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祭奠裴欽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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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燮回憶曾經,半生荒唐,滿紙心酸淚,若問他內心可有悔?自然是有的。
可他這樣不堪之人,偏偏又遇到了不少好人,裴欽便是其中之一,更是為他擋了殺劫,丟了性命。
萍水相逢,何故如此?老天終究對他不薄。
裴欽的忌日,寧燮自是上心的。
來來回回找過秦煦幾次,確認細節。
隻是,裴欽亡故之時,第五豫還不是家主,且兩人隻是私交,往年祭奠,也不隆重。
裴欽一介江湖人,若在天有靈,自也不會介意。
有一知己,對飲三人,墳頭前訴訴衷腸,足矣。
更何況,還有寧燮這一後生作陪。
寧燮點上香燭,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秦煦還立於身後,寧燮轉頭瞟了他一眼,“秦管家事務繁忙,就先回去吧!我與裴叔說幾句體己話。”
“那好,逝者已矣,小公子也莫要過於悲傷,身體為重。”秦煦說話得體,其實心中對寧燮是很不屑的,寧燮是他見過最頑劣之人,當年那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雖八年過去了,依舊心有餘悸。秦煦自然也不是怕了他,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這事是家主出門前特意囑咐的。
秦煦走近墳前,對著裴欽的墳頭,躬身三叩,隨即轉身下了山。
寧燮拿過酒壇,滿上兩杯,一杯灑在墳前,一杯一飲下肚。
“叔要與我及冠,收我做義子,我應該拒絕的,可我沒法拒絕,我該怎麼辦?”寧燮又在墳前灑上一杯酒,自飲一杯,“有人曾言,吾乃九煞之命,本該活不過十歲,但我命硬,身邊親近之人會為我一一擋煞。我原是不信的,可阿爹大師傅二師傅還有裴叔,你們一個個都因我而亡,又叫我如何能不信?”
事實上,寧燮答應及冠一事,隻是緩兵之計,心底卻是另一番盤算的。
“裴叔,我是該離開了。第五畫鳶染上惡疾,叔為此甚是憂心,我留下來,多少有些幫襯,等這間事了,便也是我不告而別之日。此一別,不知歸期,就不能再來看您了,還請裴叔多多擔待。”
寧燮又敬上一杯酒:“今日,就讓我多陪陪裴叔。”
寧燮在裴欽墳前說了不少話,肺腑之言,眼角淚花閃爍。一杯一杯酒下肚,人也有些醉醺醺的,不遠處有棵大樹,樹之大,兩個寧燮都不一定抱得住,寧燮抬頭看大樹的樹杈,飛身而上,樹杈處比寧燮屁股還大,寧燮坐在上麵,還挺舒服的。
歪頭俯視,裴欽的墳墓正映眼眸,寧燮對墳自飲,漸漸有些困意,便沉沉睡去。
顯然是酒喝得不少,這一覺竟是睡到了天黑。
新月如眉,整個山間都像籠罩著濃霧,迷迷蒙蒙,看不太清。
寧燮不知時辰,天都黑了,該回家了。正要飛身下樹,忽覺有人從山下而來。
這時候上山,有些蹊蹺。
寧燮轉頭看向山上,那裏是第五家宗祠之地,第五豫臨行前說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莫非與第五家宗祠有關。
寧燮連忙收緊氣息,莫要被人發現才好,不管自己能不能幫上,把事情稍稍了解一下,總是好的。
寧燮躲在樹杈上,仔細的打量,來的還不止一人。
寧燮視力極好,再加上穿著打扮,雖然月色朦朧,但寧燮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人便是第五府大小姐,第五畫鳶。
“她來此做甚?看來叔猜測果然沒錯,多半跟她那瘡癤之症也有些關聯。”
寧燮視線離開第五畫鳶,仔細打量著另一人,那人黑衣束身,或許不是全黑的,但月色過於朦朧,看上去就是純黑的。頭上戴著帷帽,那帷帽有些特別,不像中土之物,臉部沒有網紗遮掩,隻有後背飄著長長的尾簾。
光這一身打扮,就讓寧燮血脈擴張,麵部猙獰,拳頭捏得死緊,指甲陷入肉裏,鮮血染紅了雙手。
再看那人長相,雖看得不是太清楚,光隻是那影影綽綽的臉部輪廓,八年前的一幕幕畫麵,腦中浮現,即便此人化了灰,寧燮也認得出來。
此人便是殺害裴欽的凶手。
第五豫的話,寧燮是聽了大半的,原本是盤算,能夠幫襯的就幫襯著,如果敵人太強,那還是不做無謂的犧牲,然而,此人的出現,激起了寧燮心中無邊的恨意,即便是以卵擊石,賠上性命,也絕不能袖手旁觀。
此人修為,絕不是還沒有築基的寧燮能夠抗衡的,寧燮也不是那般愚蠢之人,還得小心行事。
寧燮收緊氣息,在樹上靜得像個死物,生怕弄出些聲響,被人發現。依那人修為,隻要稍稍放出些神識,很容易就能發現他的位置。
待得兩人走遠,確保足夠的距離不會被發現,寧燮才從樹上跳下來,徑直向山上行去。
竟然是四大主事,果然,第五豫心裏是有數的,雖他本人已離府,卻也做了充分的準備來應對。
柳衍是沒想到第五畫鳶會下跪求自己,一時手忙腳亂,連忙上前攙扶,“鳶兒,你先起……”
“來”自還沒出口,忽覺有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從第五畫鳶袖口裏滑出來,第五畫鳶一手握住匕首,向柳衍丹田刺去。
“小心。”另外三人同時提醒。
柳衍是決然想不到第五畫鳶會對他下殺手的,兩人離得太近,柳衍又毫無防備,眼看就要得手。
刁蠻任性,但大是大非,一向還是擰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