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所事堪惆悵,莫向橫塘問舊遊 無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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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製成的毯子覆蓋了整個天際,陽光偶爾透過雲層的縫隙斜射下來,粗粗細細的光柱製成燦爛的光譜。空氣中流動著微風,透過樹葉的罅隙,穿梭過花瓣與綠葉,攜帶著沁人心脾的清香。那個上午,天氣令人舒適,他的心情也不錯。
“請問盧一彎來了嗎?”兩個低年級的小女生徘徊在教室門口,向剛出教室的他詢問。
“沒有。”他搖了搖頭。突然覺得某些細節有些別扭,卻也不知道有什麼奇怪之處。
回到教室,他又一次望向那個座位,盧一彎還是沒有來學校。大概是生病了吧,他猜想。
“她還不來嗎……”坐在盧一彎斜對角的女生對同桌說。她表露出困擾的神情,接著又說:“她……不會不來了吧!我還為她準備了禮物呢。”他越發覺得不對勁,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他的意料之外發展中。
“可是她告訴我今天下午才走,上午應該會來學校的。”女生的同桌這樣應答。
他恍然大悟。她要離開了!回到她來的地方。雖然他知道她是借讀生,隨時都有離開的可能,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早。他忽然覺得十分惆悵,有種難以描摹的感覺堵塞在心口。
中午時分。
“她來了!”“在外麵。”
午睡的他被女生們的喧鬧聲吵醒了,本想埋怨,卻驚喜地看見了教室外熟悉的身影。
是盧一彎。在那一瞬間,他有過奔出去的衝動。當然,他沒有。
她正與宿舍裏低年級的朋友和女友們道別,交換禮物。
他用手支著頭,遙望窗外的天空,雖覆著雲,卻明晃晃的。
盧一彎進教室和大家做最後的告別。她沒有穿校服,也再不會穿了。依舊是不算潔白的膚色,端正清秀的五官,長長的斜劉海,一副黑框眼鏡,和她來的時候一樣。
她向班級中的每一個人微笑著,掏出相機,記錄下了同學們的臉。她是那麼開朗,微笑著,害他把離別的悲傷都忘卻了。
班主任向她送上祝福,末了還囑咐道:“中考以後,來上海玩吧,回來看看。”
“嗯,一定的。”她脆生生的嗓音依然那麼響亮,分明是離別的時刻,卻聽不出憂傷,隻有專屬於她的獨特的快樂曲調。
她是個樂觀開朗的女生,她總是用自己積極的心態影響著身邊的每一個人,當然也深深地影響了他。她讓他懂得了,人生中,在追逐理想的征途中,有一件事情決不能忘記,那便是保持快樂,快樂可以讓人永遠擁有前進的動力。
百日誓師,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對這些事情都是漠不關心的,卻發現不知何時已對這一天期待了很久。
在會場當中,他激~情澎湃地宣讀誓言,燦爛在六月,輝煌在六月,他忽然感悟到了什麼。
當唱起《我的未來不是夢》時,他想起了盧一彎。如果她在,她一定是唱得最認真的一個,他這樣想。“如果你在,我還真想對你說,謝謝!你讓我學會了太多太多,更是讓我找到了夢的方向。”他自言自語道,偷偷地笑了。“你沒事兒吧。”死黨投來鄙視的眼光。他還了兩眼,接著唱起了歌曲。
他突然發現自己是喜歡那個女生的,單純地喜歡著她的單純,也喜歡著她的性格。夢想,是哪個女生帶給他的禮物。他突然覺得愛上了這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它比夢境還要虛幻,卻也比現實還要真實。夢想這回事,真是種模糊的概念……他想。
“XXX,你坐那裏。”班主任發話了。
他最後一次凝望著那個座位。連最後一點她的痕跡,都得消失了……
此時此刻,他卻沒有那麼憂傷。他回憶起那個喜歡過的樂觀,開朗,自信的女生,不禁露出了微笑。
生命中有許多朋友的麵容,會隨著光陰而變得無法辨失。他也許很快就會忘記她的音容笑貌,但有些東西已經駐紮在心裏,永遠無法抽離。
那些堅強,那些勇敢,那些自信,那些坦然,那些樂觀,那些理想,那些追求,那些快樂……