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你在何處?  第1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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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
    公告欄前擠著一群學生,爭相看著高二文理分班的情況。
    一個修長的身影佇立在人群之外,純黑眼眸中閃動著不一樣的光芒,夾雜驚喜,疑惑和一絲淺淺的擔憂。韓憶遠深吸一口氣,朝高二(3)班走去。
    陽光錯落打進窗戶,亮的刺眼發白,映得女孩的背影格外纖弱,隱隱約約露出年華的味道。她的睫毛纖長柔軟,密密地蓋著眼瞼,仿佛在剪輯陽光。秀氣的下巴擱在手腕上,眼神迷離淡漠,望著窗外。九月初的天氣依舊炎熱,她卻與世隔絕一般,獨自坐在一旁,氣質高華與眾不同。
    韓憶遠凝神,這一個暑假都不見她的蹤影,本以為是因為選了文科而不願再見自己的緣故,卻沒想到是這般場景再遇見她。劍眉輕皺,他快步向她走去。
    仿佛是感應到他一般,尹淺語轉過身來,嘴角輕挑,笑靨如花,聲音清清脆脆的像滴落在青草地上的雨珠。
    “嘿,你來了。”眼波流轉,周遭一切化在她的笑容裏,黯然失色。在她身上好像起了一些變化,卻感覺不出是什麼。笑容依舊清澈動人,眸光依舊熠熠生輝,隻是那消瘦的肩怎麼越發單薄了。
    不待他回答,尹淺語又急急吐出一長串的話語:“我知道我一個暑假沒有找你你很生氣,我也知道我沒告訴你我選了理科你很生氣,可是你再生氣也不會對我凶的對不對?而且就算你想凶我也來不及了,你看,老師來了。”說完還不忘對他吐吐舌頭。
    他坐在她的斜後,目光死死地盯住她筆挺的背脊。
    她的指甲嵌進指肚,臉低垂,表情埋在一片陰霾之中,不被人看清。
    老師走後,大家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尹淺語整理者書包,安安靜靜地似乎與紛紛擾擾無關。韓憶遠走到他桌邊,斜跨著書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我們走吧。”
    周圍全是同學,已經有不少人被這一對吸引,望著這賞心悅目的一對。
    “啊,你先走吧,我一個人回去就好。”淺語笑吟吟的說。
    他的臉上掃過一絲窘迫,卻又在下一刻恢複淡定從容,說:“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淺語怔怔地望著那抹離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子業,這樣很好對麼?連他也離開了,今後就隻有我一個人來實現你的願望了,這樣很好是不是?可是,可是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疼,疼到骨子裏。
    尹淺語走出校門的時候,夕陽正一路相隨,她的背影投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
    這一切其實本非如此。
    那時正是春光燦爛的好時光。
    憶起初識,他被數學老師欽點著到黑板上做題目,她很不幸的也被選中。剛從夢中醒來,兩眼一抹黑,雲裏霧裏一般迷迷糊糊地走了上去,慢條斯理地研究題目,忍不住倦意還打了個哈欠。身旁的少年瞥見她的容貌,微微一笑,好似在欣賞她的窘樣。她自然不甘示弱,瞪過去。可那濕潤的眼瞪起人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她開始懷疑自己因過度睡眠導致頭部缺氧,在心底嘀咕幾次,腳下慢慢靠近橙衣少年,低聲下氣地說:“怎麼做呀?”他也學著她剛剛的模樣,回瞪回去,然後宣戰般得寫下“所以……”,然後拍拍指尖的粉筆灰,回到座位上去,神情驕傲不可一世。
    後來啊後來,發現此人與自己坐得很近,發現此人與自己有著極其相同的愛好。
    那麼讓此人做哥哥也很好呀。
    於是不定期地能拿到此人送的吃的,把自己當成小豬養著。
    原來他還是很好很好的,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離不開他了,就像離不開段子業一樣。
    離不開是因為舍不得。
    可是有些離開卻不會因為自己的不舍得而停留在原地,該離開的終究是會離開的。
    如同子業一樣。
    無聲無息出現在我生命中三年,又那樣無聲無息地離開。
    在我的心口刻上一道深深的印痕,在每個想你的時刻,開始泛疼。疼到哭,哭到,沒有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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