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沈兼程拱了拱手，俯身向他行了個禮。
    “他可有說什麼？”
    沈孤虔看著桌上的燭火說道。
    “不曾，他隻以為我不去見他是礙於您。”
    聽到沈兼程的回話，沈孤虔的眸光深了深。
    勾起笑，他的話落了地。
    “笑話，朕帶大的兒子，如今反過來汙蔑朕，真是，忘恩負義啊。”
    沈兼程不語。
    “行了，你繼續看著他吧，朕乏了，要去睡了。”
    “是，皇兄慢走。”
    衣袍無聲地拖過地麵，沈兼程目視著沈孤虔離去，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就在他也想離開的時候，沈隱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
    “先帝在世時，本有意將皇位傳授與你，但最後，卻是沈孤虔承了皇位，而你沒名沒分，在我八歲時才被封了個王。此前我一直不明白是為何，原來，這裏麵還藏著一段情啊。”
    沈兼程轉過身，看到那個緩緩走出的身影後，抬頭看著他，眸光沉靜。
    “你都知道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沈隱笑著說道。
    笑裏藏不住的，是苦澀。
    一個豔陽天。
    慕越在家窩了幾天後，終於想起來幹正事了。
    蛋蛋也沒有催他。
    因為，睡懶覺，吃吃喝喝什麼的也太幸福了吧。
    “蛋蛋，你墮落了，你已經不是之前那個眼裏隻有任務的蛋了。”
    “宿主，我是跟了你才墮落的，你要負全責。”
    看起來兩人今天的幹勁都很不錯。
    “走吧，蛋蛋，今天杜敬休息，我們去找他。”
    “好誒，宿主，衝衝衝。”
    磨刀不誤砍柴工，要是沒休息好，他們哪來這麼好的精神氣？
    這邊慕越還在給自己心理暗示，另一邊的杜敬把自己的椅子往自己門口一搬，周遭他種的花還有些沒謝，倒給蕭索的秋天增添了幾分色彩。
    就著一壺茶，杜敬就這樣曬著太陽慢慢睡去。
    坐上馬車的慕越此時還在趕往皇宮的路上。
    二十幾分鍾後，慕越出現在了皇宮內。
    “宿主，你這樣會被發現的。”
    看著慕越大搖大擺地走在過道上，蛋蛋出言提醒。
    “傻蛋蛋，我就沒想著偷偷去見他。”
    聽了他的話，蛋蛋反應過來了。
    “宿主，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要讓皇帝太子他們發現？”
    “聰明，不愧是我帶的人。”
    慕越一邊走，一邊誇。
    邁進偏殿的那一瞬，慕越腦中閃過一個想法：邁進去了，今後的生活，永遠也不會像之前一樣了。
    但他還是邁了進去。
    他倒是好奇，那幾個沈家人到底是什麼反應呢？
    沈孤虔正在和沈兼程用膳，殿外突然跑來一個太監，跑得還挺快。
    沈兼程看沈孤虔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也忍住了想起身攔堵的衝動。
    太監彎腰湊到皇帝耳邊，小聲地說著些什麼。
    聽完了他的話，沈孤虔眉也沒皺一下，揮揮手直接讓他下去了。
    沈兼程保持著沉默。
    沈孤虔看他一眼，說道。
    “你不好奇他跟我說了什麼？”
    “不該我知道的，我不好奇。該我知道的，皇兄自然會告訴我。”
    沈兼程眼皮也沒掀一下，張口就來。
    “你倒是機靈。”
    皇帝難得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行啦，沒什麼不能說的。慕家小輩去找杜敬啦，你怎麼看？”
    “皇兄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沈兼程笑著說道。
    讓不讓慕越和杜敬見麵，不都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既然放走了通報的太監，不就說明不深究嗎？
    “你啊你啊，還是那麼聰明。”
    沈孤虔笑著說出這句話，下一秒笑容又收了回去，目光變得沉靜。
    “不過，隻要他想做，無論幹什麼，我是都不會攔著的。”
    沈兼程看著茶盞不語。
    隻要是沈孤虔想做的，他也不會攔著。
    清靜殿。
    “殿下，王爺讓我通知你，慕越去見杜敬了。”
    聽了他的話，沈隱沒停手，示意他回去後繼續繪著丹青。
    當最後一筆落下，沈隱緩緩提筆。
    拎著筆後退幾步，他仔細看看，沒發現什麼敗筆才把筆擱在了桌上的筆架上。
    呼出一口氣，沈隱皺了皺眉。
    自己越陷越深，心緒也越來越不穩了。
    慕越，他在心底輕念這個人的名字，又看向窗外的紅牆，眼神透露著落寞。
    要是我是你，就好了。
    “杜公公，杜公公？”
    慕越輕輕地晃了晃睡在門口的杜敬，喊醒了他。
    “慕公子，你來找老奴，有什麼事嗎？”
    本著不結仇也不拉攏的原則，杜敬揉了揉眼，清醒過來就向他行禮，問他來因。
    “我呀，來找你問點事。”
    慕越笑得俏皮，帶著點哄人的語氣。
    聽到慕越的話，杜敬愣了愣，回過神來說了聲“行”就拉著他進了屋。
    泡了茶，又端出些糕點，杜敬才坐在他旁邊。
    “茶葉是劣等的茶葉，糕點也是昨日後宮幾位娘娘賞的，老奴招待不周，還請慕公子見諒。”
    “哪裏哪裏，是我今日突然來訪，唐突了。”
    慕越邊說，邊撚起一塊糕點進了嘴。
    聽到慕越的話，杜敬情不自禁就笑了。
    “行啦，慕公子說說吧，想問什麼？”
    聊到正事，慕越把沒吃完的糕點擱下，也不扭捏，直接問出了他想問的。
    “我想知道，太子殿下和皇上在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們的關係如此水火不容。”
    “這。。。。。。”
    聽到慕越的問題，杜敬猶豫了。
    “杜公公，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你麵前，就說明了一切，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的。”
    杜敬掙紮了一秒，還是妥協了。
    “那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就是了。”
    意識到杜敬要講重點了，慕越豎起耳朵聽，另一邊的蛋蛋則是被糕點吸引，偷偷地溜出來，順了塊糕點走。
    “其實吧，皇後不是自縊而亡，而是被人害死的，而且。。。。。。”
    宮中突然響起鳥鳴聲，打斷了杜敬要說的話，慕越皺了皺眉，追問道。
    “而且什麼？”
    但杜敬突然就不說了，隻說了句我隻說到這裏，剩下的靠你自己悟了就下了逐客令，讓慕越回去。
    慕越很想知道後麵的內容，但杜敬就是不鬆口了，他也沒辦法，隻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