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18 寒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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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今朝盛皇”出來的時候,已經近十點半,而此時A市的夜生活仿佛才剛剛開始,一批又一批的人陸陸續續走進“今朝盛皇”。
不遠處,一道倩影朝他們走來,走近了才看清那人竟然是江琪。她同他們打個招呼之後就被同伴叫了過去,匆匆走了。嚴子薰下意識地看向林以鋒,卻見他臉色平常,心底隱隱有些失望。她喜歡江琪,私心地想將兩人湊成一對,現在看來,似乎隻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分手的時候,依舊是林以鋒負責將兩老送到下榻的賓館,而南宮荀則負責將嚴子薰送回A大。
時光匆匆,一轉眼已經放寒假一個多星期。前幾天一直忙著置辦年貨以及給親戚朋友拜年,到了今天才算是真正閑了下來。今天是農曆十二月三十號,也就是俗稱的“大年夜”。
早晨嚴子薰睜開眼的時候,時鍾的指針已經指到了十點鍾。她匆匆起床穿好衣服走下樓梯,腳還未踏到一樓的地麵,就聽見林以鋒不陰不陽的聲音飄過來,“喲,懶豬舍得起床了?”
嚴子薰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動選擇屏蔽,絕對對某人無視到底,轉而將視線投向背對著她正與林父對弈的男人身上。那人聽到林以鋒的話恰好也轉過頭來,四目相對,他輕輕地笑了開來。冬日陽光正好,暖暖的金色光線從他身後絲絲縷縷射進來,仿佛要將那張清俊的笑臉融進去一般,絢爛的不可思議。有那麼一瞬間,她恍惚看到了春日裏漫山遍野的花朵兒刹那之間齊齊綻放,美到心顫。
她不自在地別過臉去,卻見林以鋒那妖孽正對著自己擠眉弄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在說他一切都了然於胸。臉一下子“哄”的燒了起來,視線左右飄忽不定,仿佛心事被人窺見般惱羞心虛,極力找著什麼東西想要掩飾。恰好瞥見蹲在南宮荀腳邊閉著雙眼懶洋洋曬著太陽的“小乖”,心中一喜。開口呼喚,誰知平時撒著腿朝自己撲過來的小乖隻是支起腦袋看了她一眼,轉而眯著眼表情極度享受地蹭噌南宮荀的腳踝。她臉色一僵,旁邊林以鋒抱著抱枕,雙臂趴在沙發上笑的幸災樂禍,她頓時覺得臉拉不下來,怒氣衝衝地跑過去一把扯起小乖,抱緊懷裏。
小乖“嗚嗚”掙紮了兩下,雙目含淚眼巴巴地瞅著南宮荀,那眼神說不出的委屈和不舍。嚴子薰頓時氣悶,食指恨鐵不成鋼似的戳了戳它的腦袋,憤憤嘀咕,“真是隻小色狗,看到帥哥就流哈喇子!”
話音剛落就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低低的笑聲,帶著男性嗓音特有的低沉,一聲聲仿佛近在耳畔,敲的心都變得柔軟起來。她本能地抬起頭來,他與她的距離不足一米,以致於他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餘。唇線彎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露出六顆白白的牙齒,這樣一張大大的笑臉不似他平時臉上掛著的淺淡溫和的笑容,竟連微微上斂的雙眼尾梢都仿佛帶上了笑意,看來是真的心情愉悅無比。
她低下頭逗弄著懷裏的小乖,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輕輕地笑了開來。此時,小乖突然熱情起來,抖著圓滾滾的身體拚命往她懷裏拱,嚴子薰下意識地抱住它,隻覺得雙臂一沉。轉過頭去朝著廚房的方向喊道:“媽,以後不要給小乖喂那麼多飯,看看這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快生了呢。”說著,鼻尖頂了頂小乖,親昵地說:“看你吃的,我都快抱不動了。”
那頭,廚房裏傳來嚴母的反駁,“還說,也不知道是誰一天給它喂四頓飯,那肚子有三分之一是你的份!”嚴子薰一聽,頓時語塞,轉回頭食指點著小乖的鼻子,板起臉來,“以後每天隻準吃兩頓,晚飯後帶你出去溜兩圈,聽到沒?”小乖的狗腦袋立馬拉耷下來,委屈地看著她,見不奏效,又湊上去討好似地蹭著她的頸窩。嚴子薰經不住癢,立即笑出聲來,雙手一抓,揪起它的兩隻耳朵,將它拎到眼前,繼續貫徹思想,“沒的商量,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那屁股那肚子,如果不減下去,隔壁秦叔叔家的毛毛都不多看你一眼,那你就一輩子打光棍吧!”
南宮荀好笑地看著某人對著一隻狗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大家長模樣,微鼓的臉頰染了兩團粉粉的紅暈,隻差兩手叉腰作圓規狀。而被訓的對象竟然也極度配合,小腦袋低垂著,一臉的委屈。他好笑又無奈地搖搖頭,這一人一狗竟玩的不亦說乎!
晚飯是嚴母掌勺,江琪在旁邊打下手。她的樣子熟烈,一看就知道是經常下廚房的架勢,這倒讓嚴子薰對她又有了新的認識。以前聽林以鋒說過,江琪是一家西餐廳的老板,如今再加上這廚藝,典型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吃完晚飯的時候,天色還早。嚴母以“南宮荀和江琪遠來是客,作為東道主應該盡盡地主之誼”為借口,將四個年輕人趕出了門。一開始,四人還走在一起,慢慢地,嚴子薰拉著南宮荀和另外兩人漸漸拉開了距離,最後在一個分岔路口一溜煙跑了。
嚴子薰要撮合江琪和林以鋒的心思這麼明顯,南宮荀又怎麼會不知道,隻是他看在眼裏卻沒有說什麼。從大學開始,江琪是唯一一個與他和鋒走得近,並至今為止依舊維持單純友誼的女性朋友。個中原因無需多說,江琪對鋒的感情雖然表現的很隱晦但也不是無跡可尋,在他看來,鋒對她也未必沒有感覺,隻是當局者迷。兩人拖拖踏踏這麼多年,或深或淺的刺探,誰也不先開口。他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畢竟他也不好幹涉兩人的隱私。不過現在,看嚴子薰的勁頭那麼足,或許有了她的摻和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