去。
葉凡望著司空霖的背影,歎了口氣,然後搖頭跟了上去。
當司空霖他們消失了很久之後,我才緩緩從黑夜中走出來。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我掌心已經彌漫了汗水。
那簡直可算是危險地一仗。
我緩緩走到了男人的屍體身上。
我想要驗證一個答案。
我伸手,用力隔空揮開了男人的衣衫,然後我就看見了我預想中的東西。
男人的身上布滿了細致的傷口。
這傷口雖然很細,可是卻很深。
我幾乎可以想象男人曾經忍受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然後我就看見了那個標準。
黑鷹的標誌。
暗夜組織。
這個人果然是暗夜組織的。
我輕搖頭,然後轉身向著回去的方向走了去。
所以那時候我沒有注意,當我離開的時候,有一個青年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青年有一張好看的臉。
這張好看的臉上有一雙墨綠的眼睛。
此刻他那雙墨綠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地上男人的屍體。
他望著男人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條狗。
是的,與他而言,男人死了,不就像是死了一條狗一樣。
隻是,這是一條忠心的狗。
可是再忠心的狗也有死的那一刻,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然後男人不再看地上的屍體,而是轉過身,望著身後的男人。
身後的男人身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衫,月光照在他那張英俊但是卻難掩蒼白的臉上。
男人的視線也是落在地上的屍體上。
隻是他的眼裏含著一種深深的同情和痛苦。
他是不是從這個男人的屍體聯想到了不久之後的自己?
當自己也同樣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是不是也是自己死期來臨的時候?
契言伸手攔著沈崇宇,輕笑,“你在想什麼?”
沈崇宇望著地上的屍體,緩緩開口道,“我在想,我會不會也和他一樣。”
他的語氣很平靜。
他很平靜的說這一句話。
然後契言的臉色突然一變。
他望著沈崇宇,眉頭突然皺了,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但是這是心疼隻是稍縱即逝,然後他伸手抬起沈崇宇的下顎,讓他抬頭目視自己。
他說,“崇宇,我不會那麼對你的。”
那一刻,他的語氣很堅定。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會不會狠心殺了這人,因為他所受的教育從來都是,利用完之後就要丟棄。
沒有用的東西留著也是徒勞。
可是當望見男人眼裏那深深地憂鬱的時候他卻不忍,所以他所處了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的承諾。
然後他低身吻在了那張雙唇上,他輕聲道,“崇宇,我們就要贏了,隻差這一步,你一定要幫我。”
沈崇宇那雙瑩然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望著那雙墨綠的眼眸裏的溫柔。
然後他輕聲說,“我沈崇宇這一生,為了你,還能有什麼不去做的。你讓我和誰結婚,我就和誰結婚。我存在的價值,就是幫你鋪平通往勝利通天之塔的道路。”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很平淡。
幾乎聽不出一絲感情。
契言輕笑,然後他低聲在沈崇宇耳邊道,“你對我的好,我自然是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