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 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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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筍不知道坐了多久,猛然間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打了車,到了郝峰家叫出了齊靚,一臉怨氣的坐在返回的車裏,訴說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齊靚很冷靜一再說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自己的丈夫自己了解,也希望尹筍不要再胡說八道,這樣的事情好說不好聽。
尹筍才意識到這是出租車前麵還有一個司機,再不時的想回頭看清他們兩個的臉。尹筍才明白齊靚的想法,是呀自己不應該張揚,他強壓住自己心裏的委屈和怒火,改口說自己在開玩笑。“這樣的玩笑以後最好不要開,這可不是一般的玩笑。”齊靚還是很冷靜,出租司機不再回頭回腦了。
車子到了尹家的胡同,齊靚就叫停了車子,不讓他再往前開。當兩個人走進尹筍家的小院的時候,楊光青和郝峰正在院子裏下棋,臉上洋溢著別樣的光彩。看見兩個女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齊靚快速的把尹筍拉進屋裏,以免她在外麵就大放厥詞。四個人兩兩相對的時候,尹筍說出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恨的咬牙切齒。
齊靚震驚了,然後她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態度,狠狠地給了楊光青一個嘴巴。“你個畜生,你哥對你當親弟弟,你卻勾引他做出這宗齷齪事,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然後齊靚拉著郝峰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小院。尹筍怎麼也沒想到齊靚會是這樣的處理這件事情,一時間所有的錯都推到了她丈夫楊光青身上,她一下子愣了愣在了哪裏。欲哭無淚大喊一聲“我要和你離婚”。
最終楊光青和尹筍沒有離婚,如果離婚了就不會有楊剛現在的生活。但是齊靚和尹筍已經不再來往,郝峰家搬到了城西外圍,而楊光青家也在城東買了這座樓房,兩家不再往來。更慘的是楊光青不得不辭去工作,在尹筍單位的對麵自己開了一個書店,這是尹筍的主張,他不等不聽從,從此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都完全在尹筍的視線裏,是不是的還會得到一句“你哪點破事我不知道咋的?”弄得楊光青大氣都不敢喘,很快的蒼老了起來。
楊剛出生在三綱城最美的季節,那時木棉花尚未落盡,丁香花含苞欲放,早熟的荔枝在街頭零星可見。每一粒都是分外的棱角分明。楊光青時常聽到別人誇自己兒子聰明,剛上學就開始跳級,年年捧回鮮紅的獎狀,乖巧伶俐看上去很安靜,這都是尹筍的功勞,她的嚴厲是出了名的,這一點楊光青也毫無辦法,因為他剛想說話,那句誰不知道誰咋回事的話,就會脫口而出,他隻好保持緘默。
楊剛在尹筍的嚴厲管教下,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忍受一句話裏夾雜很多的惡毒字眼的咒罵。學會了低著頭快速穿過撒潑罵街的女人,和低著頭毫無尊嚴向睡著了乞丐一樣的男人。掌握了平和等待和無限忍耐的特殊本領。其實,在三綱城任何人都要學會忍耐再忍耐,否則隻能成為在街上粗口大罵的市儈潑婦,或者是低級庸俗的男人,直到成為講著怨毒故事的老人。
從那時起,楊剛幼小的心靈,就無時無刻不再想著離開三綱城,向往著自己的逃亡,遠遠的離開這片滿是怨氣的地方。
尹筍已經確定了楊剛和他父親一樣,沒有什麼細胞,就果斷而堅定的把楊剛拴在應試教育的大路上。楊剛從七歲開始就帶著厚厚的眼鏡看著厚厚的書,被老師疼愛有加卻被同學不屑於故。所以他沒有沒心沒肺的死黨,也沒有可以交心的密友。隻有郝南望在三綱城最美的季節,陪楊剛采過木棉,摘過丁香,在校門口通往班級的上課路上和他分享過一串荔枝。
“以後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吧?”郝南望看著滿樹火紅的木棉,好似不經意的說著。“什麼時候”楊剛有些激動。“快了,我快十三歲,你也快十二歲了,我想……”郝南望的話語漸漸的低下去,隱約的消失在一片火焰般的紅色裏,一朵鮮紅的木棉花“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兩個人麵麵相覷說了一聲“走吧”。
十二歲的那年春天,楊剛把郝南望邀請到自己的生日會上,尹筍和楊光青對乖巧的郝南望印象很好,一留再留,直到天色已晚。楊剛想給郝南望一個賀卡,兩個人進了他的房間。楊剛猛然間覺得自己的小鳥,有一種奇癢還有一些疼痛,他感到有些害怕。“南望,我這裏怎麼會又癢又痛,你的也是這樣嗎?”。“我沒有這種感覺呀,怎麼會這樣?”郝南望感到不可思議,“那我看看你的是不是和我的一樣”。楊剛一直被這個問題所困惑,他想知道對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尹筍悄悄地開開門,她想告訴楊剛讓他的爸爸楊光青送南望回家,無意中看到了著自己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一幕,她上去一把薅住楊剛的脖領子,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嘴巴。“下賤胚子”。惡毒的話語再次衝出了他的口,楊剛和南望都驚呆了。楊光青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像個男人站在兩個孩子麵前,護住他們。“你瘋了,他們還是孩子,什麼也不懂呀?”
尹筍愣了一下,看著又恢複了血性的楊光青,無奈的轉頭走了出去。“南望,我送你回家吧?”楊光青覺得委屈了難忘這個孩子,楊剛可以承受這種霸道的指責,難忘畢竟是自己家裏的小客人,尹筍這樣做實在不該。“不用了叔叔,我爸爸正在趕來,一會就到了。”門開了,尹筍足足怔了有半分鍾,他把門掩上,臉色鐵青的看著南望:“南望,你全名叫什麼?”
“郝南望,郝是赤耳好,南是南北的南,望是瞭望的網,阿姨這名字是不是好難忘呀?”郝南望甜甜的笑了。“真是好難忘,剛才你和楊剛在做什麼?怎麼那麼……”尹筍想把剛才自己看到的說出來,因為郝峰和齊靚就在自己的麵前,後麵那兩個字應該是惡毒的“下賤”兩個字。
“南望,我們走,別汙了我們的耳朵。”齊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從尹筍刻薄的眼神,和楊光青那懦弱的神色裏已經看出了什麼?她拉著郝南望快步的離開,後麵跟著同樣是顯得有些憔悴的郝峰。“不要臉,什麼爹什麼兒子,勾引我兒子……”“啪”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搧在尹筍的臉上,她下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了楊光青漲紅的臉……
楊剛躲在貓眼後麵可憐巴巴的看著郝南望離開的背影,心裏盤算著明天上學怎麼和和好難忘解釋,但是一切的想法都沒有用了,因為郝南望沒有來上學。楊剛沒從尹筍哪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郝南望也在沒有出現在三綱城。十三歲那年楊剛擺脫了尹筍的控製,那是因為爸爸終於很男人的領著他離開了三綱城,楊剛開始了外地求學的生活。
一條彎彎的倫理江之流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把陳舊的三綱城和繁華的綱常市隔絕開來。三綱城有很多陳舊的住宅區,建在江邊僅僅隔著一道灰色的老城牆與倫理江水相接。但是和外麵的綱常市,和整個欣欣向榮的珠江三角不同,三綱城還是安逸的度過了一年又一年,不爭不取。在一顆顆古榕一道道古牆,一陣陣催人入眠的暖風中,悠然的躺在水麵小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