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年年二月風,不是人間富貴花。 第6章 童年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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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木蘭看見自己的阿爹騎著馬回來了,還帶給她很多的禮物,有小珍花、撥浪鼓、還有彩色的風車。她將小珍花別在了胸前,一手拿著撥浪鼓、一手拿著風車,在屋子裏歡快的跑著。
可是,正當她跑得正歡時,她突然被人從空中領了起來。她淚眼汪汪地望著屋子裏的阿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不管她怎麼喊、怎麼掙紮,都甩不掉那隻抓著她衣服的手……
“阿爹,不要走!不要走!”木蘭驚慌地從夢中驚醒。
“木蘭乖!阿爹不走,阿爹在!木蘭乖!”秦老大將驚慌的木蘭攔在懷中,輕輕地拍著木蘭的後背。
“阿爹,你回來了!”睜開朦朧地睡眼,木蘭認出了秦老大,興奮地緊緊摟住秦老大的脖子。
“真是對不起,阿爹回來得有些晚了,錯過我們木蘭的生日了,對吧!”秦老大抱著木蘭輕輕地搖晃著。
木蘭一想到自己的阿爹沒能趕回來給自己過生日,就又顯得有些不開心了,嘟著嘴,靠在秦老大的肩上,不情願地說著:
“還好啦!”
“哈哈哈……木蘭啊,你阿爹不回來不是蠻好的。一回來就盯著你念書、寫字,你不是成天最怕這玩意了嗎?”一旁的柴老二樂嗬嗬地說著。
“那……那……木蘭情願念書、寫字的!”木蘭看了一眼柴扉,別過頭。
“大哥,你聽聽,你聽聽這丫頭多會說,我要你快點回來吧,你非要跟那個小胡子去。你看,這不,還是遲到了!”
之前,秦老大之所以晚回來,就是因為在回來的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姓胡的軍官,跟他去了半個下午,不知道談些什麼。而一回來,就麵色凝重。
現在,柴扉一想起那檔子事情,就氣呼呼的。
“小胡子?阿爹你是因為他才晚回來的嗎?”
“木蘭,大人的事情,你還小,不會懂的。”
“阿爹,木蘭今年已經八歲了,虛歲都九歲了呢!還小!”木蘭最聽不得秦老大說她小,一不高興,就推開了秦老大,一溜煙轉進了被子。
“好好好,木蘭不小了,阿爹說錯了,行不?”秦老大試著去拉開被子,但木蘭拽得緊緊的,“木蘭不理阿爹了?那阿爹可就走了啊?”
“阿爹!”一聽秦老大說要走,木蘭急忙拉開被子,叫住了秦老大。
“不生阿爹氣了?”木蘭點點頭,“木蘭真好,那阿爹為了彌補這次沒能趕回來的錯,阿爹讓木蘭這幾天好好玩玩,怎麼樣?”
木蘭不知道秦老大的打算,隻道是能不用念書、寫字,別提有多開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木蘭每天都早早地起來,一轉身就不見了人影,不到黃昏休想見到她的麵。
不過,柴進轅卻是時時刻刻都跟木蘭在一塊。
其實,他們也沒有去哪,就在寨子外邊的樹林裏玩著呢。
他們在樹林裏想著法地玩耍。一會兒比爬樹,一棵棵樹爬過來,比誰爬得快、比誰爬得高,還比誰爬得樹多。他們在自己爬過的樹上刻上自己的標誌。柴進轅在自己爬過的樹上,刻上兩根交錯的火柴,木蘭則刻上一片一朵木蘭花。
“木蘭,你這刻的是什麼啊?”
“木蘭花啊!”
“木蘭花?木蘭啊,木蘭是長這幅德行嗎?”
“怎麼不是不啦?”
“好吧好吧!”
“哎,小進哥哥,那你呢,你刻的是什麼啊?”
“你猜!”
“嗯……這不是一個十字嗎?”
“什麼呀,這是兩個火柴!”
“火柴?那為什麼要這麼放啊?”木蘭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左右食指交錯疊放。
“因為,這個是你,這個是我……”
“不要,小進哥哥,火柴太難看了!”木蘭向柴進轅吐了吐舌頭,笑著跑開了,柴進轅再後頭愣愣地站著。
之後的幾天,他們繼續在樹林裏爬樹,偶然之中,他們在眾樹林立的樹林中發現了一棵特別的樹。
“小進哥哥!小進哥哥!”木蘭在樹林頭不停喊著柴進轅,眼睛不住地向四周搜尋著,終於看見了柴進轅,臉上即刻閃現出一片笑意,欣喜地奔了過去。
“小進哥哥!小進哥哥!”木蘭歡快地叫著柴進轅,但柴進轅卻沒有看她。
“樹,木蘭,好大的一棵的樹啊!”柴進轅仍然呆滯地望著麵前的那棵大樹。
“真的……好大!”木蘭側過身,也抬起了自己的小腦袋,斜著眼望著那棵大樹,一下子就長大了嘴,“這是……什麼樹啊?”
“榕樹!”
那一天,柴進轅在異地他鄉再次看到了家鄉的榕樹,心中蕩漾著深深的悸動。
那一天,木蘭在樹林裏差一點迷了路,卻因為堅信著要找到小進哥哥,再害怕也始終沒有放棄。
那一天,他們在榕樹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黃昏過後都沒有回去。
夜幕下,柴進轅背著木蘭走在靜悄悄的林間,木蘭懶懶地靠在他的背上,嘴角微微揚起。
“小進哥哥,明天我們還來吧!”
“恩!”
“小進哥哥,你說今天阿爹會不會罵我們啊?”
“不會的,就算是挨罵,不是還有我嗎?”
“嗯,小進哥哥,你的背和阿爹的一樣……”木蘭的聲音越來越輕,漸漸地便在柴進轅的背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