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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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飛馳,車廂內,第五畫鳶氣色難看,寧燮一探鼻息,呼吸微弱,氣若遊絲。山路崎嶇,馬車顛簸,這樣下去,第五畫鳶隨時都有可能生機斷絕,“停。”
駱啟拽起韁繩,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駱啟竄進車廂,“哥哥?”
“她快不行了。”寧燮心急,有些失了主張。
駱啟隻是辨了辨第五畫鳶氣色,“哥哥,按照我說的做。”
寧燮運起靈力,打入第五畫鳶體內,按照駱啟的指示,在第五畫鳶體內流轉。靈力一生二,二生四……最後化作守護法陣,法陣護其心脈,鎖住生機不被流失。
寧燮又在駱啟的指示下,將另一股靈力打入第五畫鳶體內,這次形成的是治療法陣。
第五畫鳶傷得不輕,治療法陣分離轉移吸收其傷勢,隱隱有潰散的跡象,寧燮苦苦支撐,已是大汗淋漓。
最終,在寧燮的不懈努力下,第五畫鳶傷勢已去大半。
駱啟從懷裏掏出帕子給寧燮擦汗,寧燮還是不習慣這般被人伺候,欲奪過駱啟手中的帕子,兩人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下,寧燮不自覺地將目光看向駱啟。駱啟也將目光看向他,撅著嘴,眼底盡顯埋怨。怎麼說,駱啟剛剛又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怎好再惹他不高興?但,自己本是粗人,被這般服侍又算怎麼一回事?罷了,寧燮終究是沒有再去奪駱啟手中的帕子。
駱啟見寧燮妥協,瞬間喜笑顏開,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寧燮臉龐每一個角落,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寧燮。
帕子每擦過一處,輕輕柔柔的,一種莫名的情緒氤氳而生,說不清道不明,寧燮頓感不適,撇頭看向柳曦。柳曦也正看著他倆,麵上沒有過多表情,看不出情緒。
“剛剛才穩住她的傷勢,不宜奔波。”駱啟將寧燮臉龐每一處都擦拭得幹幹淨淨,意猶未盡地把手收了回來,提醒道。
寧燮撥開車簾,看了看天色,日頭西落,“便在此安營吧!”
寧燮出了車廂,將馬車趕到一塊空地上。隨即,轉身準備進車廂將第五畫鳶抱下來,這時,駱啟竄了出來,一眼就看出了寧燮的意圖。
“男女授受不親,曦姐姐能夠應付的。”駱啟阻止。
寧燮看向柳曦,柳曦嬌嗔道,“妾不才,這點小事還是做得來的,小郎君盡管放心。”
“那好,第五小姐就拜托你照顧了。”又轉頭對駱啟道,“啟兒先去生火,我去打獵,山裏可能有野獸出沒,你倆多加小心。”
柳曦表示,她不怕野獸,她隻怕駱啟,她有苦不能言。為了少與駱啟單獨相處,她遲遲沒有下馬車,心想,能躲一時算一時吧。
望著寧燮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駱啟跳下馬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幹枝枯葉從四周飛來,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自動堆在一起,駱啟隨手一指,那一堆柴火便燃燒起來。
“下來吧。”
乍暖還寒的時節,太陽一下山,就冷風嗦嗦的,柳曦有靈力傍體,自是不怕的,不過重傷昏迷的第五畫鳶卻是受不得寒。
柳曦隻得將第五畫鳶抱出了馬車,硬著頭皮坐在火堆一旁。言多必失,柳曦一句話也不說,生怕一個不好,惹到這個煞星。駱啟也不是會跟柳曦閑談的主,兩人坐在火堆旁,相對無言,隻有柴火燒得“啪啪”作響,顯得特別突兀。
駱啟抬頭望天,眉頭一皺,隨即伸出兩根手指,放在自己眉心處,輪回太印從他眉心冒了出來,開始隻有黃豆般大小,然後漸漸脹大,最後成嬰兒頭大小。
柳曦隨意看了一眼,隻見輪回太印上,不知名的圖案明滅,明明隻有嬰兒頭大小,圖案卻多得如浩瀚星海。隨即各種圖案像有了生命一般,將柳曦團團圍住,隨即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爹爹。”
柳曦推門而入,隻見爹爹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柳曦不顧一切衝到爹爹懷裏,哭成了淚人。
蒙麵人就站在一側,柳曦悲痛欲絕,全然不知害怕,拾起地上的長劍,向蒙麵人刺去,“我要殺了你。”
蒙麵人輕鬆躲過,柳曦又舉劍向其砍去。蒙麵人眼睛閃過一絲陰鷙,起了殺心,隨手一揮,柳曦被甩倒在地,這一摔,倒是不輕,全身散架般疼痛,起身都困難。蒙麵人伸手抓向柳曦脖頸,要將其脖子擰斷,就在此時,光芒一閃,長劍砍來,蒙麵人被逼得收回了手。
“狗賊,還我兒命來。”
柳曦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連眼睛都不自覺地閉上了,這時聽到女人的聲音,睜眼一看,房間裏又多了一個蒙麵人。
兩蒙麵人一男一女,扭打在一起,不相上下,男蒙麵人不想與之過多糾纏,飛身出了房門,女蒙麵人緊追不舍,很快就沒了兩蒙麵人的身影。
柳曦顧不得身上疼痛,費力得跑到爹爹身邊。
“爹爹……”
就在此時,又有一蒙麵人走了進來,蒙麵人走到柳曦身前,柳曦淚眼婆娑抬頭望著蒙麵人,蒙麵人蹲下身,伸手輕撫著柳曦的頭,“別怕。”
蒙麵人將麵罩取了下來,露出精致的麵容。
“師傅。”
“師傅,師傅,師傅。”
柳曦猛然睜眼,隻見駱啟兩指抵在她眉心。柳曦已是滿頭大汗,大口喘著氣。
柳曦不知道從駱啟眉心出來的是何物,但知其不凡,知道自己修為不夠,亂了心神,陷入回憶之中。也知道,是駱啟幫自己穩住了心神。
“多謝。”
駱啟沒做回應,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寧燮運氣不錯,很快就找到兩隻兔子,兔子很肥,夠他三人裹腹了,想了想,“也不知啟兒喜不喜歡吃兔肉。”寧燮又看了看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要不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獵物。”寧燮又捉了隻野雞,這才轉身返回。
寧燮左手一隻雞,右手兩隻兔,興高采烈得地在樹林裏穿梭。很快,就看到前麵有火光,寧燮不做停留,疾步前行。很快就看到了駱啟跟柳曦的身影,隻是,兩人身邊多了一個寧燮最痛恨之人。
寧燮笑容凝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怎麼?半日不見,就不認得了?”阿皆拉麵無表情地回看著他。
寧燮沒打算逃,以對方實力,自己也逃不掉,況且駱啟柳曦第五畫鳶三人還在她手上,第五畫鳶自不用說了,駱啟跟柳曦更是為了幫自己才陷入險境,這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寧燮都不能不管。
寧燮走過去,將手裏的兔子野雞舉到阿皆拉麵前,“反正都落在了你手中,不如先填飽肚子,如何?”
“好小子,陷入險境依舊這般淡定,果然英雄出少年,我都有點舍不得殺你了。”
寧燮不知她是不是認出了自己,試探道,“前輩與我又無天大的仇怨,您看我手能提肩能抗,不如前輩饒我一命,讓我侍奉在您麵前,鞍前馬後,絕對讓前輩事事順遂。”寧燮又將手裏的獵物提起來晃了晃,“而且,我做的烤肉可是一絕,前輩待會吃過就知道了。”
阿皆拉從腰間拔出短刀,短刀是圓弧狀,是遊牧民族隨身器物,常用來割羊肉。手握著短刀“唰”地橫在寧燮麵前,寧燮倒抽一口冷氣,以為吾命休矣。誰知阿皆拉“唰唰”數十刀,刀法極快,寧燮定眼一看,隻見手裏的兩隻兔子一隻野雞光禿禿的,兔子毛雞毛掉一地。
寧燮瞪著眼睛哦著嘴,一臉震驚的表情,隨後給阿皆拉一個大拇指,“前輩好厲害,莫不是神仙下凡。”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廢話少說,還不快烤。”寧燮馬屁拍在馬腿上。
阿皆拉永遠都是一副死人臉,難怪沒人要,是我,一腳踢走,有多遠滾多遠,寧燮心中呢喃,臉上卻討好地笑著,“前輩幫忙把內髒也去了唄。”
又是“唰唰”數刀劃過,寧燮嚇得連忙撇過頭去。知道拍馬屁沒用,寧燮隻能乖乖用樹枝架起野雞野兔在火上烤。
“哥哥,我來幫你。”駱啟來到寧燮身邊,從寧燮手裏拿過一隻兔子在火上烤。
阿皆拉並沒有把幾個小輩放在眼裏,也就沒有多此一舉地限製他們的活動,況且,她此行也隻為一人。
皮上油脂冒出來,在大火的炙烤下,發出“滋滋”的聲響,瞬間,肉香四溢。
“前輩幫忙開幾道唄。”
阿皆拉肚子裏的饞蟲被肉香喚醒,她們回回族人最愛吃烤肉,來中土後,就很少吃了。阿皆拉迫不及待地想體驗記憶裏的味道,非常配合的在野雞野兔上各開了幾道口子。
直到烤到表皮金黃,寧燮又從懷裏拿出一包佐料,佐料是鹽巴跟一些磨成粉的香料混合而成,撒在烤肉上,香味更加濃鬱。
“前輩要哪個?”寧燮左手兔子右手雞。
阿皆拉指著兔子,回回族很少吃雞肉,因為,草原不適合養雞。
寧燮將手中的兔子遞了過去,阿皆拉接過,短刀切下一塊肉,送進嘴裏。酥脆可口,肉香濃鬱,果真一絕。
“怎麼樣?”寧燮期盼地眼神看著阿皆拉。
“絕佳。”
“前輩喜歡就好,以後我天天烤給前輩吃。”
“光明神與黑暗神一體兩麵。”阿皆拉細細品嚐著烤肉,“光明與黑暗,相互製約也相互依存。在客棧,我覺察到黑暗術法被壓製,原以為是境界壓製,事出突然,讓我忽略了黑暗術法對光明的感應。”
寧燮心中咯噔一跳,不安的情緒衝上心頭。
“若不是你自投羅網,我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光明意誌竟已認你這油腔滑調滿口謊言的小子為主。”
“前輩不要誤會。”寧燮連忙擺手,“這勞什子什麼意誌的,是它自己鑽進我身體裏的,我可不稀罕。前輩要是喜歡,盡管拿去便是了,也算是對您老人家的孝敬。”
“哈哈。”阿皆拉哈哈大笑起來。
“前輩笑什麼?”
寧燮被她笑得沒頭沒腦,駱啟扯了扯寧燮衣袖。
“哥哥,光明意誌已與你本命融為一體,強行剝離,你會死的。”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除非哥哥修煉到半仙境,用界力守住元神,可保生機不滅。”
半仙境?遙不可及。
“小子,你倒是惜命,與我虛以委蛇這麼久,可惜白忙活了,你,終究難逃一死。”
按自己如今的修煉速度,寧燮用不了多久,實力就能超過阿皆拉。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就隻為那一天,親手手刃仇人。可偏偏天要亡我,寧燮感覺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他不怕死,但死也要死得其所,死也該轟轟烈烈,這般憋屈地死在陰險小人手裏,叫他如何甘心。
寧燮心裏盤算,眼下唯一的倚仗就是他丹田的靈力,不過,這靈力也堪堪隻到元嬰期,拚上性命,寧燮估算著自己能發揮金丹後期的實力。
雖不知阿皆拉具體是何實力,但宗祠一疫,阿皆拉與納殊聯手能跟元嬰後期大圓滿的老太爺戰個平手,阿皆拉至少也有了元嬰初期實力。
即便是拚個同歸於盡,寧燮亦覺勝算不大,但寧燮絕不是束手就擒的主。隻是,自己死了便死了,何必牽扯到旁人。
“我跟你走,此事與他二人全無關係,還請前輩高抬貴手。”至於第五畫鳶,阿皆拉還是忌憚第五府的,能不與之結仇最好,寧燮這點看得通透,所以,全然不必顧及她。
“沒想到你小子還重情重義,也罷!就當是你請我吃烤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