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篇 馳雷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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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看進宇文的那雙水色鷹眸之中,竟不覺被吸引住。那雙原本犀利如鷹般的眼眸之中映著他的倒影,一瞬地閃過一絲令自己琢磨不透的流光,水色旖旎,風華萬千。
一時間,兩人仿似都被定住般竟不能動彈,彼此雙目對視,清月竟有種仿若隔世般的惆悵與悲涼。
葉臻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禁暗自握緊拳頭,有些許的不耐和…嫉妒!手懷抱著軒靈的斐夜已經心魂俱灰,再次抱緊了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懷裏的人兒,一語不發地站起了身。
清月躲開宇文的雙眸轉過頭去看著意欲離去的斐夜,“……你,想就此離開了麼??”淡淡的語氣掩藏著被他掩藏起來的不舍,看著他懷裏的靈兒,想起他消失時對自己說的話,不禁有些挽留之意。畢竟,他是靈兒最後的牽掛不是麼,既然自己也應許了,那就該做到!
這世間本就多無奈,緣起緣滅皆是冥冥之中的未知數。當初皇帝欲尋長生之藥卻種下了千年的積怨。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因有果。當年皇室種下的因,日後必將由其來承受這果。若是想要消了這段孽緣便要用那天朝國運來相抵消。
幸而後代諸帝皆是任君,恩澤廣施,福澤沉厚。雖說不能完全抵消,但卻仍舊能保全天朝的國運不而不至於招致滅國的命運。隻是,凝風看來要辛苦辛苦了!!!
聽到了清月的問話,腳下的步伐頓了下。“……是……”低沉的嗓音很是喑啞幹澀,最後還是不再停留地,走了。風起了,吹落了一切淡定的塵埃,微微撩起的散發隨風飛散,黎明的曙光穿破黑暗的束縛透過重重濃霧照在懷中人兒的秀臉上,顯得有些紅潤,沒有了方才的死灰反倒是紅潤瑩潤,白瓷般的俊臉顯得很有生氣。
咚咚……咚咚……
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看著懷裏的人,“咚咚……”一聲聲清晰可聞的脈搏聲之後軒靈經泛起了一陣柔和的光暈,隨著聲音的起伏竟也發出一陣陣閃光虛影。
光芒越盛,隻見被淹沒在光中的人似乎變輕了很多也似乎變得小巧了很多,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幼童!!!
“……靈兒??!!!”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此時內心中的滋味,隻能飽含狂喜的呼喚著懷中人的名字!清月聽到原本已經快要遠去的身影停下不禁感到奇怪之後又聽到“靈兒”兩字便知曉定是發生了何事才會讓斐夜如此!
眾人皆在聽見了異動,紛紛望向那人,卻已見清月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那人身邊。眾人見狀皆紛紛跑了過去。
清月來到斐夜身邊,看著他懷裏的靈兒,居然恢複了原本的孩童模樣,不禁有些意外,卻好像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宇文此時也感到了不尋常,來到清月身邊,目光也隨其望向斐夜懷中之人。原本還在思慮的清月不經意間望見了宇文受傷的手臂,看著被包紮起來的傷口,看著那用來包紮傷口處的絲綢,突然間,竟恍然大悟!!!
抑製不住的微揚嘴角,伸出手探向靈兒的脈搏,眼中的一抹喜色流光微微流轉,果然如此!!!放下靈兒的手,“他已經沒事了。”
淡淡的語氣裏麵卻飽含著一抹無法掩飾的喜悅。眾人聽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卻隨即哽住,姬依有些不敢相信,激動地問道:“大人……你說……你說,靈兒已經沒事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清月淡淡地勾起嘴角,“就是你想的那樣。”
斐夜看著懷裏的人忍不住的將他自己的頭埋入那小巧可愛的脖頸間,不住地啜泣起來。原來,他,還活著還活著,就這樣吧,上蒼總算還未將他拋棄,就這樣了,真的…………
“這究竟怎麼一回事??靈兒方才不是已經……”明明已經香消玉殞了不是麼??宇文雖也高興但卻仍舊有些不解地問道,看著清月,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清月,他,是他一直看不懂的人……
“興許是我的血將他的靈魂鎖住了。神宇一族本是上古神族,與月神一族同屬一宗,皆為天宮一族。而天宮一族有兩支大的分支,一便是月神一族,二則是神宇氏一族。兩族雖是分局兩派,但卻又是曆來親近無比,兩族之孫皆是表親!”
停頓了下,看著靈兒繼續淡淡地說道:“月神一族最著名的便是那至高無上的淨化之力和那龍魂玉珠而神宇氏則是擁有切割一切時空和空間的束縛的靈力和治愈靈力。而我卻……”話說到了這裏便停下了,宇文現在終於知道為何清月總是可以毫不憐惜自己的身體了,不知為何看著清月竟覺得此時的他有些許的苦惱,他也會煩惱些什麼麼?
“然後呢,這又如何??”看著宇文如此好奇,姬依便忍不住對其說道,“大人卻正好兩者的靈力都繼承了。要知道,這是從沒出現過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何??”看著宇文在聽她說完後羅出的詫異,姬依便又升起一陣自豪,炫耀般地對宇文說道:“而且不僅如此,清月大人自降生之日便顯出與其他人不凡哦。”小心地偷瞄了一眼清月的臉色發現並無怒意百年又開始炫耀起來!
“記得哦,當年清月大人降生之時正好是滿月之夜,月華閃耀萬裏,直衝九霄之上。嘖嘖——不是吹哦,真的哦!不信你們自己問啊!!”說著便指向清月,顯然是想要叫清月自己同他們說。清月微微暗歎,這丫頭從來都是這麼沒大沒小的。
“……”默不作聲地微瞌一下眼簾算是默認了。宇文看著清月,他自是知道其中的緣由,月兒他,本就是月神一族,位屬天之月,掌管月明一界,與其兄紫英分管明暗雙界。
低歎一聲,如若當初沒有發生那件事,也許今日便不會是這樣的局麵吧。看著眼前的人,猶記得,千年前在那月桂樹下相遇的那時候,也是淡淡地表情雖是溫潤如春風卻多了幾分不言則喻的寂寞,倚著樹幹隨意地散著月白色的愁思,如雲緞般在微蕩的清風中劃過一道道優美卻傷感的弧線,隨著落下的月桂如雪般淒迷,那張俊臉上的神色叫天地皆為他失色而暗淡無光……
那傷感的表情,還有從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來的迷茫和彷徨叫他心髒為之一顫。也許就是從那時起自己便沉淪了吧?沉淪在那張絕塵的俊臉上;沉淪在那雙天空洗盡凡俗般輕靈的藍眸中。
還記得那句輕柔的問話和當時那柔美的俊顏。
“……站在那邊的,可是瓊雲殿下……”“是麼……可是剛從瓊宵殿那處回來……”淡淡的語氣卻眼眉生笑,明明該是高處不勝寒的清冷之人此時卻如浮雲般風雅輕柔,卻很暖,很暖……
而今,看著依舊那般淡漠的表情卻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風雅溫和,剩下的卻真隻是冰冰冷冷的神情了,沒有笑,確切的說是從沒有對他真正笑過,有的隻是充滿暗諷的冷笑。也許是連一抹淺笑都懶得給予了吧,這一切,卻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怪得了誰呢?怪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吧?
斐夜聽清月如此說道,便也覺得事有蹊蹺,低頭一聞果真有股似曾相識的血腥味,將懷中的靈兒抱好從懷裏掏出一物,“你方才說道,你的血具有神通之力,不知,是否也具有打開結界的能力?”對著清月如是說道。
清月奇怪的看了斐夜一眼,微頷臻首,“的確也有,神宇一族的血本就不同於其他神族,其靈力自是淩駕於其他神族之上。這也就是為何神宇一族和月神一族可以不受神界天帝的掌管與約束。不單是因為其身份單是其神力便可叫眾神忌憚。”
斐夜聽聞,不禁恍然大悟,“若是如你所言,那麼,瓷瓶中裝的,便該是你的血了!”說完便攤開手中的白瓷瓶,“這瓶中的便是當日衝開結界的鮮血,隻是斐某卻不曾得知究竟是何人所為。”那個人無聲無息卻渾身的邪魅之氣,雖說隱藏得很好,但就算是他沉睡於墓塚之中依舊能感覺得到絲絲氣息。
眾人不禁唏噓不已,姬依看著斐夜手中的瓷瓶對上清遙的雙眸,兩人眼中皆是閃著疑問的流光。
清月聽此不禁顰起劍眉,這看似已經簡單明了的真相居然隻是表麵上的。看著斐夜手中的瓷瓶,宇文危險地眯起鷹眸,月兒平日雖說不與自己親近但是,據他所知,月兒自從入了王府便不曾出過門過,而他自己的目光自恢複記憶之後便不曾離開過他身上,而今卻有人可以取得月兒的血並且,看著月兒的神情似也不曾得知,看來其中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清月被宇文盯得不自在,轉過頭來,卻聽見斐夜一聲驚呼,“瓷瓶———”眾人看向斐夜手中,原本那還被他緊握在手中的瓷瓶竟憑空消失了。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便聽見姬依一聲驚呼:“快看!有人在那裏!”
順著姬依指去的方向,隻見原本淩厲空蕩無葉的枝杈上站立著一道身影背對著黎明的西下之月,看不清臉。清月隻見來人手中緊緊握著一瓷瓶,而那人卻依舊站在樹杈上紋絲未動。隨風舞動的披風半掩著來人的身子,隻從那偶爾閃過的縫隙中看得一雙冷凝如深潭的眼眸。
披風風中嘩啦直響,絲綢摩擦之處仿佛閃著一陣陣極不可察的電流。眯起一雙冷冽的星眸,清月不緊不慢地抽出一支箭,優美地搭弓拉箭。伸直的左手食指直直的對著來人的頭部,“你是何人?”看著那圍在其周身的絲絲若有若無的邪魅之氣,清月沒有掉以輕心。
能夠在無聲無息之中地出現且在不被他察覺的情況下奪走瓷瓶定不會是一些小雜碎,他便是衝開結界之人吧!
來人見清月用箭對著自己,終於顯露出一絲的動作,隻見其轉身便想離去。清月心中冷笑一聲,既然惹了這麼多麻煩讓他來收拾他清月可不會讓他這麼好過!
紫光淩厲一閃便將來人的鬥篷給射穿,強大的箭氣將那原本緊緊裹著來人的鬥篷射的破爛,嘩啦一聲,隻見那鬥篷在箭風的呼嘯聲中便被吹走了,露出來人的一身玄衣,沒有束起的頭發被風吹的淩亂不堪,擋住了來人的臉!
詫異地看著清月,清月望著來人再一次打上了箭,“還不說麼?那麼這一次,就是你的頭——”依舊優美地動作,嗖的一聲,紫光再一次破空而出,堪堪地避開了清月的箭,身後爆炸的紫光將整片枯林燃成了灰燼。漫天的火光迎著來人的被風吹開的長發,露出了一張俊臉!
看著那張被風吹開的臉,斐夜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竟然會是他,竟然會是他——“竟然是你——馳雷國師!!!”
萬萬沒有想到,曆經千年之後,自己居然還會再見到當年的罪魁禍首--天朝國師馳雷!!
清月聽聞不禁也感到訝異,居然會是當年的國師!!!眯起雙眸,清月冷眸凝視著馳雷,手中的箭依舊沒有放鬆,隻是對著馳雷卻也不見有任何意欲射出的想法。聽到這個名字,他也沒有任何的多想。
然而在一旁的宇文卻升起了一股難掩的詫異和警惕,再看看他的臉,不禁微微瞪大了眼,這個人……果然是他!!!宇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原本還蹲坐在樹杈上的馳雷!
抽出蒼龍,力劈來人,一時間刀光劍影,寒光凜颯,劍鋒所劈之處皆化作了一個個駭人的大坑。迎著火光,宇文臉色陰沉的對著馳雷道:“沒想到居然會是你!!修羅左使--馳雷!”一個橫刺,宇文便將那馳雷的左肩劃破。
一個漂亮的旋踢,正好踢中了馳雷的腹部。悶哼一聲,有些痛苦地捂住腹部,馳雷,揮出一道巨大的閃雷直直地劈向宇文,宇文隻好將蒼龍擋在身前護住自己,再將那雷反彈回去。
馳雷一個躍身便躲過了那雷,卻不想被窮追猛打的宇文半路截住。一個橫劈,馳雷微顰劍眉,突然,隻覺手中一麻,便見那宇文手中已經多了一物,望向手中隻覺一空,想來那宇文已奪回瓷瓶。宇文因為來來去去這麼幾回的打鬥,原本的傷口處又再次裂開,血流不止!!
宇文手握瓷瓶,對上馳雷那雙冷眸,不禁冷哼一聲,“這瓶子,本王要收回了!”說完便退下身影。馳雷見狀大手一揮,幾道閃雷急速刺過長空直擊宇文。
提起蒼龍再次運氣化作一道屏障將那雷擋在身外,卻不想因為太過於用力,竟不小心將瓷瓶給生生捏碎了!!!
清月看著那碎掉的瓷瓶,瓶中露出的血紅和宇文手中源源不斷地鮮血交融在一起,原本被自己忽略的不安之感此時就像是脫了枷鎖的野獸直衝心口,悲戚的望著那交融的血紅。
“……不要——”,一聲絕望的悲鳴淹沒在了顫動的霞光中,天地頓然暗色,風沙席卷,卻道不盡的悲涼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