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20 情人節,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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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已經一個禮拜,大家卻好像還未從悠閑散漫的寒假生活中轉換過來,依舊過得渾渾噩噩。即使如此,在麵對即將到來的西方情人節,卻還是懷著無比的興奮。
要是以往,嚴子薰是絕對不會去關注這些的,這次卻不同,在她無意之中聽見“情人節”三個字時,腦中不可抑製地浮現出南宮荀的影子。除夕那晚的那個吻就如同一把鑰匙,所有隱藏在背後她尚未發覺的情感一下子浮出水麵。難怪有時候看著他的側臉,會忍不住發呆?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時,會不由自主地臉紅?當他牽起自己手的時候,會忍不住竊喜?難怪……那麼多那麼多的難怪,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喜歡他!縱然這個認知來的太突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對於這個結果她卻是高興的。
嚴子薰回過神來,突見眼前一張放大的臉,林萌正頂著兩道詭異的視線在她臉上來回掃視。她一驚,身體本能地向後一仰,嘴巴脫口而出,“幹嘛?”說出來才覺得不對勁,偌大的階梯教室靜的詭異,數十道目光紛紛向她投來,站在講台後的教授臉色黑的像鍋底,探照燈似的犀利目光差點把她射成篩子,過了許久重重地咳了兩下才麵色不鬱地收回目光,繼續講課。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萌,而罪魁禍首卻隻是無奈的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表情,把她氣得不行。
經過這個小插曲,嚴子薰也不敢再有什麼小動作了,老老實實地聽課。下課鈴一響,林萌又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試探,“小薰,你上課的時候笑的不太正常?”
“有嗎?”嚴子薰一臉疑惑,采取一貫的政策,“以不變應萬變”。
“有!”說的擲地有聲,似乎為了增加可信度還狠狠地點了兩下頭。“就是那種到了春天一般性都會出現的笑。”林萌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到了春天一般性都會出現的笑?她的潛台詞就是說自己思春了,嚴子薰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她心一緊,臉上卻不動聲色,無辜地看著林萌,“我有這樣笑過嗎?”絕對睜著眼睛說瞎話,耍賴裝傻到底!
“又來?耍賴這招對我沒用!”林萌一臉“誓死要挖出奸情來”的表情,轉而狡黠一笑,舉起雙手作勢要往嚴子薰的腰襲去。
嚴子薰一看立馬拔腿就跑,林萌連忙追上去,嚴子薰招架不住連連討饒。腰部是她身體最敏感的地方,她最怕的就是別人撓她癢,偏偏林萌就拿這一招對付她,屢試不爽!她也試過反擊,可氣的是林萌卻不怕癢,撓了也沒用!她注定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一方。
但嚴子薰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羊,她眼珠子一轉,笑得不懷好意,“我昨天看到某人在網上搜巧克力的牌子喲……”她特別重讀了“某人”兩字,尾音故意拖得又綿又長,意料之中,林萌臉色微變,卻還裝作無動於衷,打算裝傻充愣蒙混過關。
嚴子薰自然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她頭一轉隨口說道,“巧克力好像是送情人的首選禮物吧?”然後突然頭一轉,湊到林萌跟前,笑得好不奸詐,“這麼巧明天就是情人節!你說這兩件事有沒有什麼關係?”
“沒有,沒有!”林萌連連擺手,見對麵的人眼裏盡是促狹,心虛地撇開頭去,腳下好似踏了風火輪,匆匆地跑了。
嚴子薰好笑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
情人節最開心的非花店老板莫屬,玫瑰的價格一下子跳了好幾倍,竟漲到了一朵二十元。學校旁邊唯一的一家鮮花禮品店,店主圍著圍裙在花中來來回回穿梭,嘴邊的笑容幾乎斂到了耳根,忙的不亦說乎。
嚴子薰回到宿舍,宿舍裏就林萌一人,陳然在這種節日是不到查房絕對看不到人影的,周媛是上課還沒有回來。她打開門的時候林萌正拿著兩件衣服在身上比劃,見到她突然回來也是一愣,隨即如同被人捉奸在床似的尷尬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一旁,電腦桌上放著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非常顯眼,嚴子薰一進門就看到了。“巧克力!”她伸手過去想拿起來看看,林萌的動作更快,一把拿過巧克力抱在懷裏,一副“唯恐被人搶了去”的表情。嚴子薰撇撇嘴,“緊張成這樣,還說不是送給情人的?”昨天她嚴刑逼供都沒套出話來,今天一盒巧克力就把自己給出賣了!
林萌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強烈,訕訕地幹笑了兩聲。
“喲,還化了妝?”嚴子薰嬉皮笑臉地湊近她,剛才沒仔細看,此時湊近了竟發現她畫了眼線刷了睫毛。平時臉皮堪比城牆的林萌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惱羞地推了推她,嚴子薰也不以為意,竊竊地笑了開來。
她瞥了一眼林萌攤在床上的衣服,“還沒想好穿哪件?”
林萌老實地點點頭,眉緊蹙著一臉苦惱。
“這件風衣不錯。”嚴子薰建議,拿起風衣往她身上比劃。林萌接過衣服換上,又配上深棕色平底長靴,整個人看上去清瘦高挑。嚴子薰毫不吝嗇地點頭稱讚,林萌頓時喜上眉梢,樂顛顛地跑到鏡子麵前臭美地照了又照,明明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嘴上卻依舊不斷地問著“怎麼樣怎麼樣?”一開始,嚴子薰還耐著性子回答她,到後來直接奉送白眼,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一腳把她踹出宿舍了事。
嚴子薰晚上還有一節三個學時的選修課,任課教師極其盡責,節節課點名,她想逃課都不行。吃晚飯匆匆感到教室,她前腳踏進教室老師後腳也走了進來。她視線隨意一掃,在教室最後排的一張空位上坐了下來,開始上課。右方與她隔一個空位坐著一對情侶,從上課開始,絲毫沒有營養可言的綿綿情話一字不落地鑽進耳朵,激的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長達三個學時的選修課也變成了一種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嚴子薰忙不迭收拾東西,出了教室。
走到宿舍樓下,剛抬腳準備進去時,突然聽見有人喊她:“嚴子薰”。回過頭,一人從旁邊的陰影裏走出來,待他走到亮處她才看清,是徐默涵。他鼻子凍的通紅,顯然是在外麵等了很久。
他緊張而局促地看著她,“我有話想對你說。”似乎怕她拒接,又急急地補充了一句:“不會很久。”嚴子薰點點頭,與此同時,她聽見對麵的人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
眼角餘光瞥見周圍對對情侶兩兩相擁你儂我儂,突然覺得兩人站在這裏多少會引起別人的誤解,不免有些尷尬,於是她開口說道:“我們到別處吧?”徐默涵先是一愣,之後也察覺到了,點頭同意。
兩人來到內湖湖畔的空曠處。今晚的夜色很好,頭頂的彎月如同一輪盈玉,淺淡的白色光線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好似鋪了一層銀霜。周圍高樹林立,偶爾不知何處飄來模糊不清的喁喁人語,讓這幽深的夜色染上了幾許曖昧。
在這樣的節日他找自己出來,嚴子薰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果然,“我喜歡你!”他定定地看著她,目光閃爍著堅定,那樣勇敢而毫無保留的眼神突然讓她有些害怕起來。
她動了動嘴唇,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徐默涵急急地打斷她,語氣中帶著祈求說道:“聽我說完,可以嗎?”那樣脆弱的眼神一下子狠狠地撞進她的心底,她隻感覺一怔,要說的話在喉嚨口來回翻滾,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可以不在乎你還喜歡著歐陽翼,我隻求你能給我一個了解我的機會!”嚴子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怎麼知道歐陽翼?徐默涵自嘲地笑笑,卻沒有解釋。
是了,她一歎。或許,自己對於他而言,就如同當初歐陽翼對於自己。喜歡一個人,自然而然就會去關注他的一切,看著他看的,聽著他聽的。
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傷害他!
徐默涵猛地抓住她的雙肩,激動地說道:“我真的可以不計較,真的!”他雙手無意識地用力,抓的她肩膀隱隱作痛。
“不……”她依舊搖頭,抬起頭來目光認真,“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正視她,眼睛裏明顯有著懷疑。她一笑,看著別處,眼神悠遠似懷戀:“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是嗎?”徐默涵信了,頹然放下雙手,眼神受傷,“我終究還是晚了嗎?”她看著他不說話,他是第一個說喜歡自己的人,兩次的表白,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隻是,感情的事隻有感動是遠遠不夠的。
半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精美的盒子,“希望我還能有送你生日禮物的資格。”盒子精致小巧,外層的包裝完美的沒有一點瑕疵,上麵粘了一隻可愛的蝴蝶結,看得出是它的主人是用了心思的。她的生日其實還有一個多月才到,眼前的盒子她不知道是該接受還是該拒絕。他卻隻是看著她,表情執拗,伸出去的手明顯是“她不接受絕不收回”的意思。她心中一歎,接過盒子說了聲謝謝。接過的同時她聽見他輕輕說了句“真好”,嘴角扯開的弧度似喜悅又似悲傷,然後轉身走了。
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夜色一點點模糊他的輪廓,說不出的蕭瑟寂寥。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最終也隻能無力的合上。如果不能回應他的感情,所有安慰的話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