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魂斷藍橋 第十五章,安詳少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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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徐徐吹,樹葉沙沙響,路燈被隱匿在道路兩旁的繁茂枝葉下,發出朦朧的光。地麵上,一個左磕右絆的人影不斷向前晃動,轉眼的功夫不知去向。
輾轉再看路旁一棵樹下,蹲著的年輕女子正對著樹根處劇烈的嘔吐著。嘔聲消失時地麵上出現一人影。模糊的路燈下,她站在路中央,風吹亂她的長發,看不清麵容。
女子一手拎包一手撫額,邁開步伐,左右招搖著向前走。黑色的衣衫更襯托她的清瘦,被夜幕拉長的身影增添了一分孤單。她一會柔柔頭一會又抬頭看看路燈,嘴裏不時發出抱怨的話語。
岔道口出現在眼前,她在那駐足。路口的電線杆上綁著一排路燈,過強的光線刺進眼睛,她從牙縫裏發出唏的一聲把手遮在了眼上,一個轉身,步入路叉。
與前相比道路較窄,而且光線也相對較弱。除了中間的水泥路麵還有點微弱的亮光照射外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的,抬眼望去前方一片昏暗。女子踉蹌一段又止住腳步,吃力的轉過身體看著路口電線杆上的一排路燈,如同對它宣誓,她說以後再也不參加社裏的聚會了,即使參加也不要喝酒。
昏暗的路燈下她明亮的眼睛閃著灼人的光。很快,她又轉過身繼續一步一步前移,直到身影完全沒入那片昏黃,與它融為一體。
低矮的橋身隨著距離的靠近露出了頂,漸漸露出了全身。它不是為了渡水而建,也不是為了觀賞,它,是殘破的,甚至來說,影響了市容,它,隻是念及年代久遠才被留下。看它曆經滄桑的殘敗模樣,可見年代久遠。
女子一歪一倒的踏上橋麵,還漫不經心的左右張望,皺著眉頭滿麵疑惑的嘟囔著:“真不明白這座橋為什麼叫做藍橋呢,完全看不出來哪裏像。”
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疑慮未除,眉頭未展,她已經下了橋。腳步離橋的刹那,她的身後立刻風雲變色,一團漆黑籠繞開來,慢慢離地向上方升起。黑霧離地,那橋身也跟著消失不見,而它原本坐落的位置換作了一灘黑淵,烏黑又深不見底,就連路燈的光線也被吞沒。
驟然變黑的天給女子帶來了不滿,她煩躁的撓撓頭,頭也不回的加快步伐。
黑團升入半空後突然靜止不動,凝聚的黑色霧氣向下滑落,像是認反了方向而飛去的煙,漸漸脫離本體,回到那灘黑淵。黑霧散去,幽藍凸顯,一座藍色的古橋驚現半空。橋型與先前古橋如出一轍,隻是現在它周身藍光浸染,使得它富麗又哀傷,像是會發出悲切的空鳴一般。
藍橋突然旋轉90度,那情形,狀似一個原本沉睡的獅子發現某種獵物時瞬間聚精會神起來,遠去的女子就像是它眼中的獵物,被緊緊盯住。
陰沉的天空飄落雨點,女子穿著紅色風衣,背著一個斜挎包,一手領著手提袋,匆匆進門,向靠近窗邊的辦公桌走去。
她利落的除去身上的斜挎包放在桌身抽屜裏,又將手提袋放在桌麵上,伸手就去解開它的封口,拿出剛從樓下買的早餐,一臉幸福模樣正想一口吃入腹中。
“劉似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早餐?”一男一女走到她桌前不滿的看著她,她腦海迅速流轉,一幕幕閃過,昨天不曾得罪過兩人,還為那女孩代了一杯酒。
看著年輕男女不太友善的目光,也停下了繼續進食的動作,誰知那男子還伸手奪過她遞到嘴邊的食物在手中把玩著。
劉似若抬頭一臉納悶的看著他們。伸手想一把奪回被蹂躪的食物,那男子比她更快,早一步遞到身旁女孩手中。到嘴的美味飛了,劉似若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你們兩個別太過分。”
這一聲頓時引來整個辦公室齊刷刷的目光投來,她並不顧忌這些,隻手叉腰,道:“申鈞皓、陳堯舞,你們兩是不是不想再約會了。”
好像是一語正好插中軟肋,叫申鈞晧的男子又從女孩手中拿過早餐遞給劉似若,名為陳堯舞的女孩則一點一點移動腳步到她身邊,把腦袋伸過去貼著她在她身上磨蹭,與一隻向主人撒嬌的貓無異。
劉似若立刻推開她,道:“好了好了,陳堯舞,你再蹭毛就亂了。”
磨蹭的女孩聞言立刻向後一跳越開一段距離急忙捋了捋柔順的長發,然後嘟著嘴不滿的抱怨道:“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直發,可不能亂了。”然後她換上一種認真的神色看著劉似若,“似若你還不知道啊?今天在一個街道的十字路口發現了一具男孩的屍體,好像離你家那邊不遠,主編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硬是不讓我們去。”
聞言,劉似若神色謹慎了一分,主編向來積極,什麼新鮮事他都會去搶奪第一報道權,不知今日因何而退縮。
思及此,又聽申鈞晧言說,“聽說是個十幾歲的男孩,全身穿著藍色的衣服,屍體上灑滿了藍色類似珠光粉的東西,全身散發著幽暗的藍光,那種感覺啊,詭異的很啊!”
男人說完嘴裏還唏噓兩聲,像是惡寒打寒顫的感覺,接著他又說了一句:“可是那男孩表情卻很祥和,像是很幸福,嘴角還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