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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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言聽到琴陵複述完那人的反應時隻是笑笑,到沒再說什麼。
琴陵不禁有些不解,又有些迷惑,所以他問道,“你不覺得那人很奇怪?”
“他奇怪?”契言反問。
“難道他不奇怪?”琴陵不明白,像那樣的人怎麼會不奇怪。
契言搖頭笑道,“一點不奇怪。”然後他看到琴陵迷惑的樣子,又笑了道,“小陵,你對他很好奇?”
琴陵聽了哼道,“誰對那種酒瘋子好奇。”
契言聽了,淡淡道,“不錯,最好不要對酒瘋子好奇。”
然後他看了琴陵半響,有歎了口氣,那樣子好象有著說不出的哀愁。
琴陵見了,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契言第一次露出這樣為難的表情,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連帶那張原本英俊的臉看起來也像個苦瓜似地。契言這種表情並不多見,這麼多年琴陵並未見他露出過這種表情。
那表情就好像是你珍藏的東西要被人拿出來鑒賞一樣。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比方,但是琴陵此刻心裏卻真的有這種感覺。
然後他聽到契言說,“你打扮打扮,待會兒有貴客要見你。”
貴客在‘卿月樓’很多,隻要你給得起價錢,你就是貴客。
但是真正的貴客,能被契言當做貴客的人卻並不多。至少琴陵就沒見過多少,他發誓不會超過三個。
但是此刻,琴陵終於見到了這三個之中的一個。
這人有一張堪稱精致的臉。
他穿一件絲綢製的長衫,身體不自覺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忍直視的霸氣。
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實際上這也確實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後來琴陵才知道那人的真實身份。
那時候他回想起第一次和這人見麵的情形,還是猶在眼前。
琴陵進去的時候契言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琴陵當時低著頭,他隻能看見那雙黑色的長靴。
然後他聽到茶蓋輕碰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就是琴陵。”那人有一副非常好聽的嗓音。低沉而充滿磁性。
“是。”琴陵答道。
久經風月場合所訓練出來的觀察力讓他知道這人有著高貴的身份,所以他表現的也分外拘謹。
然後他聽到那人繼續道,“抬起頭來。”
琴陵抬起頭,首先對上的是那雙犀利的眼神,那眼睛很漂亮,但是那眼神卻犀利如鷹。當那雙眼睛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好像有把刀子,細細的刮過你的肌膚。
這並不是好的感覺。
所以,琴陵又忙低下頭,然後他看到那雙黑色的靴子走到了他的麵前。
“果然是美人。”那人伸手,抬起了他的下顎,這時候他又不得不抬起頭。
“這很好”那人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確實很好看。但是不知為什麼,琴陵卻覺得全身發冷。這人身上的戾氣太重,即使他有一張完美的臉,但是這也並不能掩飾他那種讓人害怕壓抑的戾氣。
契言在一旁站著,琴陵從來沒有看到契言臉上露出那種恭敬諂媚的表情。
“公子,這就是琴陵,‘卿月樓’的當紅伶人。”
“很好。”那人放開琴陵的下顎。然後轉過身,淡淡道,“廷之,你看見了,是不是‘絕色’”
琴陵此時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人。那人穿著一件青衫,他一直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就好像和這屋子融為一體。
那人有一張平凡的臉,確實是平凡至極,和這屋裏的任何一人比起來他都算得上是最平凡的。
他那張臉最多隻能算得上清秀。而且他麵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就好像一個經曆久病的人。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身上卻有一種氣質。一種讓人忍不住尊敬,忍不住親近的氣質。
他此刻好像才恍然大悟般,看著琴陵,他的眼裏是讓人難以讀懂的憂傷。他緩緩道,“確實是‘絕色’”。
那男子聽了,臉上露出笑容,但是琴陵看到他眼裏卻是冰冷的。隻聽他緩緩道,“這樣的‘絕色’,不知道味道卻怎麼樣?”
琴陵明顯感覺到趙廷之身子微微一顫。琴陵有些擔心,這個柔弱的人下一刻會不會突然倒下去。然後他聽到趙廷之淡淡道,“公子大可以試試。”
那高貴的男子突然大笑,但是他的眼神卻突然陰霾的可怕。
“很好,很好。”然後他又突然走過來,伸手覆上琴陵的臉,琴陵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起了層層的雞皮疙瘩。
他突然感覺到,這人是他所遇見過的最恐怖的人。
“本公子倒要好好嚐嚐這‘天下第一伶人’的滋味。”
琴陵坐在床上,那人坐在椅子上。
琴陵在偷偷看他,但是他卻並未看琴陵一眼。
趙廷之和契言已經走了出去。
那人好像在沉思,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屋子裏還有其他的人。然後琴陵聽到他重重的歎了口氣。
“公子。”琴陵低叫道。
他的聲音柔柔的充滿性感。任何人聽見了這聲音整個人都會酥麻。
但是那人卻沒有,他依然沒有動,但是他卻轉過頭看著琴陵。他的表情好像若有所思。然後他突然開口,他說,“如果你是個女人會怎麼樣?”
這話說得太突然,也太出乎琴陵的預料,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人卻突然開口,“你當然不是一個女人,你也不算是一個男人。”
你當然不是一個女人,你也不算是一個男人。
這句話就好像是一把刀,插進了琴陵的心裏。
這是一個事實,琴陵不能反駁。
他雖是天下當紅的伶人,但是終究也不過是一個伶人。
一個男人。
一個被男人當做工具的男人。
正因為如此,所以也才會更被世人鄙視,這種鄙視比對於妓女更甚。
從來沒有人會把他們當做男人。
甚至,也不能算是女人。
所以,他們是人妖,不男不女的怪物。
琴陵自己明白這個道理,事實上他也確實這樣認為。
他自甘墮落,他開始接受這種日子,這種生活。因為他知道他這輩子隻能,隻配過這種生活。
因為他是個孤兒,他為了要活下去,他必須要丟掉很多東西。
但是現在,當被人真正告知這種事實的時候,還是會憤怒。
所以琴陵的臉色變了變。
“你這樣的人,怎麼配我碰你。”
這句話又像是一把刀子,插進了琴陵的心裏。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臉一定蒼白的厲害。
這傷害,比被高常貴這樣的變態折磨還要讓人難受。
有的時候,語言的攻擊本來就比利器還要傷人。
“你為什麼不是他?你終究不是他。”不知何時,那個高貴的人走到了他的麵前,他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看的琴陵覺得自己全身都開始發冷。
“琴陵”那人低低的念著他的名字,此刻他的側麵照在燭光的陰影裏。有那麼一刻,琴陵覺得這人很孤單,很可憐。
“琴陵!”那人眼神突然又變得犀利,他瞪著琴陵,出聲命令道。“脫衣服。”
這命令有些突然,這人也變得太快,琴陵有些發愣。
那人又開始不耐煩的催促“脫衣服,叫出來。”
這又是一個命令,這個命令琴陵聽懂了。然後他就真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別人說琴陵是個妖精,他自然算是個妖精,他皮膚光滑漂亮,簡直比女人的皮膚還要光滑漂亮。這光滑的皮膚在燭光的照耀中就顯出一種勾人的誘惑。
任何人,隻要看到這樣一幅身子,都絕難再保持鎮定。
但是那人卻一直未動。他自然也看到了琴陵光滑漂亮的皮膚,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此刻那光滑如緞子的皮膚在他眼裏就和那桌子椅子沒有區別。
“叫出來。叫出聲音來。”這又是一個命令。
此刻琴陵已經不再猜想這人的想法了,反正這人就是一個怪人。
細膩充滿誘惑的聲音緩緩從那張薄唇裏溢出。漸漸的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激烈。就好像這屋子裏真的正在上演一場激烈的情事。
“很好,很好!”然後那人走到床邊,他嘴裏也發出一陣陣急促的喘息。
這場麵簡直是說不出的怪異,兩個人,看著彼此,嘴裏發出壓抑的勾人的呻吟。然後琴陵聽見門外響起一人的歎息。這聲音很低很低,但是琴陵還是聽見了。
然後那高貴的男子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痛苦,他的眼神力也痛苦的厲害。然後他轉過身,琴陵聽到他壓低聲音道,“夠了,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