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張雪等人已經駕車來到了高速路上，張雪是第一次看到村外的風景，好奇極了，看著那光滑得發亮的路麵暗暗稱奇，激動地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在看什麼呢？”田靜問她。
    “紅綠燈啊，這條路上為什麼沒有紅綠燈啊。”
    “高速路上沒有紅綠燈的。”
    鬧了一會，張雪沒有了聲音，她暈車了，車裏的香味太重了，唐燕自然是發現了，握著張雪的手，拍著她的背。
    “我好難受啊，”張雪嘟囔著。
    唐燕小聲告訴她：“我這裏有個辦法可以讓你不這麼難受哦，不過你得閉上雙眼。”
    張雪依照唐燕說的閉上了雙眼，感覺著唐燕放在她額頭上的小手，意識越來越沉，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光球，好漂亮啊，不知不覺間張雪睡著了。
    唐燕抬頭看了看另一邊的田靜，隻見田靜早已沉沉睡去，她昨晚太累了。
    ……
    陰暗的工廠裏，一個瘦弱的女生機械般抬著一箱箱的黑箱子將這些東西從貨車上卸到倉庫裏，眼神裏麵一點光彩都沒有。
    咻——
    哨聲響起了，少女又幹了一整天，接下來是休息時間，所有場裏的工人都回去休息了，但她還不能休息，她還得幫“媽媽”算賬目，沒錯，她是蔣花花，那個原本活潑開朗的蔣花花，經過了幾年的培養，她已經被“媽媽”徹底壓垮了精神，幾近失去了生存的動力，但是媽媽卻很有耐心的在每次她絕望的時候給了她一點點希望，看著案桌上指著兩點的時鍾，蔣花花加快了核對速度，六點鍾就得繼續幹活了，趕緊幹完睡覺吧。
    對了，好像有一件事情忘記了，是什麼呢，這件事情好像很重要，好像就是這件事情一直支撐著張雪，讓她保持著精神世界最後一片淨土，一邊翻看一邊回憶：
    日期：4月21日
    交易對象：石英公司交易
    交易份額：五十八份
    合計金額：37萬4千2百1十6
    審批人：王德化
    翻看了另一個賬本仔細核對一遍又一遍後，蔣花花用筆工工整整地把一改成了7，把上麵的合計金額從37萬4千2百1十6改成了37萬4千2百7十6，隨後在會計一欄裏找到了王德華的表格在後麵寫上了一個“+60”的字樣，輕輕地合上了賬本，蹲下身找到了一個密碼箱，一番撥弄後，密碼箱開了，將表格塞在了密碼箱裏，輕輕合上，退回了宿舍裏，宿舍裏八個人擠在了一個十平米的小房間裏麵，一人一個睡袋，感受著皮膚上刺激的觸感，默默地閉上了雙眼，回憶著一切準備，一個個加減符號混合著一個個不大不小的數字，認真核算了一遍又一遍的數字，最後得出了一個0的數字，好了，應該不會被發現，前後跨度四個月，終於做好了所有的前置準備，明天可以實行自己的計劃了。
    閉上了雙眼直接入睡，呼吸聲逐漸平和，這種劣質的睡袋早已習慣，蔣花花隻需要一分鍾不到就可以獲得深度睡眠。
    晨曦劃破長空，急促的早床鈴緩緩響起，睡袋裏一個個疲憊的身影魚貫而出，不敢再多磨蹭一分鍾，紛紛投入了自己的工作當中，如果你是個流浪漢的話，你隻需要考慮自己需要到哪裏去睡覺，睡覺起來什麼滋味，如果找到一個好地方至少沒有人催著你起床，催著你幹活，就算找到的地方不好也頂多受到驅逐，但如果你不小心誤入這裏，請小心你需要考率的是自己的身體條件和精神條件到底抗不扛得住那一分鍾賴床的分量，工廠裏有個放電房，賴床將在那裏被治療，放電房裏麵什麼都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們做不到的，那是這裏所有人的噩夢。
    忙碌了好一會，蔣花花抬頭看了看時鍾，時鍾是很多人的精神寄托，當苦難的事情到來之際，隻有那一分鍾一分鍾指向夜晚的鍾，那無間的時會體諒他們。
    秒針歸零，八點到了，媽媽的鬧鍾響了，她該來了，當秒針劃過五圈之後，媽媽踏著厚重的腳步一步步踏入工廠，身後一幫形態各異的男人緊跟著，“媽媽”拿著那手裏的鞭子，向著一個一個麵色發黃的男人揮去，男人被抽得滾到在地，兩個穿著防護服的男人將這個黃臉男子拖入了一個叫做放電房的小房間裏麵，那是放電房。
    其他人都愣住了，印象裏這種事情不該發生在黃臉男子身上，這個叫做王德化的人是一個極其謹慎的怪物。
    該行動了，趁著其他人還在愣神的時候，蔣花花悄悄地摸到了二樓“媽媽”的房間裏，在床下找到了一個積灰的箱子，擺弄了兩下，箱子開了，用力翻了翻，一塊紅色的玉出現在了手裏麵，該回去了。
    從兜裏拿出了一塊小布包，打開小布包將裏麵的灰均勻地打在了箱子上，衝也似的跑到了一樓，手裏拿著一份賬單，遞到了“媽媽”手裏，“媽媽，你忘記那這個了。”
    “媽媽”低下頭看著賬單，抿著那性感的嘴唇打量了蔣花花一眼，轉頭看向了身後的小劉，小劉抬起手要接過賬單，“媽媽”眯了眯眼，將賬單交給了小劉身後的一個中年人說道：“查四個月的賬目。”
    中年人翻找起來，而“媽媽”則緊緊盯著蔣花花，好似這樣可以看穿蔣花花一般，拉過蔣花花的手，沒有汗，過了一會，中年人將賬目遞了過來，“老板，沒有問題。”
    媽媽拿起辮子在蔣花花的身上輕輕比劃了兩下，好似在敲打蔣花花一般，隨後摸了摸蔣花花的頭，“真是我的乖女兒，又為媽媽找到了一處錯誤。”說完帶著一眾隨從離開了工廠，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蔣花花叫住了要去入睡的壯實的男子，其實仔細一看你會發現這個男子的臉其實略顯青澀，是個男生，這個男生是個智商低下但幹活頗多的男生，是多年前救了蔣花花的啞巴，就連“媽媽”都舍不得讓他多幹活。
    男生轉過頭笑著：“姐姐……”
    在男生張嘴的一瞬間蔣花花用嘴堵了上去。
    監工的老頭皺了皺眉毛，嘖嘖，老大的女兒好像戀愛了。
    蔣花花鬆開了啞巴用食指抵住了雙唇做出噤聲的手勢：“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不要告訴其他人。”
    目送著啞巴回到了宿舍，蔣花花彎下了腰板，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來到了“媽媽”的工作台——算賬，精神深處一直支撐著她的承諾完成了，她太累了，四個月的計劃將她整個人折磨得精神渙散，以至於精明如她也沒有注意到啞巴在玉佩渡過去的一瞬間眼神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